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十五章 我叫陸小小，這是我的心跳
深夜，林鴉早已入睡，這裏遠離塵世並沒有任何的電器可以用，他們兩人擠在一張小床上，就著一直蠟燭的昏黃火光還沒入睡。
陸瀟瀟依偎在他的胸口，一雙大眼睛眨巴眨巴不肯合上。這裏的一切對她來說，既真實又虛幻，此時此刻，她好怕一合上眼睛，這一切就會如那鏡花水月隨著漣漪消散。
“瀟瀟。”
林忘川輕聲呼喊，想要確認她有沒有睡著。
陸瀟瀟輕輕發出一個鼻音：“恩”
林忘川說：“你一直都沒有告訴我，你的家人在哪裏，你又是誰。”
黑暗中，陸瀟瀟眼神茫然，但她並不打算跳過這個問題，而且輕聲說：“呆子，你覺得，我是一個什麽樣的人。”
“我覺得你雖然很愛錢，可是錢在你的眼裏又不是那麽重要。”
陸瀟瀟抬起頭，黑暗中那雙眸子熠熠生輝。
“你肯定覺得我說話有問題，不過我的意思是，你隻是愛你自己賺來的錢，斤斤計較一分都不肯少，或許和你之前在外漂泊有關。可是我發現大多數時候，你並沒有如同一個普通女孩那樣，對於那些十分奢侈的東西表現出羨慕和高不可攀，反而有一種內心深處的不屑。”
說到這裏，林忘川咧嘴笑了笑，說：“所以我才覺得，你愛錢又不愛。哎呀，我都覺得我有些語無倫次了。”
陸瀟瀟輕笑說：“你說的差不多吧，其實我想你也應該知道，我對於錢並不那麽看重，一千塊的牛排和一塊錢的酸菜，隻要我喜歡，那它們對我來說都是一樣的。你覺得，我和其他女孩一樣嗎？”
林忘川微微搖頭，他沒有說話。這也是他們兩個在一起這麽長時間，第一次討論起她的家庭。他不知道陸瀟瀟是什麽理由要離開家庭獨自流浪，可他知道，躺在他懷中的女孩，絕對沒有想象中那麽簡單。
陸瀟瀟坐起身，她輕輕拿起林忘川的手，放在自己的胸口之上。
林忘川手臂一僵，有些不知錯所。
“感受到了嗎？”陸瀟瀟輕聲問
林忘川有些慌亂，問：“感受什麽”
“心跳。”
林忘川沒有多說什麽，深吸一口氣，把心裏的想法丟開仔細感受她內心的跳動。
“呆子，每個人都擁有他自己的心髒，他自己的身體，他自己的大腦，還有獨一無二的思想。”
黑暗中，兩人依舊保持著這樣曖昧的姿態，可說的話卻沒有任何的曖昧可言。
“我姓陸，但是我不是瀟瀟，我叫小小，我叫陸小小。”
林忘川嘴巴微張，這是他第一觸及到她柔軟的身體，自己內心。
“呆子，有些事情你可能一輩子都無法觸及，說實在的，我也不希望你能有多大的成就，你一輩子能夠完成你的夢想我就已經心滿意足。”
說到這裏，陸瀟瀟更加用力按住他的手，說：“可是我說的都不重要，我要你自己去感受我此時此刻的心跳，你明白它為什麽而跳動嗎。”
林忘川似懂非懂的點了點頭，沒有說話。
陸瀟瀟鬆開他的手，重新躺回被子裏，兩人良久無言，最終是林忘川主動開口。
“那個，瀟，小小。我，還能再感受一會嗎？”
“去死。”
清晨，兩個一大早就起床，對於昨晚的事情誰也沒提，隻不過林忘川的眼眶顏色頗深，看樣子是一晚都沒有睡好。
兩人起床的時候，林鴉已經在花圃裏撥弄花花草草，已經告訴林忘川真名的陸小小洗刷完過後一蹦一跳的小跑過去，撒嬌似的問：“爺爺，這些花好漂亮啊，都是你種的嗎？”
林鴉滿麵紅光，很是得意，哼哼道：“當然了，這些話可都是我辛辛苦苦栽培移植的，你們大城市雖然好，可是那些花花草草可沒有我這裏的香啊，哈哈哈。”
陸小小深吸一口氣，滿臉的幸福，點頭說：“真的好香啊，爺爺，我可不可以摘一些做成花環戴在頭上呀，一定會很漂亮的。”
林鴉又是開懷大笑，點頭說：“摘把摘吧，反正就是花花草草而已，來年又會長出來的。”
林忘川把這一幕看在眼裏十分無奈，這師傅對陸小小和對自己就是不一樣。這些他辛辛苦苦，早晚都要看上一些的花草要是被自己給摘了，輕則一頓臭罵，重則就得那些煙杆追上他幾裏路。為什麽他現在身體還這麽硬朗？這些年可沒有少追著他打啊，都是練出來的。
