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69章 a00675 睥睨大唐050
“殺雞焉用宰牛刀?會主,請許奴家出戰!”
一聲銀鈴般的嬌笑聲從任少名身後響起。隨後,一道身影從任少名身後閃出,原來是個禿頂美女,正是任少名手下兩員大將之一的‘豔尼"常真。
她那對能勾魂攝魄的大眼睛又黑又亮,嬌嫩的臉上泛著健康的紅暈,如絲的細眉下眼角朝上傾斜,顴高鼻挺,粉紅的嘴唇配著整齊的雪白牙齒,迫人的豔光,像太陽般照耀著兩人。此刻正眼角含怒地盯著傅君瑜,顯然是嫉妒傅君瑜的姿色與風采。
“那就讓老子來教訓這個小白臉一下!”
任少名身後另一股洪亮的聲音響起,身影現處。
原來是個身材粗壯,額上戴了個鋼箍,高大凶惡,身穿紅色僧袍的禿頭和尚,右手持著一根百多斤的禪杖。此人正是任少名手下另一員大將,豔尼"常真的姘頭,殺人放火,打家劫舍,無惡不作,被人稱為‘惡僧’的法難。
“咯咯……”
傅君瑜婉轉的嬌笑聲響起,右手捂上麵紗,仿佛聽到了多麽好笑的事一般道:“就你們?還想見識我家夫君的本事?你們如能擋得住我兩招,再與我家夫君交手不遲!”
常真,法難二人受傅君瑜如此蔑視,怒從中來,齊攻上前去。
“銷魂彩衣”是常真的獨門兵器,此時正如雲舒展,虛實難分,光色幻變,使人看得眼花繚亂,不知常真下一步到底會采取何種攻擊。
法難則揮動著那根重逾百斤的禪杖,攜帶著霸道凜冽的氣勢攻向傅君瑜,杖勢沉猛霸道,直取傅君瑜下肋。
傅君瑜看清來勢,左手上的‘靈虛寶劍’並不出鞘,銀色光芒閃處,與“銷魂彩衣”交織在一起。右手則捏指成劍,點向法難禪杖的月牙形杖頭。
一擊之下,法難根本承受不住傅君瑜的渾厚劍氣,身形後退幾步方停下,心下一驚,收起輕敵之心,鼓起全身功力再次出擊。
“銷魂彩衣”不知是何種材料編織而成,與‘靈虛寶劍’接觸的那一刹那,竟然變得柔軟無比,傅君瑜寶劍之上所攜帶的劍氣更是如泥牛沉入大海,彩衣順勢張開,罩向傅君瑜全身,而彩衣後方,常真那蘊含著十成功力的右手則直取傅君瑜頸部。正好與再次撲上來的法難形成一左一右的夾擊。
傅君瑜秀目圓瞪,凜冽劍氣由‘靈虛寶劍’上發出。
“錚!”
銀光大作,場中之人皆被刺目光華刺得閉上雙眼,再睜眼雙眼時,卻發現常真與法難已經是地上的兩具屍體了。那‘銷魂彩衣’與法難的禪杖更是被切碎,落在二人屍體旁。
而傅君瑜則依然站在那裏,仿佛動都沒動過,隻是此刻她的雙手抱立胸前,‘靈虛寶劍’仍未出鞘,卻仿佛有生命一般地在她周圍一尺空間內上下左右飄飛不定,速度越來越快,傅君瑜的身邊皆是絢麗的劍影。
周圍的人全被傅君瑜這一手給震住,杜伏威更是不知道說什麽好。任少名眼見手下最得力的兩個助手竟然在前麵這個柔弱的女子前麵走不過兩招就一命嗚呼,再也壓不住怒火,無視傅君瑜身前上下翻飛的劍影,隻是恨聲喝道:“兩位到底何人?為何如此殺任某的手下?難道以為任某怕了你們不成!”
“我夫妻二人本來好好走在路上,你手下先侮辱於我,而你這兩個手下又不知死活前來擒拿我,你說到底是誰招惹了誰?”
傅君瑜伸手抓回寶劍,微微一笑道。
任少名絕不是怒火攻心就忘了一切的人,他見得傅君瑜劍術詭異無比,隻以氣就可以將劍禦到這種隨心所欲的地步,當下也不敢小視。便抬頭對杜伏威道:“杜總管,你我二人合力一擊,定當取這婆娘性命!”
