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四十章 有驚無險
隨之是那“啪啪”的打耳光聲音,緊跟著是不停的喝罵,“看你賊頭賊腦的樣子,就不像個好東西,你他媽的老顫顫抖什麽呢?你倒是說話啊?!”
張道長的身子又向外探了探,見是那官兵用手不停的抽著那夥計的耳光,逼問著他。
“阿阿阿……”被打的夥計,捂著臉,在那直跺腳。
張道長心裏一陣焦急,生怕他告訴那巡查的官兵,自己在這後堂。因為剛剛張老板領自己進來的時候,那夥計就在外麵與那張老板一起卸著門板,他還瞅了自己幾眼呢!這可該當如何是好啊?!
這下輪著張道長在那原地急的直跺腳了。這張老板那兒去了?這夥計能不說出自己在這兒嗎?!
“哎呀,哎呀,這官爺啊,究竟發生了什麽事呀?我家的夥計如何得罪了官爺的?官爺不看僧麵看佛麵,小的這兒給你賠禮了!”隻見張老板急急的跑過來道。
“我們要將他帶走審查,這人可疑的很呢!”其中一個好似領頭軍官模樣的人一發話,那剩下的五六個官兵一下子就將那夥計圍了起來,架起胳膊就要帶走。
那張老板一把攔住,“別的,各位官爺,他究竟犯了那條王法?你也得給我個交代啊!這憑空就把人帶走了,他這家裏來跟我要人,我上哪找去啊?有什麽事先跟我說說,完了再帶走也不遲呀!”
“你是老板吧?”那軍官模樣的人,眯縫著眼睛,緊盯著張老板,道,“你的話太多,他的話太少。我們問了他大半天,那道士走到了哪裏去了,他隻是阿阿的,就是不正麵回答我們的話。我們懷疑他跟那道士是一夥的,所以要帶他走,回去好好的拷問拷問!這下你明白了?”
“哦,原來是這麽一回事呀!”說到這兒,張老板一陣憋不住的“哈哈”大笑。
“你笑什麽?”那軍官模樣的人,莫名其妙的瞪著兩眼,緊盯著張老板道。
張老板笑得快不行了,用手捂著肚子,指著那夥計道,“他……他是個啞巴啊!你讓他怎麽說話呀?!”
“嗯——?真的假的?”那軍官模樣的人聞聽了張老板的話,扭頭不住的上上下下的打量了那個夥計半天,“這麽巧了……?!”
“就是,就是!”張老板趕忙點頭哈腰一臉諂媚的道。
“那你看見了那個道士走到了哪裏去了?”那軍官模樣的人,一雙陰毒的眼睛,緊盯著張老板的臉道。
正在後堂偷偷的觀望著的張道長,聽到了問話,這心馬上一下子就抽緊了。他心裏在不停的禱告著天靈靈,地靈靈,太上老君急急如律令,保我逢凶化吉,遇難呈祥……!
“這……!”張老板一愣,眼珠子不停的轉動著,“我看到了,是的……!”
張道長聞聽這話,連氣帶驚,差點一下子癱坐在地上。這以往都有著很深交情的張老板,怎麽能在生死關頭出賣自己呢?
他的心一下子就涼了,真的是人心隔肚皮啊。怎麽辦?他大腦急速的飛轉著。一抬眼,瞅著了那案台上有一個銅蠟台,他一把抓到手裏,躲到門後,就等著他們進來,拚個你死我活了!
“真的?!”那軍官模樣的人驚喜的道,“他現下人在哪裏?!”
那張道長眼見張老板的手,向著他所隱藏的後堂的方向,指了指,不僅心下一涼,心道完了!
緊跟著,聽那張老板大聲道“他向那後麵走去了,現在你們攆,不知攆不攆得上!”
“好的,快追!”那軍官模樣的人,大喊一聲,趕忙領著眾人向著那棺材鋪的後麵奔去。
待那眾官兵走遠,這張老板才朝著那夥計大聲道“愣著幹什麽,還不快快幹活去!”
隻見那夥計“嘿嘿”一笑,道“多謝老爺……!”
"噯——!你是個啞巴,怎麽還開口說起話來了啊?”張老板上去照著那夥計的後脖梗,就是一把掌。
那夥計“嘿嘿”的傻笑著,用手撓著頭,回道“是——!”
這躲在後堂裏麵的張道長,一下子什麽都明白了。趕忙將手中的蠟台放在了那案台上,回到那太師椅子上坐下。
他剛剛坐下,那張老板就走了進來,笑著道“哎呀這張道長啊,讓你久等了,剛剛我去了趟庫房,將你要的東西都備齊了,你看……”
剛說到這,好像想起什麽,緊盯著張道長,關切的道“道長,我看你一會兒往那西城走去,還是換套衣服的好,免得麻煩!現下那官兵正四下搜尋穿道袍的人呢,我看還是不要惹那麻煩的好!”
