a00795 睥睨大唐170

  婠婠看清楚後,小臉兒‘唰’地一下紅透,仿佛可以滴出鮮嫩蜜汁的水蜜桃一樣誘-人。


  焱飛煌手中之物,正是半年多前從婠婠身上硬取去的潔白肚兜。


  素來大膽開放的魔女此際羞澀萬分,美豔得不可方物,一愣後伸手就搶。


  焱飛煌豈會讓她得逞,二人又開始了老鷹抓小雞的遊戲。


  單美仙的聲音突然響起,將二人叫到祝玉妍睡著的房間內。


  婠婠不敢看向祝玉妍。


  隻休息了半個時辰就醒來的祝玉妍也不敢看婠婠,隻是強裝鎮定道:“婠兒,我把宗主之位傳給你,待我種魔**成功後,就將陰癸派再奪回來。”


  婠婠一生的最大目標是振興魔門,此刻又坐上無人不羨慕的魔門第一大派的宗主寶座,心中卻是一片空白,沒有半分驚喜。


  祝玉妍紅著臉繼續道:“你們兩人的事,自己解決吧,不要……不要顧忌什麽。”


  越說聲音越低,此話雖是發自真心,非但沒能去掉婠婠心中的魔障,反是使她更加下定決心不與焱飛煌走到一起,否則隻會讓祝玉妍難堪。


  四人用過飯菜,開始商量正事。


  時近臘月,冰天雪地,處處銀妝素裹。


  點點雪花,徐徐飄降,填滿整個天空,仿佛刹那間將剛剛的時空轉化到另一天地。每點雪花都帶有飄移不定的性格,分異中又見無比的統一。襄陽主街上人來人往,一副車水馬龍的熱鬧情景,較遠的地方全陷進白蒙蒙的飄雲中,為襄陽城增添了豐富的層次濃淡,有如一幅充滿詩意的畫卷,把一切都以雪白的顏色淨化。許多居民為此歡欣雀躍,以歡呼和微笑迎接瑞雪的來臨。


  襄陽城主府。


  辟守玄、席風、趙德言、錢獨關四人圍著火鍋,把酒言歡。


  對飲一杯後,席風凝望窗外的茫茫雪雨道:“這場瑞雪是個好兆頭,隻要我們的計劃不出亂子,中原必定掌握在我們手裏,聖門中興的日子就要到了!”


  錢獨關卻歎道:“石之軒又怎麽辦?”


  一提起‘邪王’,屋內的幾個絕世高手竟都沉默起來。


  窗外的雪花下得更大更密,天地間的萬事萬物都被濃得化不開白皚皚的冬雪籠罩,茫茫一片。


  趙德言一雙鷹目精光暴閃,閃起智慧的光芒,笑了笑道:“根據聖門先祖遺訓,兩派六道約每二十年須舉行一次聚會,推舉領袖,上一趟聚會在二十年前舉行。現今統一契機隱約已現,西有慈航靜齋通過李家占盡上風,東有名為我聖門中人,卻不為聖門爭取利益的焱飛煌,兩派六道此時再不團結,待天下一統後,將重陷淪亡之險。在這種形勢下,聖門諸派的‘二十年聚會’有再次舉行的必要。其他幾道雖不承認辟師叔的身份,但我們三人若以滅情道,魔相宗,陰癸派的名義聯合起來,就有絕對的資格召集大會,石之軒必來出席,合我們三人之力,便有機會殺死他。”


  席風嘿嘿一笑,臉帶狡詐地道:“言帥可將召開地點選在成都,石之軒的女兒就住在離成都不遠的黃龍,到時候,嘿嘿!”


  屋內其他幾人心領神會地笑了起來。


  驀地,四人的表情變得僵硬起來。


  一身素白勁裝,長發披散雙肩的祝玉妍仿佛從土裏冒出來一樣,憑空出現今寬大的桌子一角,隨意地拿起筷子,夾了口菜放在檀口中。


  席風四人表麵雖無任何表情,心中卻升起前所未有的驚懼感:屋內除了錢獨關外,哪一個不是修為天人的不世高手?卻在毫無知覺下被祝玉妍潛了進來,看她那淡雅中帶著風情,隨意嚼菜的慵懶誘-人姿態,絕不是靠內功保持的十八歲容顏,怎能不叫四人震驚!


  入鬢秀眉輕輕一蹙,祝玉妍為自己倒滿一杯,舉起對四人示意,以清越剔透中帶點詭異的甜美聲音道:“為了今冬第一場大雪,幹杯!”