把一肚子的心酸委屈全都咽回肚子裏，林忘川老老實實的去做早飯，否則被師傅知道了，又會是一頓亂罵，自己被罵了不要緊，可要是當著陸小小的麵，那自己的臉往哪擱。
沒過多一會，一老一小一前一後的進了門。陸小小的頭戴上頂著個五彩花環，而平時極為嚴肅的師傅腦袋上居然也頂著個花環，看的林忘川差點沒能忍住笑。
隻不過林鴉臉上表情也頗為尷尬，畢竟自己一大把年紀了，用年輕人的話來說，這就是賣萌啊。可他沒辦法拗過自己這個徒媳婦，隻能笑嗬嗬的帶上，充一回嫩了。
三人坐在小板凳上吃著清茶淡飯，林鴉緩緩開口：“你們今天還留下一天，明天就走吧。”
林忘川還沒說話，一旁的陸小小有些不情願，說：“爺爺，是不是不喜歡小小啊，不想讓我就在這啊。”
林鴉連忙笑道：“怎麽會呢，你這麽聰明可愛，爺爺喜歡都來不及。隻不過啊，我這個地方，我一個糟老頭子將就就將就了。可是你這個細皮嫩肉的小丫頭可不行啊，這山裏蚊蟲多，有沒有電，待著多沒意思。”
陸小小噘嘴說：“可是爺爺，我就想和您呆一塊。就算是要有，也最少讓我們再呆幾天吧，多陪陪您嘛。是不是，呆子。”
了解師傅脾氣的林忘川沒有說話，雖說師傅看起來總是和和氣氣笑嗬嗬的，可是他太了解師傅的為人了。一旦下決心的事情是不可能改變的，所以今天就算陸小小在這裏說出花來，他也不可能答應。
為了讓陸小小死心，他笑了笑說："小小，師傅也是為了你好，你之前不該說沒有網，你喜歡的電視都沒法看嘛。"
隻不過這句話才說出口就被陸小小那殺人般的眼神給瞪了一眼，立刻是閉嘴不言，老老實實低頭吃飯。
"爺爺……"
陸小小還想撒嬌，隻不過林鴉卻不想說了，笑著說："好了好了，別想太多了，忘川說的也對，你呆在這怎麽說也不舒服，明天一早你們就走吧。"
陸小小見此，隻能無奈的歎口氣，惡狠狠的瞪了一眼林忘川，氣全都撒在了他的身上。可憐林忘川什麽都沒做，在兩個人麵前就得裝孫子，老實巴交，可憐兮兮的吃飯，不敢吭聲。
到了中午，林忘川帶著陸小小到四處轉了轉。這裏風景很好，山川水秀，再加上林鴉山穀裏的花香，使得這裏就算走上了很遠，也能聞到沁人心脾的花香。
奇奇此時充當兩人的侍衛在周邊玩耍，陸小小興奮的看著周遭的一切，滿臉笑容。
"要是能夠一直這樣，離開世俗的煩擾，該多好啊。"
林忘川沒有說話。
不過很快，陸小小又說："不過我知道，你肯定舍不得外麵那些大美女，讓你不治病，肯定比殺了你還難，算了算了，明天就出去吧。"
林忘川欲言又止，看著她的背影，心裏滿是苦澀："我是真的願意為你放棄一切獨守山林的。"
一天的時光總是短暫，很快第二天清晨到來，林忘川兩人又得繼續踏上歸程。雖說這一次林忘川沒能問出當年更多的細節，可是他也終於確認了自己的身份，也算是給了他一個最肯定得答案。
和林鴉告別後，兩人轉身離開。而奇奇也似乎打算一路送行。林忘川情緒不高，而陸小小情緒也很低迷，就這樣不知道走了多遠，一直都很安靜負重前行的奇奇突然發出了警惕的低吼。
林忘川咦了一聲。看著做出防禦姿態的奇奇低聲問："有人嗎？"
奇奇不能回答，它隻是依舊朝著那個方向發出低吼聲。
林忘川蹲下身輕輕撫摸它的毛發，也順手拉著一旁的陸小小蹲下。
"會不會是來找你師傅的？"陸小小問
林忘川搖頭："不知道，但願是。不過這種深山老林，已經沒有法律約束，我們還是小心為好。"
"那你師傅會不會有危險？"
"應該不會。"
好在這草叢茂密，兩個人躲在這裏不動，遠處的人也根本發現不了他們。沒過多一會，就有一行三人在林間前行，為首一人拿著開山刀揮砍枝丫，而另一人也是抓著一個女人推著前行。
陸小小差點令驚呼出聲，她震驚的看向林忘川，欲言又止。
林忘川做出了一個噓聲的手勢，仔細打量三人，兩個男人是一副野外探險的打扮，不過腰間都別著匕首和警棍，有沒有槍支都還不知道。
而女人模樣頗為狼狽，嘴角掛著血絲，走路也是一瘸一拐，被強行的往前推著走。
林忘川心中疑惑，他們出現在這裏，是為了什麽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