說著話,若有所思的瞅了瞅張道長,返身出去。
一會兒又回來 ,手裏拎著一套衣服,遞給那張道長,道“我知道這事與道長沒有什麽關係,但我們還是小心為妙,這衣服你先將就著穿上,避避風頭!”
張道長接過來,充滿感激的道“謝謝張老板!剛剛屋外的一切,我都看得清清楚楚的,兄弟在這兒先謝謝了!以後有用著小弟之處,大哥盡管吱聲,我肝腦塗地,絕無二話!”
一邊說著話,張道長一邊將衣服換上,將自己的那一套包在了張老板找來的包袱裏,背在身後。
張老板將那張道長剛剛開的紙單,遞到他的手裏。張道長接過來看了看,付了那上麵標注好的銀子數,一抱拳道“兄弟就此告辭了,青山不改,綠水長流,後會有期!”
出了門,見那張老板已經將一切安排妥當了,東西都放在那輛馬車上。
張老板向著守在外頭的那個夥計道“你陪著去吧,但是一定不要惹事,你是個啞巴,知道嗎!”
“阿阿阿……”那夥計不停的點著頭,很熟練的跳上馬車,並向那張道長擺了擺手。
張道長也隨即跳上馬車,坐在那邊上,手扶著馬車中間那口陰沉沉的棺材。
那夥計長鞭一甩,“嘎嘎”的響,馬車急急的向前奔去。
張道長向著張老板深表謝意的揮了揮手。
待瞅著那馬車走遠,這張老板才返回後堂。
他急著要喝口水,這一會兒功夫,給他鬧得也怪緊張的。
他將那茶杯裏倒了茶水,剛要坐在那太師椅上喘口氣,一下子屁股被什麽東西硌了一下。
他用手一摸,是一個口袋,提起來打開一看,見是一袋白花花的銀子。他一愣,隨之若有所思的長長的吐了一口氣,嘴裏嘟嘟囔囔道“好你個張道長,從來就是一個不欠人情的人啊……!”
當馬車“吱嘎”的一聲,停在了那姑娘家院門前,裏麵的人趕忙的奔了出來。
那胖墩墩的家夥,上下不住地打量著那張道長,“道長,咋這麽半天呢?急死人了都,我們以為出了什麽事呢?我到了巷口探望了好幾回,見那遠處有那巡查的官兵,才趕忙折回來!”
那瘦的跟個竹竿似的男子,不住的點頭道“是啊!小心為妙,小心為妙!咦——?道長,你去的時候可不是穿著這套衣服的,道袍呢?
“是啊,是啊,這是怎麽回事呢?”那滿臉絡腮胡子的家夥,圍著那馬車轉了一圈,正在看車上的東西,聽了瘦的跟個竹竿似的男子的話,隨即抬頭,盯著那張道長,不住的附和著道。
“進屋再說吧,唉……!”張道長望了一眼那隨來的夥計,歎了一口氣,隨之道,“兄弟,麻煩你在這兒等一下,我們一會兒就走……!”
那夥計不住的點著頭。
眾人向院內走去,迎頭碰上了那石敬瑭從屋裏走了出來。
石敬瑭也是一愣,“大哥回來了?怎麽換衣服了?”剛說到這,突的使勁一拍腦門,“哎呀”的一聲叫。
緊忙的進了屋,不住的歎氣道“我怎麽就沒想到呢?剛剛大哥出去的時候,穿著那道袍啊,太危險了……!”
姑娘見人都齊了,將自己做的稀飯端了上來,放到那地中間的桌子上,客氣的道“道長回來了?真是辛苦你了!這都做了好一會兒了,這粥都要涼了,快坐下來吃吧,是不是都有點餓了!”
大家都圍到那桌子旁,喝著粥,吃著那姑娘拌的鹹菜。
石敬瑭關心的詢問著張道長,“張大哥,是不是遇到什麽麻煩了?”
張道長喝了幾口粥,見問,緊忙的道“現在呢,外麵風聲很緊,我們千萬要加小心了……!”
接著簡單的將去棺材鋪的一係列過程,跟大家說了一說,聽得大家一陣心驚肉跳的,慶幸遇到了張老板那樣的好人。
吃過了飯,大家張羅著出殯的事,加之擔心是否能出得城去,一個個都是心情沉重,沉默不語,各忙各的。
尤其是那姑娘,望著這生活了好到二十年的家,雖然破舊不堪的,可一下子要離開,心裏也不是個滋味!
今生真的不知道還能不能再回來了!念及至此,不僅嚎啕大哭起來。那胖墩墩的家夥,不停的勸解著她。
眾人為了不被發現,張道長在那棺材鋪,給每人訂了一套孝衫,把各個都包裹的嚴嚴實實的,與日常迥然不同,就是熟悉的人,也很難辨別得清誰是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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