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9章 因為我愛你如深沉大海
傅易時沒覺得有什麽阻礙，他反倒是討厭葉長桉這麽一連串的質問。
而且討厭極了。
葉長桉見他沉默，心中的信念就更堅定了。
她緊捏著衣裙一角的手，也緩緩鬆開，目光灼灼地看著他時，無比堅定地抬了抬唇。
“我都知道了。而且看樣子，陸姐根本就不喜歡你。這婚，我不會離。”
“那又怎樣？”傅易時眼裏寒氣陣陣。
他又：
“我和錦淑確實是協議情侶。”
“……”
“但那是權宜之計。”
葉長桉喃喃問，“權宜之計？”
“我心儀錦淑已久，此生視她為摯愛。”
“……”
“不得到她的芳心，我誓不罷休。”
“……”
“遲早有一，假懷孕也會變成真懷裕”
“……”
“就算我一輩子都不能得償所願，那我也不會退而求其次地跟你做夫妻。”
“……”
“你與我之間，還是除了一張結婚證外，不會有任何實質上的關係。”
葉長桉安安靜靜地站在那裏。
腦海裏反反複複自動回播著他的這些話。
以前他的冷漠和疏遠能傷人人。
現在這些話，卻能要人命。
可她還是安安靜靜地站在那裏。
聽傅易時又，“你確定真的不離婚？”
“是。”她堅定如鐵。
傅易時沒有再什麽。
他就那樣目光如大海一樣，深沉又平靜地看著她。
那樣的平靜，仿佛是在醞釀著一場海嘯。
海嘯未來。
葉長桉卻覺得自己已經浸進了冰冷的海水裏，就要窒息了。
她不知道自己是怎麽安安好好地站立在他麵前的。
明明，她已經覺得身子被掏空了一樣。
她沒有什麽力氣了，努力地抬了抬顫抖的唇：
“我就是不會跟你離婚。”
“……”
“一輩子都不會離了。”
“……”
“你不懂我的堅持和等待沒有關係。”
“……”
“你疏遠我，冷漠我，傷我，我有心計，我卑鄙，我反悔都可以。”
“……”
“反正這一切都是我做為一個成年人，經過獨立的思考後所做出的成熟的決定。”
“……”
“往後餘生，哪怕終其一生我都得不到幸福，那也是我自己咎由自取。”
“……”
“所有的一切，我會遵循自願原則。”
“……”
“自己選擇的路，跪著我也會走下去。”
完這些，葉長桉頓覺輕鬆。
她幾乎是一口氣吐露出來的，全是她的真正心聲。
她看著身前的傅易時明明蹙緊了眉頭，明明目光如海水一樣讓人窒息。
卻又見他慢慢地舒展了眉頭。
英俊高冷的麵容上，有那麽短暫的沉思。
但很快，他又蹙緊了眉頭，目光複雜地看著她。
複雜之中，依舊是那讓她望而怯步的寒意。
傅易時也看著她，“你喜歡我？”
以他的睿智和洞察力，不難從她的眼睛裏看出些什麽。
而他這麽優秀，喜歡他的人何其多。
她再不膽怯，堅定如鐵地抬了抬唇，“是。”
“你拿什麽喜歡我？”
“……”
“你的貪婪？”
“……”
“你的心計？”
“……”
“你的目中無人，你的不尊重長輩？”
“……”
“還是你這欲擒故縱的伎倆？”
虧他在收到她的離婚協議時，還覺得是他誤會她了。
也虧他稍微沒那麽討厭她了。
原來一切，還是一個計。
三十歲的他，從來不會對任何一個人動心的他，怎麽可能會因為這樣一個欲擒故縱的計策就喜歡上她？
他真是不喜歡這樣有心計的人留在他的身邊。
那醇厚低沉的聲音裏，又染上了更濃的寒意：
“葉醫生，我給你一個時的時間去拿證件，離婚。”
“我不離。”
“……”他用寒意陣陣的目光審視她。
她堅定地挺了挺胸脯，“我就是不離。”
看著他，她一點也不怕了，反而異常堅定：
傅易時你這個混蛋。
你用這樣反感又冰冷的目光看著我又怎樣？
我就是不離。
你再討厭我，我也不離。
是你自己過的：
等我們老了，你要當我身邊那根拐杖的。
你想中途離場，我不怪你。
但我不會中途離場。
她壓著痛，“我不離，我就是不離，我一輩子都不會離。”
傅易時半眯著眼睛看著她。
那目光真的是可以吃饒。
這時，他進來了一個電話，他看了一眼來電號碼，把電話摁斷了。
又抬眼冷冷地看著她：
“你就守著你的結婚證過一輩子吧。”
傅易時走了。
絕情地走了。
葉長桉看著那熟悉又陌生的背影，心：
對不起！
不能放你去追逐你的愛。
因為我愛你如深沉大海。
即使傷痕累累，也依然要在這最深的紅塵裏繼續等待。
等你什麽都記起來的時候，你一定會覺得，雖然陸錦淑很好，可我一點也不比她差。
因為曾經，你也曾叫我親愛的，你也曾愛我如深沉大海。
親愛的啊。
這些，你什麽時候才能夠想起來？
其實我知道，你肯定不願意我這麽痛苦這麽難過的吧！
從民政局走出去的時候，雨勢依然很大。
葉長桉沒有開車來，她的駕照分被扣完了，還沒有重新去考試。
站在走廊上，頭頂有玻璃屋頂遮擋著大雨。
但大雨被大風吹散了，細如絲的雨絲撲麵而來。
欲走的人潮打著傘上前，又紛紛退回來。
葉長桉卻站在那裏看著雨景。
風也大，雨也大。
但她不怕，再大的風雨又怎樣？
老爺不可能一直下雨，總會有雨過晴的時候。
她想，人生也是如此。
隻要等待，總會雨過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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隔上完白班。
葉長桉又拎著她的行李，搬回了摘月居。
此時此刻許如意和傅易時正用過晚餐，一起坐在客廳裏休息。
輪椅上的許如意見到她，有點摸不清楚狀況。
“不是離婚了嗎？”
許如意看了看葉長桉，又看了看傅易時。
“易時，昨你們離婚順利嗎？”
傅易時沒有回答。
葉長桉進來的時候，他清冷地瞥了一眼，然後又像是沒看見她似的垂眸於他手中的書裏。
書頁裏全是英文。
他認真地看著，修長好看的手翻了翻書頁。
客廳裏很安靜。
連他翻書的聲音都能聽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