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0章 生病的傅先生
何正把手中的輸液瓶舉得高高的,生怕點滴倒置回流。
傅易時轉身後,舉步艱難地往回走。
何正隻好配合著,一步一步慢慢地跟著往前挪著碎步。
長長的輸液管跟著傅易時的步伐擺了擺,何正心翼翼的,生怕他又出血了。
可是目光渙散的傅易時根本不在乎,哪裏還會像何正一樣注意著。
果然,針尖裏又有血液流回了輸液管。
何正提醒著,“傅先生,當心點。”
“我沒事。”傅易時聲音沙啞。
那邊的葉長桉吐完了,也漱了口。
可能是吐得太厲害了,眼淚都出來了,她擦了擦眼角,起身回頭。
走廊的不遠處,穿著病號服的傅易時背對著他們往回走。
他走得很慢。
那背影看起來慘兮兮的。
傅臨漳跟著望過去,看到傅易時進了病房,“他剛剛看到了?”
“看到了也好。”葉長桉,“他住院的期間,我不介意你假裝和我很親密的樣子。”
傅臨漳:“為了刺激他,你才願意跟我假裝親密一點,嗬,我不知道我欠你什麽?”
葉長桉抬了抬唇,卻欲言又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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葉長桉去病房巡視了一圈。
回到值班室,傅臨漳還在她的坐位對麵坐著,手裏翻看著她的工作筆記。
她拿著水杯倒了一杯熱水,坐回辦公桌前,“你怎麽還不回去?”
“等你下班一起回。”傅臨漳仔細地看著手中的筆記,每一頁,每一個病饒情況都能過目不忘。
“我下班得等到亮了。”葉長桉,“你別等了吧。”
“沒事。”傅臨漳又翻了一頁。
葉長桉想了想問,“臨漳。你就不能告訴我,你為什麽會突然出現在我麵前嗎?在我最困難的時候,你好像是特地來雪中送碳的。”
傅臨漳這才從筆記本上抬了頭,看著她不由俊眉一蹙。
“不能嗎?”葉長桉捧著水杯問。
傅臨漳笑了笑,“這個真不能。”
“你對我這麽好,卻又不告訴我為什麽。”
“反正就是不能。”
“為什麽?”
“出來了,我會有麻煩。”
葉長桉蹙了蹙細眉。
傅臨漳又,“就好比你和命運做的交易一樣。你答應命運離開傅易時,命運就改變了傅易時被大橋壓死的結局。如果你反悔,傅易時一樣會有第二次生命危險。”
葉長桉聽著。
傅臨漳繼續,“我不能,也有我不能的原因,明白了嗎?”
若有所思葉長桉算是明白了,便不再追問。
傅臨漳繼續垂頭看著她的工作筆記,指了指筆記的某一頁某一條記錄,“這些有困難的病人,我來幫助他們。”
葉長桉鬆開水杯,把筆記本搶過來,“不用了,我會想辦法的。”
“你能做善事。”傅臨漳,“我就不能了?”
筆記本被她搶了也沒關係。
反正他過目不忘,那些有困難的病人,他們的聯係方式他早就能倒背如流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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半夜。
傅易時胸悶得厲害。
他把何正趕走了。
病房裏空蕩蕩的,沒有開燈。
睡覺前,輸液瓶的藥水已經吊完了。
現在不用再輸液了。
他躺著。
呼吸越來越困難,好像有人偷了他的空氣似的,越來越窒息。
他強撐著爬起來,按了床頭的呼叫鈴。
值班室:
“1102號病房呼叫,1102號病房呼劍”
看著學術論的葉長桉抬起頭來,看了看顯示器上的紅色提示,不由蹙眉。
傅易時的病房?
趴在對麵睡得朦朦朧朧的傅臨漳抬起頭來,眨了眨睡眼惺忪的眼睛,“什,什麽事?”
葉長桉起身,戴上了聽診器離開了坐位。
“又要去病房呀?”傅臨漳直起腰時,睡意一點一點退去。
葉長桉看著他,“是傅易時按的鈴。”
“你不是要他死心,要他痛到放手嗎?”傅臨漳看著已經走到門邊的她,“如果你真要他死心,他怎麽作你都不要理他。”
葉長桉擔心,傅易時是肺水腫中重度病人,而且隨時會高燒過頭,再嚴重的話……
她都不敢想。
“他現在是病人。”
“你要去看他?萬一他故意讓你去的呢?他隻是借住你們科室的病房,又不是你們肝髒外科的病人。”
“我知道。”她已經走出去了,到了護士台,她敲了敲桌子。
護士抬起頭來,一臉懵逼。
看清是她後,很不耐煩地趴回桌麵,繼續睡,“幹嘛呀,吵死了。”
以前她在科室是很受人尊重的。
但是自從她給傅易時戴了“綠帽子”後,全科室的人都討厭她。
那麽好的傅先生,她們心中的男神,怎麽可以被辜負?
被人討厭的葉長桉並沒有表現出難過,她平靜道,“1102號房按了呼叫鈴,你跟我過去看一下。”
護士趴著繼續睡,“要去你自己去。傅先生住進1102號房也是衝著你來的,我去了有什麽用。”
“現在是上班時間。”葉長桉提醒著。
護士沒好氣道,“就不去。”
“何美玲。”葉長桉正聲道,“工作態度如礎慢,是不需要轉正了嗎?”
“葉長桉……”對方氣得直起腰,抬起頭來,“傅先生明明就是衝著你才來咱們科室住院的,你不去他會一直按呼叫鈴,你叫我去有什麽用,還動不動就不轉正了,仗著自己升科室主任了,了不起啊?”
“限你十秒鍾跟上來,否則我就按製度走了。”
著,她平靜地轉了身。
背後的人抱著病曆,推著推車起了身,“動不動就要扣分,死女人,賤貨。”
葉長桉當作沒聽到。
1102室病房外。
葉長桉站在門口,卻並沒有進去。
看著緊掩的門,她感覺心髒痛得厲害,不知道要怎樣才可以假裝什麽都不在乎的樣子。
吸了一口氣,她把她的擔憂和緊張強壓下來,目光平靜地推開了門。
門裏一片漆黑。
走廊的光影照進去,隱約可以看見床上躺著的男人不太舒服地爬了起來。
葉長桉走進去。
離傅易時越來越近,就越來越清晰地聞著他身上的青檸香,夾雜著男人濃濃的荷爾蒙味。
那個夜晚,這個味道一整夜地包裹著她。
明明那晚,他們還連枝共塚,溫情纏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