  四人心中頓時又起了一種難以形容,玄之又玄,卻絕非好事的預感。


  自顧自地飲了一小口,祝玉妍放下酒杯,美眸飛快掃過四人,瞳孔突然變得神采飛揚,如若電閃,其中更好似藏著近乎妖邪的魅力,配合著有若天仙的曼妙體態及幽雅氣質,使人非但沒有怪異的感覺,反是心生餘悸。她的眼光利若刀劍,修為如其他四人者,亦感到自己的衣服一點蔽體的作用也沒有,身體內外的狀況完露在祝玉妍的觀察下。


  “哈哈!”


  席風率先發出一陣長笑,驚醒同桌其他三人。接著目射神光,緊盯祝玉妍,緩緩道:“祝尊者不但死而複生,功力更提升至如斯強的地步,席某人即便不甘心,也要向你寫個‘服’字,天魔**,果真名不虛傳!觀人察物術亦是高明無比!”


  ‘觀人察物術’乃魔門秘傳,但失傳已久,正是向雨田將口訣傳給焱飛煌,再由他轉傳給祝玉妍。


  祝玉妍如蔥玉指掩上檀口,輕笑一聲:“過獎了!”


  席風四人頓時麵色大變。


  天地驟然色變,周圍一切消失於無形,四人隻覺身處一個陰風陣陣,鬼哭狼嚎,邪氣鋪天蓋地的地獄中,那種身臨其境的感覺極真實,絕非天魔**上所記載的‘天魔音’可以達到。


  周圍一切再次恢複如初。


  修為最低的錢獨關已經瑟瑟發抖,冷汗不住地流了下來。


  席風三人倒抽一口冷氣,幾乎異口同聲地失聲道:“道心種魔**!”


  祝玉妍淡然一笑,若是焱飛煌在場,肯定會被勾走魂魄,可席風三人卻是被那一笑弄得汗毛倒豎,遍體生寒。


  辟守玄強行壓下狂亂的心跳,平靜道:“玉妍若是有恨,盡管對師叔來吧,雖不知你有何奇遇,但如今的你,一定可以光大聖門了。”


  祝玉妍輕搖頭道:“玉妍再不孝,也不會讓師尊唯一的師弟死在自己人手上,師叔若是真的一心為聖門,玉妍絕不怪你,但你可知他們的背景?”


  她指的是席風與趙德言。


  辟守玄一愕。


  祝玉妍又道:“席風是大明聖尊手下兩大神將隻一,言帥亦與突厥邪教合作,他們怎會一心為我聖門的前途而奔波?”


  就在祝玉妍還在以動人的聲音娓娓講述時,席風與趙德言眼中精芒連閃,仿佛比雨天的雷電更能攝人心魄,二人一起出手,圍攻祝玉妍。


  祝玉妍依舊端坐在桌角,目光深邃地望著二人,一字一句地道:“你們二人若肯交代大名尊教與突厥邪教的秘密,我可以饒你們不死。”


  直把這一整句話說完,祝玉妍方抬起藕臂,輕輕拍出兩掌。


  這隨意的兩掌,看在席風與趙德言眼裏,以他們刻下足可位列天下前十名以內的超絕修為,也是大吃一驚。


  祝玉妍在開口時,二人的攻勢已起,可偏偏她那緩慢的語速講完整句,二人的攻擊竟還沒落在祝玉妍身上,而她分別向兩人拍出的手掌更是突破了時間的局限,使席風二人的靈覺發現今擊中祝玉妍之前,必會先給她拍中。


  這太滑稽了,完全不合情理。後發的掌勢怎可快過二人先至的攻擊?但這感覺卻偏偏是那麽地真實。


  震驚下的席風二人猛地收招,顧不上氣血倒流帶來的痛苦,再聚起攻勢,左右夾擊祝玉妍。


  祝玉妍以一種非常怪異的姿勢從地席上緩緩站起,向前方的虛空處點出一指。


  直到她舒展挺直窈窕的柳腰前一刹那,一側的辟守玄驚異地發現,她還是在坐著。


  種種詭異卻又無比真實的現象,在祝玉妍身上層出不窮。


  毫無花巧,所取方向莫名其妙的一指,正點在席、趙二人氣機相連的位置。


  趙德言突然覺得有點冷,低頭望去,右胸口處出現了一個嬰孩拳頭大的洞,鮮血正汩汩地流出。辟守玄與錢獨關正目瞪口呆地望著他。


  祝玉妍好象動都沒動過地依舊坐在那裏吃菜。


  席風早就不見了蹤影。


  大雪既停,天地間一片銀白。


  襄陽城主府內院大花園左側的一所廂房。


  裏麵是個大書房,畫桌上擺了文房四寶和寫畫的宣紙等物。四壁則掛滿字畫,充滿書齋的氣息。


  祝玉妍悠哉遊哉地半臥在大書桌後的臥椅上,一言不發地打量著座下眾人。她一動也不動,莊嚴聖潔得仿佛一尊菩薩,但其身上所暗透的詭異氣質卻是魔門心法特有的氣息,又好似是妖冶的魔像。兩種極端相反的氣質,構成了懾人心魂的玄異魅力。


