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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七十七章兩犁交鋒

  “王大娘,您平時犁翻田地一畝得多長時間?”


  “回小哥兒,我平時租借官府的耕牛剛開始牛猛,一畝地要近一個時辰哩!”


  小三兒點點頭,直轅犁用差不多兩個小時正常。


  “那王大娘,如果用人去拉犁,一畝地要多長時間呢?”


  “哎呦,小哥兒,地硬的一人拉不動,地鬆的一人一天拉半畝地都累死哇,肩膀又紅又腫,忒慘了,小哥兒,告訴你……”


  大牛他娘又開啟了話嘮模式,直到公輸振拿著牛軛和模木回來才停止了演講。


  “諸位鄉親父老,現在我用一牛比二牛,看看犁田誰更快。”小三兒高聲道。


  在場鄉農一片嘩然,紛紛攘攘說道不可能贏,這不是明擺著輸麽?


  小三兒沒有理會議論紛紛的鄉農,讓人套好牛軛,點上香,計時開始。


  王大娘那頭牛是母黃牛,王扒皮是用公黃牛,還是兩頭,怎麽看王大娘也比不上王扒皮。


  王大娘左手纏繞著牛繩,兼抓著一條細枝條。


  右手握著犁把(犁梢),提起犁把犁頭入田三寸,左手一抖牛繩,喝道

  “嗬……”


  母牛打了個噴嚏,四蹄發力,向著前麵走了兩步。


  “哞——”


  母黃牛哞哞的叫著,站著不動,不走了!

  原來是王大娘還當是平時的直轅犁那樣,沒有往下壓犁把,反而是提起了犁。


  本來入土三寸已經差不多了,這一提犁把,直接入土七寸。(約手指長的拇指和中指張開,長度二十一厘米左右)


  反觀王扒皮,啪一聲,打在公黃牛身上,兩頭公黃牛順利拖著直轅犁開始了翻土。


  王扒皮眼角瞄到了王大娘的窘狀,咧開嘴,得意洋洋,口中哼起鄉裏小調。


  現場的鄉親父老都哄然大笑,指指點點訴說著王大娘的窘態。


  王大娘老臉一紅,心裏麵的暗罵一聲,這犁太入土太容易了,小哥兒怎不告訴我,讓人家出醜哩!


  王大娘揪起犁頭,重新扶正犂把。


  入土,這次心中有底,叱喝母黃牛再行起步時就不同了。


  右手向下壓著犁把,母黃牛起步後,好象不用力似的,輕鬆踏著田泥,向著前方走去。


  王大娘確實也比不男人差,熟悉新的曲轅犁操作方法之後速度非常快。


  或壓或提,邊走邊把犁搖了一搖。


  泥塊隨著母黃牛前行的腳步,一塊接著一塊翻在犁板的右側邊。


  剛開始王扒皮還優哉遊哉犁了一行,到了田埂邊。


  可當他把兩頭公黃牛掉頭之後,再次把犁頭入土之後,眼角往王大娘這邊一瞄。


  什麽情況哇?側頭仔細一看,王大娘已經犁好了兩行。


  “嗬……”王扒皮抖了幾下鼻環繩,趕緊喝著大黃牛走動。


  “哞——”大黃牛發出大聲的呼喚。


  “幹嘛哇?想吃鞭子嗎?”


  王扒皮厲聲喝叫,眼角餘光見到王大娘走田地飛快。


  他心急了,平時打牛催行都是輕輕打一下,官府中人也不可能讓鄉農打傷牛,牛比黔首還要矜貴。


  “啪!”


