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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百三十九章 張繼德棺材鋪

  那石敬瑭望著張道長微微一笑,道“大哥一定是想出來什麽好辦法了!”


  張道長將桌子上的水端起來喝了一口,然後將那碗放了下來,抬起頭來,緊盯著石敬瑭道明天我們正好借著去掩埋這老者的機會,混出城去!”


  “哦——?!這樣甚好,不會引起懷疑”石敬瑭點了點頭道。


  緊跟著那張道長聲音低低地道“石敬瑭兄弟,你身上揣了多少銀兩?我明天一早晨,要到’張繼德棺材鋪’置辦必備的物品,隻待東西齊全了,我們才能出殯。起碼也得像回事,不能讓人看出破綻……!”


  那石敬瑭趕忙從懷裏掏出一袋兒銀子,遞到他的手裏,卻被那胖墩墩的家夥一把攔住,“兄弟,別的,這不用你破費,我來吧!”


  隨手從腰中掙出一個袋子,放到桌上,對著張道長道“道長,你看這些夠不?”


  張道長“嘿嘿”一笑,道“用不上這麽多,這兄弟還真是個富裕戶……!”


  “唉,你就先都拿著吧,說不上還有什麽用呢?用完再說吧!”說著話,胖墩墩的家夥,硬將那袋子塞到張道長的手裏。


  那瘦的跟個竹竿似的男子和那滿臉絡腮胡子的家夥,瞪大驚奇的眼睛,盯著那胖墩墩的家夥,道“噯,兄弟,你剛剛不是全輸光了嗎?怎麽這哪來的錢?”


  那胖墩墩的家夥臉一紅,“嘿嘿”一笑道“我不說看著那幾個家夥來氣嗎,在散局的時候,將那輸了的銀子,又偷了回來!”


  瘦的跟個竹竿似的男子不僅一愣,“兄弟,啥時候練的這一手功夫?我咋不知道?神偷啊!”


  那滿臉絡腮胡子的家夥“哈哈哈”的一陣大笑,一拍那桌子,道“兄弟,真有你的,你就是那當賊的料!這下好了,我們這把幹一票大的,做一個真正打家劫舍的強盜呢?”


  大家說笑了一番,那石敬瑭也不便推辭,隻得任由胖墩墩的家夥將自己掏出的銀子又塞回來。


  跟著,張道長望了望外麵的天色,道“這時候還早著呢,大家先找個地方休息一會兒,待天亮了,我去置辦完以後,咱們就啟程。”


  大家覺得他說的話在理,真得抓緊時間休息休息,起碼迷糊一會兒到天亮也行。一會兒出城一旦被認出來,那就得硬闖,拚力氣了!便說,“對對對,我們抓緊時間睡上一覺。”


  姑娘家兩個房間,有二張床,石敬瑭和張道長一對,那瘦的跟個竹竿似的男子和滿臉絡腮胡子的家夥一對,分別來床上找了個位置躺下。


  那姑娘現下已經將東西收拾好了,可又不便與大家聚在一起,便找了一個凳子,來到了那院子裏草席子蓋著的爹爹的身旁。


  她不想將爹爹一個人孤零零的扔在那兒,他要陪爹爹爹最後一夜。


  胖墩墩的家夥見了,趕忙跟著過去,關心的道“妹子還是回屋休息一會吧,明天呢好有勁趕路,這山高路遠的,怕你跟不上趟啊!”


  那姑娘趕忙將凳子讓給他坐,瞅著胖墩墩的家夥,道“放心吧!妹妹不會拖累大家的……!”


  那胖墩墩的家夥,使勁的將那凳子推了回去,“妹子,你坐吧!我就坐在這。”


  說著話,一屁股坐在旁邊的一塊大青石上。


  昏暗的夜空稀疏的掛著幾點星光。初秋夜晚的風有些微微的寒意。周圍感覺很寂靜,應該是少了草蟲的結果吧。


  偶爾一聲蛐蛐兒的叫聲,也會微微透著淒慘與悲涼。


  二人有一搭沒一搭的扯著閑話,扯著扯著,一陣困意襲來,那眼皮上下直打架。


  那胖墩墩的家夥一個顛簸,嚇了一跳,揉著困意的眼睛向旁邊一瞅,見那姑娘頭一顛一顛的靠在了自己的肩頭。


  一股恰似山野花瓣的香氣,沁入他的心脾。他渾身不由自主的打了一個激靈,一種從未有過的感覺,觸電般的湧入他的身體。


  他趕忙輕輕地脫下自己的外衣,心疼的披到了她的身上,輕輕的歎了口氣,嘴裏嘟嘟囔囔著“真是一個可憐的姑娘!”


