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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23章 a00317 當年那一刀

  石秀雲如此表態,焱飛煌心裏笑了起來:薛家的武功也算正宗,薛斌那小子就算隻學了一成的家學,也絕不是她父親這普通的私塾先生能夠打痛的。


  兩人就這樣一邊聊著天,一邊朝薛家莊走去。


  石秀雲說的都是一些家長裏短、村裏的趣聞,不過焱飛煌也沒覺得枯燥。


  最平凡的生活,往往也最深刻,有趣味。


  其實若不是自身的特殊性,僅僅隻是一個普通江湖中人,即便是絕世高手,似這等歸隱山村,耕讀終日,日出而作日入而息的生活,倒也是極快活的事。


  然而既然上天賜予他這身不凡,那就不容平凡,況且他也決不會甘於平凡。


  薛衣人第一眼看到焱飛煌,就被少年的眼神吸引。


  這是一對奇異的眼睛,像妖魔的手,有無盡的魔力,又像深不可測的大海,能夠容納一切,同時又吞噬一切。


  在薛衣人看來,無論誰有了這樣一對眼睛,都不會是簡單的人。


  薛衣人溫言道:“久聞雅公子是當今的大名士,這麽多年,卻沒有機會一見,實在有些遺憾。”


  焱飛煌見薛衣人麵容清臒,布鞋白襪,穿著件藍布長衫,風采也沒有什麽特異之處,連眼神也變得十分溫潤。


  他自不會小瞧薛衣人,反倒看出這些年來,薛衣人已然返璞歸真,比傳聞中更為深不可測。


  當然這深不可測是對旁人而言,對焱飛煌來說,當今之世能夠在境界上和他比較一下的,即便受到壓製,或許也隻有白衣人一個人而已。


  從這一點看,薛衣人比起白衣人,終歸還是差了一些。


  既然薛衣人比白衣人都要差一點,那比起焱飛煌來,自然更是不足。


  不過,這些隻有焱飛煌自己心裏清楚。


  以他如今的眼力,要看透一個僅僅武修之人的虛實,實在很容易。


  薛家莊的威名,是用血換來的。


  薛衣人的朋友很少,甚至可以說差不多沒有。


  如此的他仇人那就更少了,因為幾乎沒有人敢和他為敵。


  一個人若是沒有朋友,就連仇敵都沒有,自然是很寂寞的,但也清淨很多。


  除了薛家的兒女親家施家之外,薛家莊很久都沒有外人來訪了。


  所以焱飛煌今日帶著石秀雲前來拜訪,很是令薛家的仆人好奇的。


  況且焱飛煌風度翩翩,氣度佳然,和他比起來,薛斌活活就是個草包。


  同時,石秀雲也比山莊的任何一個女子都要美麗,甚至比嫁出去的薛家大小姐,薛紅紅還要漂亮。


  石秀雲的父親雖然在山莊教了很多年書,但身為女子的她本就極少拋頭露麵,因此認得她的不多,而薛斌今日也不在。


  焱飛煌一副氣定神閑,十分隨意的樣子,其實令薛衣人頗為吃驚的。


  很少有人在他麵前,表現出如此風度。


  盡管他這些年和氣許多,殺氣收斂,但是‘薛衣人’三個字,足以讓任何一個武林中,在他麵前都難以保持平靜的心情。


  他久不出江湖,但江湖上大小事依舊有所耳聞。


  依照傳聞,即使隱然間有領袖群倫態勢,金壇千柳莊的“蝙蝠公子”,怕是都沒有焱飛煌這樣的風采。


  焱飛煌道:“薛莊主是第一次見我,不過我卻不是第一次見你。”


  薛衣人道:“哦,不知是在何處。”


  焱飛煌道:“薛莊主還記得當年跟擲杯山莊的左二爺,在秀野橋外的那片樹林中的對決麽?”


  此言一出,薛衣人神色肅然,好似打盹的獅虎,倏然睜開眼睛。


  大廳中的仆人,包括焱飛煌身邊石秀雲在內,頓時感到心底發寒,腿腳酥軟。


  焱飛煌輕柔的握住石秀雲冰涼的小手,絲絲熱力傳入,驅走了石秀雲心中的寒冷。


  這倒不是焱飛煌趁機占她便宜,而是薛衣人精神外放,雖沒有殺氣,卻是無窮威壓。


  這種壓力,是朝焱飛煌這邊來的。


  石秀雲站在焱飛煌身邊,自然會波及。


  若沒有焱飛煌的幫助,隻怕她終身都會留下心理陰影。


  薛衣人令人驚駭的目光一閃即逝,正聲道:“竟然是你。”