杜伏威混跡江湖數十載,也看出傅君瑜這一手禦劍之術是多麽的神奇與高明。
今趟本來一切都好好的,與丹陽內應已經安排好,又聯合九江霸主任少名,打算數日後一舉拿下丹陽這個重鎮,再搶占蘄春,與九江連成一線,其後則有更大優勢直取‘南都’江都。
但怎奈任少名突然被別人妻子的美色所迷,現今又死了兩個得力手下,想罷手也不可能了,否則麵子往哪裏放?現今杜伏威已經是上不來下不去了,他更擔心的是傅君瑜身後一直負手而立的焱飛煌,焱飛煌身體內所發出的那股雄渾的內息使杜伏威也有些莫名驚駭。
瞬息間,杜伏威腦子裏閃過各種念頭。冷靜下來,到任少名耳邊輕聲幾句,就見任少名大怒起來,喝罵道:“杜總管,今日之事怎可如此罷休?傳出去我任少名還哪能抬得起頭來走路?任某便是死,也丟不起這個臉麵!今日若就此離去,日後還有哪個手下兄弟會看得起任某!”
言罷,任少名雙手成爪,如電一般吸過後背上的那對成名兵器“風雨流星錘”口中喝罵道:“小娘皮,任某擒下你定當讓你生不如死!”
話音未落,他閃電破空一般掠向傅君瑜,雙錘左右張開,激得周圍一丈內罡風暴作,勢如毒蛟出淵,似是不把眼前的女子轟成碎片就絕不罷休一般。
已經燃燒至白熱化的怒火,使得任少名一擊便已是最高功力。錘影重重,飄忽不定地砸下。
圍觀鐵騎會眾見任少名如此有威力的一擊,登時喝起采來。
“會主終於親自出手了!小娘皮等著被擒吧!”
“哇,終於能夠親眼目睹會主的神威了!”
任少名一擊來勢悍猛,傅君瑜臉色絲毫不變,姿勢更是不動如山,配合著那仙韻飄飄的柔美身姿,使得圍觀的江淮軍都覺得世上竟然還有對這樣的雲端仙子下狠手的男人?
聽到任少名那侮辱的語言,傅君瑜已生出斃掉他的心思。眼見對方來勢凶猛,傅君瑜劍指遙引,以氣禦劍,“靈虛寶劍”嗡嗡作響,似是對遇到了可以一拚的對手那般的興奮。接著,劍氣猛激,劍身疾速旋轉起來,匯聚成一堵堅實的鐵桶一般的氣牆。
“叮當”之聲不絕於耳,‘靈虛寶劍’與‘風雨流星錘’在眨眼間就已交擊十幾次,火花四濺,爆出連串的清脆聲響。
一招過後,無功而返的任少名落回地麵,看向前方的傅君瑜,依然回到雙手抱胸的姿勢,‘靈虛寶劍’則一動不動的憑空而立在她的身前,劍身微微在抖動著,似乎在嘲笑著任少名的實力之差。
焱飛煌都要讚歎傅君瑜心理戰術運用得當,其實傅君瑜此法耗力甚巨,如短時間內不能收拾任少名,她必敗無疑。
“吼!”
任少名略一閉目,平息下怒火攻心的心態,好整以暇後暴喝一聲,一招兩式,雙錘一前一後再次攻向傅君瑜。
但見錘影閃閃,似是無窮無盡一般撲麵而來,傅君瑜嘴角略微一翹,劍指與“靈虛寶劍”直麵格擋錘路。任少名這一招中,攻守兼備,錘頭沿著錘鏈按照詭異無比的路線前行,前錘與‘靈虛寶劍’相拚,後錘卻劃出一道極美的弧線,直取傅君瑜頭部。
眼看傅君瑜就要成為錘下之鬼,任少名心頭有些得意起來。哪知,情況驟變。
“嗖!”
本來與前錘仍在絞纏混鬥的‘靈虛寶劍’竟然憑空出鞘,劍柄如閃電般飛至後錘的前麵,擋住任少名這灌注了十二成功力的一擊。
任少名驚訝間,出鞘後的‘靈虛寶劍’已如被人親手操控一般,以緩慢無比的速度橫斬任少名的脖頸。
這一招焱飛煌看得清楚,外人眼中看起來慢,實際則是快若奔雷,任少名很可能要死在這一劍下。
任少名腦海中一片空白,甚至連死前最後一聲吼叫都來不及發出,‘靈虛寶劍’就已經橫向掃斷他那粗壯的脖頸。
不可一世,叱吒風雲,一生也隻是敗在‘天刀’宋缺手上的九江黑道之王就這樣結束了滿手血腥的一生,死不瞑目。至死他都無法相信自己竟然會在一個女子手下走不了三招。而自己竟然連殺自己的人叫什麽名字都還不知道。
“會主!”
