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四十一章 出城
披麻戴孝涉及到中國傳統文化中的喪服製度。
在三國兩晉南北朝時期,首次確立了五服製度。根據血緣親疏遠近的不同,規定了五種不同的喪服。
服製分為斬衰、齊衰、大功、小功和緦麻,其服喪期限的長短、喪服質地的粗細及其製作均有不同。
按規定,血緣關係越親、服製越重;血緣關係越疏、服製越輕。
在喪葬上,中國人忌穿華麗衣服,家庭成員會披麻戴孝,稱為“上孝了”。
孝服的顏色是白、黑、藍和綠。兒子、媳婦、女兒的關係最親密,要穿棉製的白色衣褲。
那張道長說“這先走為大,老人家的年齡也夠做我們的父輩了,所以說做晚輩的給老人家披麻戴孝也是理所應當的。頭頂三尺有神明,但行好事莫問前程,更何況我等還要靠著這嚴嚴實實的孝衫,逃脫官兵的追殺呢!”
這姑娘穿著的自然是那重孝,其他眾人是穿著那普通的孝衫。
待眾人要向屋外走去的時候,那姑娘搶步上前,攔住了大家,眾人一愣,停下了腳步。
隻見那姑娘撲通的一下跪到地上,向著眾人“砰砰砰”的磕了三個響頭,聲淚俱下的道“各位大哥在上,受小妹一拜……!”
緊跟著好似有千言萬語可再也說不下去,整個人已是泣不成聲。
胖墩墩的家夥趕忙上去,一把將那姑娘從地上攙扶起來,“妹子,你這是幹什麽,折煞我們了,我們怎麽受得起你的跪拜呢?!”
“是啊,這以後我們就是生死與共了,再也不要來這些客套的舉動……!”張道長不斷的歎氣搖頭道,“好了,我們還是閑話少舒,抓緊時間給老人家入殮吧!”
這“入殮”又稱“入木”、“落材”。
人口眾多的大家庭,孝子孝孫及嫡係子侄均跪在棺木四周,她這家裏沒有別人,隻是那姑娘自己跪在棺材頭前。
棺內底部鋪一層石灰,上蓋一棉被,兩頭分置“元寶枕”,供屍體擱腳。
兩側放死者生前喜愛之物,姑娘將那把古琴放在一旁。
然後依次蓋“重被”,最先蓋的應為孝子孝孫所送,俗稱“子孫被”,然後大聲報葬物清單,叫做“報衣單”。
這些東西,張道長在那“張繼德棺材鋪”都買的現成的。
報畢,將衣單焚燒,裝入紙袋,放進死者口袋。
隨之眾人將那老者抬起放入棺材裏,用紅布蓋上。
蓋棺前,由姑娘站在屋簷下,大聲道“爹爹不要害怕,上路了——!”
眾人齊答“上路——!”
要連喊三聲,然後釘棺梢。此時,那姑娘跪拜,放聲慟哭,告別遺體。
隨之姑娘打幡,這本來是長子的事,可這家裏沒有兒子,一切均由那姑娘來做。
這打幡就是打招魂幡打招魂幡和摔火盆都是送葬的時候開始的。
打招魂幡,是在摔完火盆後,送葬的隊伍在去墓地的路上,由那姑娘在隊伍前打招魂幡,也叫引路幡,死者的魂魄由引路幡指引著到達墓地,下葬後,把引路幡豎在墓前,是死者魂魄的標誌。
送葬時 由長子或者長孫,也就是家族中嫡親的男性摔火盆,摔火盆是為了在送葬的路上給死者“行方便“。
火盆中是燒的紙錢,就是在葬禮開始一直到葬禮結束,親人和朋友在死者的棺木前燒的紙錢,把火盆摔破,盆中的紙錢就撒了出來。
所謂的”攔路鬼“就跑上來搶紙錢,死者的”魂“就不會在半路上被攔住,就能順利的到達地府,不會成為孤魂野鬼。
那胖墩墩的家夥就擔負起這摔火盆的任務,沒辦法啊,姑娘家裏是再也沒別人了,隻得這眾人幫襯著。
這張道長一樣不落的將該做到的全給做到了,此時那姑娘痛哭流涕的不單單是悲痛,其中還有著對眾人的感激之情。
馬車緩緩的啟動了,眾人與姑娘都是懷著沉痛的心情,向著城西門走去。
大家看到了生命的脆弱,和梁朝的官兵草菅人命,拿百姓不當人的做法。更激發了眾人要與之為敵的決心。
當走到了西城門的時候,那兒顯得鬧鬧哄哄的,原來是那官兵在一個個盤查著出城人員。
那些官兵正樂不得的有著這樣的好機會呢。他們可以借著這個機會,勒索一番,中飽私囊。
看到喜歡的東西,便硬說你這東西,有可能是那殺死了官兵的賊寇所用的,要留下來審查審查。
你哪個敢說一個不字,除非你是不想活了,他們一句話就會可以將你送入那大牢裏,這失去了東西總比是失去了腦袋要強吧!