  小枝丫子嗖一聲,已經迅猛般抽地打在它兩牛的身上。


  大黃牛身子一顫,抖了幾下牛皮,十分不情願發力踏地帶犁加速前進。


  剛開始的時候小三兒還怕王大娘掉鏈子,結果呢?還是掉了鏈子。


  還好的是沒過多久,隨著王大娘熟悉力曲轅犁的優點使用方法。


  曲轅犁迅速行靈和直轅犁的遲緩笨拙,直觀的翻泥數量對比震撼著所有的黔首。


  嘩啦!村民蜂捅而上,跟著王大娘一邊走一邊觀察著犁地的情況。


  之前的譏笑嘲諷已消失不見,所有人都神情激動,有些黔首還拿著直轅犁的泥塊和曲轅犁的泥塊對比著。


  這時漸漸進入佳境的王大娘犁田更是輕鬆自如,到了田埂邊輕輕一提即轉了方向。


  母黃牛也很輕鬆,它熟悉了新犁的發力和轉彎,在主人再開始時,輕輕一揚牛繩它已經懂得怎樣轉身。


  而王扒皮卻急的在寒冬中滿頭大汗,頻頻揮動小樹枝,吆喝連連。


  然而兩種犁的便捷、靈巧相差甚遠,與牛的速度無關,兩者真正差的是幾個朝代。


  直到唐朝曲轅犁才大行其道,才把直轅犁掃進了曆史的塵埃把其封存。


  結果顯然易見,半個時辰多一些,王大娘已經把一畝田整齊翻了過來。


  這還是田不大,牛轉身不方便,加上王大娘和母黃牛使用不習慣才慢了點,否則速度上更快。


  小三兒也很意外,六柱香時間就完成了一畝田的翻整。


  看著整齊劃一的黃色泥塊,小三兒皺了一下眉頭,其他人看了隻覺得很正常。


  他卻知道這是地力拔光的象征,地瘦即黃!


  難怪豐收時亦隻是不會餓死,遇上天災糧食農作物減產,除去田租賦稅,不餓死了才怪!

  唉!看來還是要想辦法去增加田力,否則問題還是很嚴重。


  這裏是他的地盤,口糧是重中之重,不然很難發展其它產業。


  從別的戰國進口糧食可行一時,終將不是長久之策,兩國一旦開戰,封了邊境,缺糧就會引起黔首恐慌,誰會安心在作坊上工?

  王大娘剛開始犁田之時還有些擔憂這新犁和舊犁比速度,會輸的很慘,因為王扒皮是用兩條牛哇。


  差一牛之力她就是個農婦也懂簡單的道理,然她總是覺得秦國的大官是很厲害的人才能當,就無條件信了甚客“輕”客重的大官。


  誰知道越犁越順手,往日的耕牛犁田地剛開始可以快一些,時間長了還得輕輕地打一下催走田。


  今日就完全不同,母黃牛根本就不用她去吆喝催走,隻是揚揚鼻環繩就輕而易舉順滑無阻前進。


  跟著母黃牛踏在泥塊飛快翻完一畝田地,整個人都腦裏一片空白。


  連在跟在身後的鄉親喧嘩吵集也聽不到,直到王大老村正把她推開才清醒過來。


  這是?我犁完了?下意識轉頭望向王扒皮,正好看到了他急的滿頭大汗。


  手忙腳亂的在田埂邊吆喝著兩頭公黃牛在轉向,而王扒皮的一畝田地連一半還沒有翻整過來。


  “啊——我贏了,王扒皮,看到了沒有?瞧你這爛人以後還得瑟不……”


  王大娘一聲尖叫,欣喜若狂,在田上叉著腰,盡情宣泄著心中的興奮!


  然,沒多人理會她,王大老村正解下牛軛繩。


  跪在田上,用手把曲轅犁的泥土一點清理幹淨,用破舊的衣袖把青銅犁頭擦幹淨。


  花白的胡須不斷顫動著,蒼老的雙目露出寵愛溫柔的光芒,就似望著一個絕世美嬌娘一樣。


  啡黑色布滿皺褶的枯手輕輕撫著閃亮的青銅犁頭,雙目漸漸變的紅而濕潤。


  “蒼天呐,當年如果有此神犁,家中兩個孫兒和老母親也不至於活生生餓死……”


  說著說著眼內老淚縱橫,泣不成聲。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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