  焱飛煌笑了笑:“是我。”


  薛衣人也笑了,道:“小隱隱於山,中隱隱於市,大隱隱於紅塵,雅公子真可謂紅塵奇人,薛某自愧弗如。”


  焱飛煌道:“以‘血衣人’的名聲,就算想學我這樣疏懶紅塵,寄情春秋,也是不能的。”


  薛衣人道:“憑這一句,我就該跟焱公子喝上一杯。”


  焱飛煌道:“喝酒貴在知心,既然交心,喝不喝酒倒是不重要。”


  薛衣人歎道:“正是如此,你當知道,無論你此行有什麽話說,如今都要緩上一緩。”


  焱飛煌道:“我自然知道,更能理解,我也是這麽過來的。”


  石秀雲不明白兩人在說什麽,其實除了兩人自己心裏,誰都不明白他們在說什麽。


  薛衣人知道了焱飛煌就是當年那發出飛刀之人,所以已經迫不及待想要跟焱飛煌正大光明的交手一次。


  這件事對薛衣人的重要性,程度已經在任何事情之上。


  無論焱飛煌想說什麽,想做什麽,都必須在這事情之後。


  薛衣人就是血衣人,要想跟他談事情,就得以鮮血開篇。


  無論是他的血,或者別人的血。


  若是焱飛煌不幸死在他的劍下,那麽什麽事情都不重要了。


  若反過來是他死在焱飛煌的手上,那無論焱飛煌來到目的為何,今日在薛家莊裏,他還有什麽事不能做。


  焱飛煌能理解薛衣人的心情,一個人若是寂寞太久,遇到了人,一定迫不及待的想要跟那人說話,哪怕是不共戴天的仇敵。


  而若是換成一個人沒有太久沒有對手,其道理也是一樣的。


  世間有千千萬萬的人,卻沒有薛衣人能看得上的劍。


  焱飛煌明白這種心情,他是故意表露自己身份的。


  跟薛衣人這種人說話,就得用這種方式,別的方式,效果都不理想。


  薛衣人看著焱飛煌:“你當年用的雖然是飛刀,但我能體會到那一刀散出的劍意,想來你本身也是用劍之人。”


  焱飛煌點了點頭,又道:“隻是我久不動劍了。”


  薛衣人道:“劍術到了一定境界,草木竹石皆可入劍,這本是不必說的,但是我用金鐵之劍,你卻空手,總免不了是我占便宜。”


  焱飛煌道:“你是這裏的主人,本就占了便宜,既然已經占了便宜,多占些便宜又何妨。”


  薛衣人道:“好,我的劍在藏劍室裏麵荒廢已久,現在得去取出來,而且裏麵還有我收集的名劍,雅公子願不願意進去參觀一下。”


  焱飛煌道:“我的確是頗有意願想見識一下,不過得帶著這位小姑娘一起。”


  薛衣人打量著石秀雲:“這是雅公子的紅顏知己?卻是怠慢了。”


  石秀雲玉麵泛起紅雲,低聲道:“薛老爺,我是石慶元的女兒。”


  薛衣人訝道:“原來是慶元先生的明珠,你是姐姐,還是妹妹?”


  石秀雲念及姐姐,又不禁心酸起來,有些憂傷道:“我是妹妹。”


  薛衣人看她神色,似乎有什麽隱情,不過此刻非是詢問這些的時候。


  他笑了笑:“她左右是我舊識的女兒,在這山莊裏麵,難道還會有人害她不成。”


  焱飛煌卻反問道:“她不會武功,難道薛莊主還怕她把你的寶貝順走不成。”


  薛衣人道:“既是如此,那就不多說了,雅公子請隨我來。”


  他們踏著碎石子的路,穿過後園,園子裏並沒有鮮豔的花木,一亭一石都帶著雅致的古拙之意。


  焱飛煌和薛衣人並肩而行,這時候反而沒有話了。


  石秀雲能感受到,突然之間,兩人之間散發出一種威嚴。


  他們走入一片清幽的竹林,偶有幾縷陽光從竹葉縫隙間灑下來,星星點點,讓人心情不由寧定。


  步出竹林,是一處古樸的石屋,鐵門上鏽跡斑斑,但是鎖扣上,卻十分光滑無塵。


  走進其中,空氣不比外麵清新自然,但也不沉悶,顯然薛衣人也經常到訪。


  薛衣人的氣勢突然變得銳利起來,冷冷道:“我畢生收藏的名劍都在這裏,你隨便看。”