  他竟毫無雜念的,像心疼自己的妹妹般的相擁著她,任由她躺在自己的寬厚溫暖的懷抱中。


  他突的看到了一滴清淚,在她的眼角流出,從她的臉頰上滑落下來。他一愣,隨之將她擁的更緊了……


  一大早的,張道長便走出了房門,晨霧中朝露下,見二人相擁著坐在那老者的屍體旁,不僅長長的歎了一口氣。


  走過去推了推那胖墩墩的家夥,胖墩墩的家夥迷迷糊糊中,一下驚醒過來,滿麵羞愧的扭頭望著張道長,囁嚅著道“我……這……這姑娘,唉,她太累了……!”


  張道長的臉上透露著關切,“是啊,快把她扶到屋裏休息一會兒吧!我去置辦東西去了,當心這著了涼啊……!”


  隻見那姑娘也一下子驚醒過來,霎時臉色緋紅,一臉羞怯的趕忙站起來,向著張道長道了個萬福,“一切都有勞道長了……!”


  “好的,沒關係,一家人再不要說兩家話!一會兒,給大家準備點吃的,我這回來咱們馬上就走!”說著話,邁步走出院門。


  這張道長順著這個小巷走了半天,轉了好幾個彎兒,最後才找到那“張繼德棺材鋪”。


  因為他對這一帶不熟悉,以前沒怎麽來過,好容易走出這一片的區域。


  這裏基本屬於窮人的居住地,一般呢很少請這個道士做法事。


  走到街心的時候,那他自然是熟悉的。


  到了“張繼德棺材鋪”前,那張老板和夥計正在那卸著門板。


  他隔遠便喊道“張老板忙著呢?”


  那張老板聽到聲音,回過頭來,左右張望了半天,一下子瞅著了他,“哎呀,張道長啊,你這一大早的要幹什麽呢?”


  “唉,這個城西頭啊,有一個老者去世,家裏呢沒有外人,隻有那一個姑娘。這怎麽地不能沒人管吧?我呢,看著她可憐,便幫他操辦操辦。唉,沒有辦法呀!”


  這張老板不住的點頭,道“唉,你這出家人,就是心善!你張道長在這洺州城裏麵,確實為大家做了不少的善事啊!好人總有好報啊!”


  “哈哈哈……”張道長一陣大笑,“托你吉言了……!”


  “噯——!”這張老板突然想起什麽似的,盯著那張道長上上下下瞅了半天,隨即道,“張道長,借一步說話!”


  這張道長心下一愣,這究竟能有什麽事呢?心情忐忑的跟著他來到了棺材鋪的後堂。


  張老板神秘兮兮的將門關上,把他讓到那太師椅上坐下。


  隨即沏了一杯茶,小心翼翼的放到他麵前的桌案上。四下瞅了瞅,然後聲音低低的詢問道“不知張道長聽沒聽說昨天夜裏發生的事?”


  張道長心下一驚,把剛舉到嘴邊的茶杯,馬上放了下來,盯著那張老板道“什麽事?”


  “什麽事?這麽大事,真的沒聽說?!”張老板皺著眉頭,不相信的凝視著張道長,眼睛中劃過一絲猜疑。


  其時的張道長真的有些坐立不安,他覺得此地真的不易久留,明顯的感覺到一股危險的氣息,向自己迎麵撲來。


  “真的沒聽說!我這一早晨匆匆忙忙的趕到西城,受人委托準備給那家做法事,可看到了她們家一貧如洗的樣貌,不忍心,才趕到你這來,辦置一應用品!”


  張道長說這話時,滿臉寫滿了誠實。


  張老板若如所思的盯著張道長,道“是這麽回事,昨天半夜到今天一大早晨的,這官兵就來了四五趟了。說昨天有幾個家夥殘殺了官兵,其中有一個穿著道服,還是一個道士!我怕這事牽涉到咱們’玄清觀’!既然沒事,那就算我多嘴了……!”


  張老板緊跟著詢問道“你這都需要什麽呢?”


  那張道長要過了紙筆,開了一張單子,遞到他的手裏,笑著道“這我也非常感謝你張老板的關心呐,但說的這道士,肯定不是我們道觀的,我們道觀的道士也不可能在家門口做這事……!”


  “是啊,是啊,我也是這麽認為的!”那張老板一邊說著話,一邊走出了後堂,去張羅著張道長所要的東西。


  張老板走出去後,張道長長長的吐出一口氣,並用那衣袖擦了擦額頭上冒出的汗。


  他非常懊惱,今天自己竟然如此的大意?以往自己不是這樣的人啊!

  明明昨天出了那麽大的事情,自己穿著道袍,今天來這棺材鋪的時候,就應該把衣服換了,可自己……!

  他越想越覺得真的太危險,一招不慎,滿盤皆輸啊!

  等了半天,還沒見那張老板返回來,他不僅一陣焦急起來。這張老板不會……?!


  念及至此,趕忙起身走到了那後堂的門前,輕輕地將那門開了一條門縫,向外偷偷的觀望起來。


  “有人剛剛看到一個穿著道服的人來到這裏,人哪去了呢?快快說……!”外麵一陣呼喝之聲,傳了進來,令張道長心底一驚……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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