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百六十章 疲兵之計
次日一早,盟軍再次進攻,令人驚訝的是,那支奇怪的小隊並沒有出現,反而是進入了常規攻城,用人命填,遭遇到秦關上居高臨下的箭雨洗禮,還有石頭、滾木,丟下一千多人無功而返,險隘就是難啃,地理位置上發揮著極大優勢,一天過去,隻不過是損耗著秦國的箭矢和防守物資。
是夜,星空稀疏,目力所及不過十米左右。
“咕咕……”索魂鳥在夜色中怪叫幾聲,無數的黑影紛紛彎腰向著盟軍大營潛行,奔赴連營二十裏各處。
一個圓臉眼小的人指揮著黑影,他自已向著旁邊一個年輕人小聲道:“閣主,已經準備好了……”
“唔,夫更,去好好的玩一下吧,本公子去那邊小山洞烤個雞……”
“諾!”原二十五隊隊長夫更,躬身拱手然後閃身離去。
子時,盟軍大營中,夜晚涼風習習,吹的士卒睡意正香。
木欄柵拒馬內,幾個齊國的士卒有一句沒一句扯著淡,說起今天的戰事。
“伍長,你說這西秦好打麽,離開齊國一個多月了,幾次被那個秦將三子搞的焦頭爛額,似乎出師不利啊~”一個十六、七歲的士卒提了一個尖銳的問題。
齊國的伍長賞了他一個額頭崩,張望了一下左右小聲道:“你想死啊,當心被人聽到以擾亂軍心之罪斬了你、你個烏鴉嘴……”
伍長抬首一瞬間看到了一支帶著火星的黑色柱狀物投了大營中。
“咻咻!”
“蓬!”遠處的幾個大帳篷被突然間點著了,轉眼間就升起了熊熊大火。
“咚咚咚——!”
“衝啊——哦嗬——殺啊——!”驀然間,戰鼓齊鳴,喊殺聲由近而遠,接連響起。
“敵襲——!敵襲啊——!”
“蓬!”一處馬棚點著了一支火油箭,衝天大火將戰馬驚到了,馬嘶人叫,大量受到驚嚇的戰馬衝掉騎兵牽扯,四處狂奔,馬踏連營,撞倒帳篷,撞翻踢飛營盤中的柴火,整個邊路大營亂作一團,烏燈黑火的士卒光著上身,拎著兵器神色倉皇無措望著那熊熊烈火,到處的敵襲聲鼓聲讓人膽顫心驚,幾乎快要炸營。
“殺啊——!”盟軍大營側翼,齊將點起火把,領著人衝了出來,四周圍漆黑一片,警惕掃視四麵,卻不見一兵一卒。
齊國的少年持著長戈胡亂指著黑喑,心跳的呯呯響,顫聲道:“伍、伍長,敵人、人在那裏?”
“小心點,阿南,點多一些火把,插遠一些……”
火燒連營,騷亂有數十處之多,鼓聲喊殺聲不時響起,也不知道秦國的士卒有多少人來攻打,火燒帳篷睡著的衝出來,與黑喑中士卒發生碰撞誤殺也有不少,差點引起營嘯……
“傳令下去,呆在營中,不得亂叫亂闖帳篷,違令者,斬……”老將龍賈碰巧正值夜,聽聞喊殺聲立刻出帳篷,他仔細看了一下那些火頭和喊殺聲,分析到是疑兵之計,馬上讓親衛前去下令。
這方大營諸候公子全都聚集在一起,是由精銳之師駐軍鎮守,仍亂作一團,被搞作成為漿糊,其它的連營下場可想而知。
這一夜的騷亂弄到人心惶恐不安,死傷數千人,帳篷燒了上千頂。
第二天龐涓看著那一片狼藉,收集結果暗罵西秦卑鄙無恥,觀士氣低落,隻能休戰兩天整飭士氣。
時下國與國之間夜襲的戰例不是太多,一來夜晚能見度低,二來黑喑中敵我難分,一旦近身糾纏戰鬥便失去了優勢,反造成誤傷,導至偷襲失敗。
曆史上有過很多夜戰,古代人不是大部份有夜盲症,這些都是以訛以傳訛,缺什麽,懂的就懂,不用解釋。