  麵對薛衣人驟然逼人的劍氣,焱飛煌仿佛一點感覺都沒有,牽著石秀雲的手,在石室中隨意的走著。


  焱飛煌抽出左麵架子上的一口劍,登時冷鋒霎寒。


  此劍形式奇特至極,明明是一口普通的長劍,入手而來,輕的連一份重量都沒有。


  握在焱飛煌手上,一股在白雲綠柳間,悠遊其中的意境,油然而發,不知所止,縹緲無蹤。


  焱飛煌歎了一口氣:“我一直聽說巴山劍派自從顧道人失蹤之後,便分崩離析,隻因為那象征巴山劍派的傳承的信物綠柳劍失去了蹤跡,顧道人的幾個徒弟,為此誰也不服誰,因此偌大的巴山劍派,鬧得個風流雲散,想不到這把綠柳劍居然深藏在薛兄的藏劍室之中。”


  薛衣人道:“顧道人劍術的確稱得上古今獨步,隻可惜我生平不能一見,誠為憾事。”


  薛衣人確實心高氣傲,對古今的劍客,也未必多有推崇,甚至昔年劍中王侯的紫衣侯,也不被他放在他眼裏,隻是對顧道人卻推崇備至,認為其劍法清新自然,格局開闊,宗門匠心。


  其遺留的七七四十九手回風舞柳劍法不但精妙絕倫,若是能悟其本源,威力之大,甚至還在華山派的清風十三式之上。


  薛衣人推崇顧道人,又覺巴山劍派如柳吟鬆之輩,不得其劍法精髓,故而得到綠柳劍之後,一直不打算還給巴山劍派。


  焱飛煌還劍入鞘,淡淡一笑:“這藏劍室,果然當得起藏劍之名,每一把劍,恐怕來頭都不小,其中有一把劍我覺得是最厲害的。”


  薛衣人道:“是哪一把?”


  焱飛煌指著一個不起眼的角落裏,那裏灰塵不少,裏麵立著一把劍,同樣灰撲撲的。


  “就是他。”


  薛衣人道:“為何是他?”


  焱飛煌道:“劍終究是死物,要想發揮出其絕大的威力,非得遇見合適的主人。”


  他淡淡掃了其它的劍一眼,道:“這些劍不少都來頭不小,且把把鋒利絕倫,吹毛斷發,飲血豐沛……”頓了頓,續道:“……但是它們都失去了主人,自然傷不了人了,唯獨這把劍仍是有主之物,一旦出鞘,必然石破天驚。”


  薛衣人道:“好。”


  言語間,那把灰色長劍被薛衣人虛空一攝,便落在薛衣人手上。


  這是薛衣人的劍,那把天下聞名的飲血之劍。


  飲血之劍未曾出鞘,薛衣人已朝焱飛煌撲過去。


  同時,焱飛煌牽著石秀雲,飄身而退,落在外麵竹林中。


  焱飛煌低聲道:“怕不怕。”


  石秀雲搖了搖頭。


  焱飛煌道:“好。”


  他一手牽著石秀雲,另一手卻突然多出一把飛刀。


  沒有人能看出他怎麽掏出這把飛刀的。


  上一世沒有人能看見小李飛刀,這一世同樣沒有人能看見焱飛煌的飛刀,即便是薛衣人。


  薛衣人驟然停在了十丈開外。


  劍在手,劍身一點一點的出現,露出那清水一樣的三尺冷光。


  劍一直在往外拔,但是一直沒有全部出鞘。


  隻因為出劍的速度越來越慢,但是劍的確一直在出鞘。


  縱然石秀雲什麽都不清楚,可也知道當這把劍完全拔出的時候,便是薛衣人出手的時候。


  這種感覺,就像看到了雷雲,便知道將要下雨一樣。


  其實雷電暴雨並不可怕,但是暴雨之前的寧靜,以及那黑壓壓的雲層才是真正逼人。


  因為你不知道什麽時候會下。


  出劍的速度再慢,隻是劍一直在出,沒有停下。


  焱飛煌不知何時露出了凝重的神色,不過捏住飛刀的兩個手指的肌肉一直處於鬆弛的狀態。


  薛衣人很清楚,焱飛煌方用的表麵上是飛刀,實際上卻暗藏至高無上的劍意。


  飛刀隻是表象,其意旨卻在焱飛煌心中那可以洞穿一切的劍意。


  焱飛煌的飛刀不是小李飛刀,雖然脫胎於小李飛刀,但兩者畢竟不同。


  李尋歡是獨一無二的,焱飛煌也同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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