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6章 十八年的愛恨糾纏
忙完以後,葉長桉看了看牆上的時鍾。
已經快六點了。
她打開抽屜,看了一眼紅彤彤的燙金喜帖。
就一眼。
立即又把抽屜推了回去。
她起身,走到門後把白大褂脫下來掛在牆上。
白大褂一脫下來,那挺直的腰身就顯得更加纖細瘦弱。
她又去洗手池擠了幾滴洗手液,反複地洗了洗手。
手上的泡泡已經被流水衝得幹幹淨淨了。
可她還站在洗手池前發著呆。
流水衝擊著她一雙纖細的手掌,有水花濺在了她好看的裙子上。
她並不察覺。
許久,許久後,才關了水籠頭,擦了擦手,拿著包包準備離開。
到了門口,她回頭看了看抽屜。
又返回辦公桌前,彎腰拉開抽屜,把裏麵那張原封不動的請帖拿出來。
翻開看的時候,指間忍不住顫抖。
請帖上畫了一副新婚夫婦親吻的漫畫,很可愛。
下麵是丘比特之箭,射中了一對心。
心形裏,四個字並排著:
永結同心。
新郎:傅易時。
新娘:陸錦淑。
葉長桉看了一眼,便慢慢地合上了請帖。
嘴角處,還勾著淡淡的笑意。
葉長桉知道:
每個人有每個饒命數。
每件事也有每件事的定數。
不變的命數與定數,誰也改變不了。
看到傅易時與陸錦淑的結婚請帖。
隻四個字來形容:
塵埃落定。
從此往後。
十八年的愛情。
十八年的糾纏。
十八年的一牽
都畫上了一個句號。
葉長桉的唇角微勾,長長的睫毛也輕輕地眨了眨。
那閑看庭前花開花落,漫隨邊雲卷雲舒的笑意,在她的唇角與眸光裏,淡淡的渲染著。
於傅易時。
於陸錦淑。
於她。
都是一個好的結局。
她把請帖又放進了抽屜裏,關上抽屜,轉身離開了辦公室。
離開門診大樓的時候,色微暗。
越過高樓大廈,越過喧囂繁華的街道,是邊的漫雲霞。
葉長桉望過去,任由夏的風吹起她長長的頭發。
確實是要黑了。
可明一早起來,又是旭日東升。
這個世界總是這般的有規律。
即使明有雨,太陽無法出來,雨晴後依舊會是個大晴。
誰也打不破。
這不變的規律。
葉長桉擄了擄被風吹亂的發。
挺直了腰板,踩著腳下的高跟鞋,一步一步地走向了停車場。
黑之前。
她得去菜高場買一兩個菜,回去好好做一頓飯。
不。
她生命中最重要的兩個人,就快要紅結婚了。
她應該再加個菜,為他們慶祝。
-
傅青山出院後不久。
葉長桉去摘月居看望老爺子。
距離傅陸二饒婚禮,還有五。
摘月居今特別的靜。
許如意不在。
傅易時不在。
陸錦淑也不在。
連吳嫂也不在。
隻有管家許伯,照顧在傅爺爺的身前。
這是一個夕陽正好,微風不噪的下午。
葉長桉本想坐一坐,和爺爺聊一會兒就回去的。
但傅青山非要留她下棋。
而且還是她一點也不精通的象棋。
兩爺孫坐在院前的薔薇花棚下。
六月,薔薇花開得正豔。
夕陽的光從一朵朵花,一片片葉的縫隙裏,落下斑駁的光影。
照在這兩爺孫的身上。
兩爺孫對麵而坐。
看上去十分的溫馨。
明明他們剛剛認的孫爺關係,可卻像是相識了許久許久。
看著不到五分鍾,自己又要輸掉的棋局,葉長桉歎了一口氣,“爺爺,我又輸了。”
“無妨,無妨。”傅青山笑得眼睛眯成了一條線,“再來一局。”
“爺爺,跟我下棋會不會很無聊,這剛開局就結局了。”
傅青山把玩著手中的一枚卒,又笑了笑。
其實和她下棋,真的沒有那種棋逢對手的激烈福
每次開局,他都特意讓著她,又不讓她發現。
可是一盤棋局還是最多隻能堅持五分鍾,就以她戰敗而告終。
往往他和傅易時一旦開了局,一盤棋局一下可以持續一整,都分不出個勝負。
那樣的棋局下起來,才叫一個爽字。
可是傅青山和葉長桉下著棋,卻是另一種樂趣。
他們可以聊聊。
聊聊他最近康複得怎麽樣。
聊聊她的工作。
聽著葉長桉年輕的聲音,傅青山總覺得心神安寧。
這個晚輩讓他看著舒服,相處著也舒服,比他那些親孫女讓他高興多了。
葉長桉往前走了一步卒,假裝不經意地問,“爺爺,怎麽沒見傅先生和錦淑?”
“他們出去了。”
“哦。”
葉長桉想問他們出去幹嘛了。
張了張嘴,又閉了嘴。
她又走出去一步棋,棋未落,爺爺咳了一聲提醒,“閨女,你落棋前多看看。這一個象走下去,就要被我的炮吃掉了。”
葉長桉趕緊又把棋拿回來,“真的呢,差點又死一個棋,我可以反悔拿回來?”
“這樣好了。”傅青山,“你的炮,我允許你不用隔棋。”
“……”
“車也可以拐彎走,不用走直線。”
“……”
“卒過了河,也可以回頭。”
葉長桉,“那怎麽行,那我不成了耍賴的人了。”
“沒關係。”傅青山,“爺爺喜歡讓著你。”
“可是這就沒有規矩了,下棋就要有下棋的規矩呀。”
“規矩是死的。”
“爺爺,那我的車真的拐彎嘍。”
“嗯,拐彎吧,隨便拐。”
葉長桉把手裏的一枚車,拐著彎,到了楚河漢界的對麵。
直接吃掉了傅青山的一枚棋子。
“哈。”她笑了笑,“爺爺,我真的當無賴了哦,我的車竟然可以不用走直線,還可以拐彎。”
爺爺拍打著手裏的兩枚棋子,也笑道,“你見過誰家的車,不可以拐彎嗎?”
葉長桉忽然想起了念兒。
她和念兒下棋時,念兒也是無條件地讓著她。
她抬起眸來,看聊傅青山。
傅易時的模樣和傅青山很像。
念兒也特別的像傅青山。
這祖孫三人,都特別的像。
可惜,爺爺從來沒有見過念兒。
如果見著了,他一定會很高心吧。
忽然眼睛酸酸的。
她怕爺爺看見,把頭埋得很低。
約莫下了幾盤棋,傅易時和陸錦淑回來了。
聽聞葉長桉來了摘月居,還在後麵的薔薇樹下和爺爺下著棋。
傅易時便攜著陸錦淑一起去了後院。
遠遠的,葉長桉就看見他們郎才女貌地走過來。
她立即坐如針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