特別是遇上那身材苗條、年輕貌美的女子,那官兵更是糾纏不休。
手在那身體的突出部位不停的摸來摸去,美其名曰要搜查身上是否藏著刀劍等凶器。
更有甚者,單獨的領進那後頭的小黑屋裏,從裏到外,仔仔細細,認認真真的,來一番徹徹底底的大搜查。
弄得那有些女子的家人或丈夫,在外麵焦急的等待半天。
等出來的往往是披頭散發衣帶不整的女子,慌慌張張匆匆忙忙的離去。吃了啞巴虧,可哪個還敢吱半個聲出來。
引得那其他的兵丁,一陣“嘿嘿嘿”的賤笑,下一個來了,便趕忙照樣學,生怕自己撈不到便宜,而吃了虧。
就這樣一個個過,那出城的人,自然是擠了一大堆在那兒。
這石敬瑭和張道長等人見了,不僅眉頭緊皺,心底一陣焦慮起來,這時間越長,對他們越發的不利。
好容易輪到了他們,那守門的兵丁一聲呼喝“幹什麽的?”
眾人心裏這個氣啊,這不廢話嗎,難道真的看不出來,他們這幾個人是幹什麽的?
張道長趕忙上前道“官爺,這家裏的老人過世了,我們要出城去掩埋,還請官爺高抬貴手,放我們出城,我們已選好了時辰,怕耽擱了那良辰吉時啊!”
那兵丁一陣吹胡子瞪眼道“嗬,你這人好生奇怪,你當這洺州城是為你家開的!你想什麽時候出城就什麽時候出城?真的是笑話,這得看爺爺我高不高興!”
眾人聽了這話,心裏更加氣惱,這要不是急著逃脫,真說不上能一刀宰了他!
張道長強忍怒火,點頭哈腰的道“還請官爺高抬貴手……!”
“怎麽這麽急?是不是有什麽問題啊!我看真的要好好盤查盤查!”
那兵丁一邊說著話,一邊眼光向著那馬車上的棺材瞄來瞄去。
“這裏麵真的是裝著死人嗎?”那兵丁滿臉狐疑的圍著馬車轉了一圈,“打開看看吧!”
大家均是一愣,沒有想到這家夥提出這麽個要求!這真的要是打開的話,這老者身子上的傷被他們發現了,可就露了餡了。
眾人的拳頭一下子都握緊了,關鍵的時候看來還真得拚命了!
那姑娘聞聽要開棺,痛哭著撲到那棺材上,用手護著棺材。
這下那兵丁更加懷疑了,大聲的喊叫起來,“怎麽回事,為什麽那麽怕檢查啊?”
隨之緊盯著那姑娘,因為她這一哭嚎,他聽出來她是個女子,不僅“嘿嘿嘿”的一陣奸笑。
仔細的端詳了一番那姑娘,越看越覺得美貌的不行。
不是有那麽一句話嗎要想俏,一身孝!這姑娘的一身白色孝衫,更忖托出來一種異樣的美。
接著那兵丁上下打量了大家一番,回過頭又瞅了瞅那城牆上張貼著的告示。
眾人抬頭一看,見那上麵描畫著幾人的圖像,心下一驚。
隻不過現下穿著那孝衫,頭身都包裹的嚴嚴實實的,一般人是辨別不出來的。可就是這樣,時間一長,還是容易露出破綻的。
那家夥看了半天,也看不出個究竟來。他又屬於雁過拔毛的主,總覺得不能輕易的就這麽將眾人放過去。
隨之眼珠子一轉,拉著長聲道“你很有可疑啊,過來一下,我仔細搜查搜查!”隨之向那姑娘擺了擺手。
那姑娘聞聽了他的話,臉都嚇白了,哆哆嗦嗦的道“官……官爺……我……你叫我嗎……?”
因為她看見剛剛被官爺領進了小黑屋後,放出來的女人被糟蹋過的樣子。
“是的,我現在懷疑你就是告示中的那個女子,快些跟我進來,別廢話!”那兵丁不停的咽著吐沫,猴急的向著她喊道。
“不不不!”那姑娘緊緊的抓著那棺材不撒手,哭嚎著,渾身不停的顫栗著,絕望到了極點。
他最最親近的爹爹死了,她本來對一切都失去了希望,可她卻在這自己整個人的神經都要崩潰的時候,遇到了胖墩墩的家夥。
一下子燃起她對美好生活追求的向往。可現下那官爺要當著他的麵羞辱自己。
自己就是拚上一死,也要留著清白之身,絕不能讓他瞧不起自己。
她暗暗的拿定了主意,隻要那官爺靠近自己的身邊,自己就一頭撞向爹爹的棺材,以死抗爭。
眾人聞聽了這兵丁的話,也是大吃一驚,特別是那胖墩墩的家夥,兩眼都紅了。一下子走到了那馬車前,手摸向了棺材的下麵。
因為他們怕發生意外,所以將那刀劍就壓在那棺材下麵。
他用眼角瞄著向那姑娘走過來的兵丁,使勁的推開了棺材,手握住了刀把。
隻要那兵丁靠到那姑娘的身旁,他便一刀剁了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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