一直以來都是以無敵形象出現今鐵騎會眾心中的任少名就這樣兩招內死掉,鐵騎會周圍的會眾已經震驚得目瞪口呆,魂飛魄散一般隻知傻傻地看著傅君瑜。一旁的杜伏威更是驚駭無比。
‘靈虛寶劍’劍身不沾一絲鮮血,與劍鞘同一時間內回落到傅君瑜手上。
“杜總管可想出手?如有興趣,在下奉陪!”
焱飛煌走到傅君瑜身旁,拉起她的有些顫抖的玉手,暗中將真氣渡了過去,再對著仍然一臉驚駭的杜伏威笑了笑道。
杜伏威大氣都不敢喘一下,任少名之強,杜伏威也不敢保證百招內可以擊敗他。但眼前這個女人輕描淡寫間就硬將任少名擊斃。杜伏威隻覺得這一切都是噩夢,他再也不敢有什麽想法,拱手施禮,聲音中仍然底氣不足地道:“尊夫人劍術高超,想來公子也定是個中高手,杜某這幾下莊稼把式怎敢班門弄斧!就此告辭!”
說完此話,杜伏威仍然是一動不動。因為他明白:此時他們這一群人的性命,全部都掌握在眼前這對青年男女身上。人家沒開口放人,他絕不敢動。
“杜總管似是與這任少名有些往來,今日杜總管並無欺我夫妻之意,在下也不欲多惹殺孽。日後若杜總管想報仇,就盡管找我夫妻二人!請吧!”
焱飛煌笑了笑道。
杜伏威還哪敢多說一句話,匆忙帶著手下狼狽逃走。暗忖找你們報仇?你們不來惹我就謝天謝地了。
掃了一眼周圍一臉死灰之色的鐵騎會眾,焱飛煌歎了口氣,拉著氣息逐漸平複的傅君瑜,向城外走去。
焱飛煌離開餘杭後的第九天。
午夜時分,餘杭,東苕溪以東的一所大宅院內。
餘杭地處丘陵與平原的接壤地帶,白天的餘杭鎮,山水如畫,鍾靈毓秀,風土人情中極具江南水鄉特色,是享受生活的好地方。
而今晚,淡月孤星,輕風習習。小鎮上的人們早已入睡,隻有偶爾響起的蟋蟀聲,夾雜著一股莫名的森森寒氣,讓人極其不適應。
雲玉真獨自一人坐在書房內依燭翻閱幫眾所收集到的各種信息。她比半個多月前還要苗條幾分,臉色仍然有些慘白,呼吸中有略微帶著一絲慌亂。
“什麽人?”
雲玉真停下翻閱手中的信件,抬起頭,秀眸盯著緊緊關著的房門,柳眉略蹙,開口嬌喝道。
“砰!”
房門被一股猛烈的氣勢直接撞得粉碎,連帶著門框及周圍牆壁也都斷裂倒塌。
十個身著烏金鎧甲,蒙起頭臉,身材高大,全身上下更是散發著一股極讓人厭惡的邪氣的身影走進屋來。
“又是你們?怎麽這次少來了一個?難道不怕我巨鯤幫布下的天羅地網?”
雲玉真強行壓下慌亂的情緒,鎮靜地道。
“嘿!你外麵明暗兩方的埋伏已全被我們兄弟給毒倒了!想不到你這婆娘居然還敢明目張膽的回來?”
為首一人出聲道。
“幾位到底是何方高人?為何偏與我幫為敵?玉真如哪裏得罪了各位,還請各位好漢告知玉真,玉真也好賠罪。”
雲玉真繼續道。
那十人明顯一愣:他們上次就要殺掉雲玉真時,雲玉真都沒有半分軟弱求饒的跡象,為何今日卻刻意的放低姿態?
十人本來還擔心雲玉真屋內是否有埋伏,此刻,他們更加確認雲玉真一定是因為所有‘底牌’都用光了才會這般低聲下氣。
“雲幫主也不必變相套我們兄弟的話,我們兄弟隻是奉命辦事,怪隻怪你得罪了不該得罪的人吧!”
為首那人答道。
“幾位好漢的苦衷,玉真明白,但玉真想在死前知道到底是誰要殺害於我!否則到了地府也不會安生的!玉真心知絕非幾位的對手,因此隻求死個痛快,死個明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