  婠婠恭敬地站在她的身側,低垂螓首。


  辟守玄、聞采亭、旦梅、雲長老、霞長老、白清兒、錢獨關一眾人承受著祝玉妍那仿佛可看透玄黃的目光洗禮,人人不期然心生頹然,隻覺在座上不知有什麽奇遇方練成魔門失傳了的‘道心種魔**’的祝玉妍眼前,心中再無半分可以隱瞞的秘密的可怕感覺。


  座下幾人皆是心神俱顫,要知道他們選擇臣服在辟守玄之下,究竟是為了聖門,還是為了自身利益,沒人能說得清,祝玉妍若是懷恨在心,雖然為了魔門的將來不會下殺手,卻絕對可以將他們狠狠折磨一番,以做警告。


  氣氛沉默至尷尬之時,祝玉妍輕輕歎了口氣一聲,收回淩厲的目光,仿佛從九天外響起的飄渺聲音響起:“你們都起來吧,這次事情就這樣算了,下不為例。”


  祝玉妍在宗主位子上坐了幾十年,這種恩威並施的手段早已熟悉得不能再熟悉。座下數人心中一鬆,如獲大赦,暗自驚喜不已。幾人異口同聲道:“我們日後若再有異心,甘願受宗主任何懲罰。”


  祝玉妍起身拉著麵無表情的婠婠的素手,對幾人道:“我早在一個多月前已決定將宗主位子傳給婠兒,你們日後要好好輔助她。”


  座下幾人大驚,各有所思卻又不敢在臉上表現出來,施禮後方站到一旁。


  祝玉妍望了一眼依舊低頭跪在地上的辟守玄,眼中失望神色一閃即逝,淡然道:“師叔起來吧,我連言帥都能放,又怎會難為你,何況你已把所有事情都講清楚了,玉妍沒對你說清楚那些改革的詳細來由,我也有錯。”


  辟守玄忙道謝起身。


  幾人再次施禮後走了出去,隻餘書桌後的師徒二人。


  婠婠秀眉蹙起,輕聲道:“師尊,師伯公他……”


  祝玉妍沒有答話,放眼望向窗外的白雪,聲音開始轉冷:“我們已仁至義盡,接下來就沒什麽顧忌了,哼!我就好好來一場‘反客為主’給他們看看!”


  焱飛煌來到城主府,慰問了一番勞苦功高的沈落雁,自然,具體用的什麽安慰方法,恐怕外人是無法知曉了。


  出得清幽後院的拱門,焱飛煌正好遇到從拐角處出現,迎麵而來的任媚媚。


  “哎喲!”


  任媚媚漫不經心,不知在想些什麽,竟一頭紮進焱飛煌懷裏,似是被撞痛了,發出一聲輕呼。


  焱飛煌順勢一把攬住她的腰,貼著她的耳低聲笑了笑道:“任大姐怎麽如此不小心。”


  數月不見,她依舊豔光四射,但眉宇間卻帶著幽怨及一絲連焱飛煌也看不透的複雜神色,她的身材依舊是那樣的火爆,一身寬鬆的秋裝依舊遮蓋不住她的傲人。


  任媚媚剛剛就要來與沈落雁談論關於冬季城市擴建所需費用的籌劃問題,哪知侍衛告訴他城主正在後院沐浴,經過數月相處,她與沈落雁二人的關係已經變得異常的好,又曾多次與焱飛煌家中妻子接觸,因此也不再顧忌什麽上下關係,就這樣直接闖入後院,哪知正好聽了一整出好戲,任媚媚自從被焱飛煌鄙視的目光看過一次後,又在那次家庭宴會上被焱飛煌不自覺的揩了幾下油,不知怎的竟變了性子,再無半分從前的浪蕩作風。但她聽到屋內二人聲後,明知道這樣偷聽不妥,腳步卻不聽使喚地如紮根般一動不動,直聽了一個時辰,才暗罵自己一口,立即準備離開。誰知鬼使神差下,神不守舍的她所走的竟是沈落雁閨房的方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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