接著下來每天夜裏,秦軍準時出現鼓聲大作,火箭一通,從各處暗中射殺值夜士卒,盟軍的士卒和將軍,無不臉容憔悴,夜夜不能睡的安穩,因為佯攻士卒的神經一到晚上便神經兮兮,有風吹草動,便疑神疑鬼,風聲鶴唳連睡覺也無法放下兵戈。
龐涓曾設下伏兵,偏偏秦軍又不來,不設伏兵又故技重施,無奈之下,夜晚隻能用大量的士卒在遠處舉火,效果甚微,火把被人打熄,照樣騷擾。
直到分兩班,一班守夜,一班白天攻打函穀關,疲兵的秦兵才消失了。
“閣主,就這樣放過這些狗日的?”夫更意猶未盡,舔舔嘴角。
“再下去意義不大,而且開始挖坑裝竹簽,再去起不到效果了……”小三兒這些都是惡心敵人,打擊對方的士氣,習慣了套路,人家照樣枕戈而睡,不如及早收手為上策。
……
櫟陽城,秦孝公當時看到了大哥的書信,知曉公父尚在人世,整個人都呆住了,又哭又笑揪著黑伯問真假,得知屬實,興衝衝趕去通知太後,然後母女抱頭痛哭,秦孝公在一邊抹著眼淚紅著眼問黑伯,公父可曾康複,他現在在何處,得知下落,太後母女倆隔天就出行去看公父,他卻去不了,雜事太多了。
“君上,巴國密報……”黑伯快步而入,微一躬身雙手遞上竹筒。
“好好好!快傳衛鞅……”秦孝公喜於眉色,大笑連道三個好。
衛鞅一臉胡茬子急忙晉見,一邊桌上卻擺了幾道酒菜,美酒佳肴,國君秦孝公笑逐顏開。
“君上,有何開心事,微臣趕著準備去隴西分田地……”
秦孝公最近瘦了好幾斤,而衛鞅更是又黑又瘦,好在兩人又年輕幹勁十足,精神頭非常好,不似病態那種瘦削,隻能說是越發精幹。
“邊吃邊說,最近雙喜臨門,喜事不斷。”秦孝公挽袖抱爵,叮!兩人碰了一下杯。
“是不是君上又要添丁?”衛鞅道。
“還早呢,巴國快被孫將軍攻陷,最重要的是找到了鹽,解決了後顧之憂。還有一個就是公父還在人世……”秦孝公笑著道出兩大喜事,與曆史不同的是他一般很少加班理政,早晨又習慣了跑步運動,夜晚時間多,然後幾個夫人懷孕了,還沒那麽快生。
“甚?公、公父,秦獻公,老君上?”衛鞅手一晃,青銅灑爵灑了一大半,星眸睜的大大,目定口呆,太難以置信了。
“君上,這、這到底是咋回事,太離奇了吧……”
“此事說來話出,本公詳話短說……”秦孝公略略道出原因。
“嗐!又是三子的手段,臣都不知道怎麽形容好了,好象學富五車的我悲哀發現一時詞窮,讚無可讚!”衛鞅搖了搖酒觥,苦笑著道。
“這小子讚他幹嘛?見他我還得揍一頓,連本公也瞞著,當時的我真的傷心欲絕,還得臨危受命挑起秦國朝綱的重擔,幾天幾夜都睡不好。
他呢,忙碌著壯大自已的後宮,你看看這家夥的妻子比本公還多,這是為臣之道麽!”秦孝公不由得大吐苦水,積壓大久的心事一並吐露。
“君上,你確定要揍他?而不是反過來讓他拿著老師尺條打你?”衛鞅哈哈大笑,揶揄道。
“呃~。忘了他還是老師,好象他的老師職不稱,也沒有教本公啥,讓他騎在頭上,太鬱悶了,有空讓公父取消了老師這頂帽子才行!”
秦孝公猛然醒過來,他打不了,反而可能遭受小三兒的毒手,老師是一個重型武器,大哥和自已頗為憋屈啊,還好自已二哥的身份抵消一大半,想到此,內心好受很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