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12章 慌了,亂了。
小姑娘垂下了頭,身子顫了又顫,“煙姐姐,我……”
八歲的孩子,到底是定力不夠,明茴芸慌了,亂了。
或者,換個人她也不會這樣慌這樣亂吧。
隻是麵對阮煙羅,她實在是做不到再置身事外了。
如果沒有阮煙羅,她連這燕城都來不了。
如果沒有阮煙羅,燕君離看都不會看她一眼。
但現在,燕君離哪怕還是可能沒有愛上她,但對她,至少是關心的愛護的,當成小妻子一樣的寵著的。
讓她感受到的一直都是滿滿的幸福的味道。
孩子揪心了。
也難過了。
又或者,此時也是騎虎難下,不知道要怎麽說明一切吧。
是的,哪怕阮煙羅還沒有指出是明茴芸陷害了她,明茄芸也是緊張了。
畢竟,進過阮煙羅馬車的,隻有她明茴芸一個。
所以,是誰做的,阮煙羅心知肚明。
阮煙羅一看明茴芸這樣的反應就明白了事情的原委了。
明茴芸那麽的想要嫁給君離,也是那麽的想要得到許雪婉對她的認可。
畢竟,說白了許雪婉和明茴芸就是婆婆與媳婦的關係。
兩個人中間的紐帶是燕君離,有了這個紐帶,明茴芸自然想要處好與許雪婉之間的關係。
那麽,許雪婉讓明茴芸做什麽,這孩子一定是不遺餘力的,能做的一定去做。
還會盡力的完成。
反正是阮煙羅,與明茴芸之前隻剩下了從前的交情。
比起與許雪婉之間的關係,已經是越來越淡。
輕輕的一笑,阮煙羅起身,走向那兩個之前要押她去宗人府的嬤嬤,“帶我去宗人府。”
自己識人不清,引狼入室,那就是自己活該,活該進宗人府。
這樣也好,進去了也能清醒一下。
至少,以後不管是對誰,都會多一分警惕了。
她是警惕了燕君非,警惕了顧水凝,卻唯獨沒有想過要警惕明茴芸。
才八歲的孩子,她從來沒想到過要警惕這孩子。
卻也就是這孩子,差一點害死她。
如果她沒有一掌打死那匹馬,如果馬車直接撞到了許皇後的馬車,隻怕她現在就不是去宗人府了,而是直接被送去死牢了。
刺殺皇後娘娘的罪名,哪怕她是燕寒墨的王妃,也沒有辦法洗脫死罪的。
此時的阮煙羅倒是慶幸了。
是的,哪怕是去宗人府也是慶幸的。
至少,她還能活著。
這樣才能希望見到小錦和小瑟。
還有燕寒墨,他也一定要活著。
他們,總能見麵的。
至於宗人府裏麵,就算是許雪婉派了人要弄死她又如何,那裏麵也有她的人。
宮裏宮外,不止許雪婉到處安插了眼線,她也有。
端看誰的能力和本事更大,誰就能活得長久。
她還年輕,就算是在裏麵呆個十年八年的,出來了也不老。
十年才三十歲,正是人生的而立之年。
而到那時候,許雪婉才是真的老了。
老的就算是再有謀略,也比不上她的精氣神了。
隻是有些恨。
恨這個世界的無情。
她實在是放不下小錦和小瑟。
她愛他們。
周遭,沒有人說話。
隻要是明眼人,全都能看明白剛剛發生了什麽。
就憑明茴芸那樣的反應就能猜到,那包針,應該是明茴芸放在阮煙羅的馬車上的。
可是阮煙羅居然一點也不辯解了。
比起之前的淩厲,此時此刻就象是突然間泄了氣一樣,就連求生的渴望都沒有了。
就那麽的任命的去宗人府了。
“煙姐姐,你別走,你別走。”明茴芸嚇壞了,抬腿就要去追阮煙羅,就要拉回阮煙羅。
是她不好,真的是她不好。
皇後娘娘隻說是一包普普通通的針,放在阮煙羅的車上也不過是要她吃吃苦頭罷了,不會有什麽大事的。
可是宗人府她卻是聽說過的。
來燕城也有些日子了,她早就聽說了,但凡是皇族的人犯了罪的都要被押去宗人府。
據說那是一個吃人不吐骨頭的地方。
最是無情帝王家。
皇家的人對皇家的,絕對是更往死裏整。
隻要是進去了,就不會再有活路的。
“站住。”許雪宛一聲厲喝,直接叫住了明茴芸。
小姑娘身子一顫,驚得簌簌發抖。
怪不得臨進京前,娘親拉住了她的手說,皇家的家門不好進,進了皇家的家門,哪怕是做正妃,也免不了皇族間的傾軋,免不了你死我活的爭鬥,她還想她隻要乖乖的做好燕君離的王妃就好,絕對不參加皇宮裏麵的那些個明爭暗鬥。
可有些事情,不是你想不參與就不用參與的。
許雪婉找上她,身為她未來的母後,她如何不答應許雪婉。
小姑娘流淚了,哭得很傷心,很傷心。
無助的站在那裏,周遭的人哪個都比她大,卻沒有一個上前來安慰她的。
果然,這皇宮裏就是一個不講情義的地方。
就算是未來的太子妃,也做過了加害許皇後的事情呢。
這些,她剛剛可是都聽得清清楚楚。
這皇宮就是一個吃人不吐骨頭的地方。
小姑娘有些動搖了,她想要逃,逃離這個皇宮,從此遠離皇族的人。
可是一想到燕君離,她又不知道要怎麽辦了。
她終是,放不下也舍不下燕君離。
她之所以聽許雪婉的話,也全都是因為許雪婉是燕君離的母後。
而許雪婉,就是吃定了她和阮煙羅的親近吧。
吃定了阮煙羅會對她不設防,所以,才會事先給她下了旨意。
而她,就成了夾在阮煙羅和許雪婉中間的一塊砧板上的肉,怎麽做都不對,隻能任由許雪婉宰割,任由阮煙羅誤會。
“芸過,過來到母後這裏,母後知道你是心疼她,可是你也該學會識人辯人了,她居然要殺了母後,這樣的人,不值得你傷心,不值得你難過,懂嗎?”許雪婉低聲的嗬斥明茴芸。
一字一字,仿佛是在曉之以理,動之以情。
可小姑娘越聽越覺得寒心。
明明不是這樣的。
“不是的,不是的,這不是煙姐姐做的,她沒有做,是芸兒不好,都是芸兒不好。”明茴芸“撲通”跪下,語無倫次的說著。
她不敢說出是許雪婉讓她放的針,可她也舍不得阮煙羅就這樣的去了宗人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