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三章 念頭通達
雪落將這番話細細品味了一遍,也覺得很有道理,回過頭來,正想看看是哪位高人發表的見解,可是當見到那人之後,剛剛的敬佩瞬間就變成了失望。
因為那人不是別人,正是刑通,那個苦苦糾纏她的未婚夫。
這人十八九歲的年紀,身上的衣服十分華貴,但卻肮髒不堪,頭發也是亂糟糟的,臉上始終都帶著玩世不恭的笑容。
“你,你怎麽來了?”雪落看了看周圍,見到沒有人注意,這才微微放下心,道:“這是我們青山宗內部的事情,你一個外人來湊什麽熱鬧?”
刑通攤了攤手,笑道:“作為你的未婚夫,我怎麽可以算是外人呢?而且……”
說到這裏,他感覺到了什麽,臉色驟然一變,隨即猛得把頭轉到了戰場上。
隻見戎百千萬化出的巨大狼爪已經包裹住了方痕,眼看就要將他給捏碎,可誰知道方痕卻不閃不避,就像老僧入定一般閉上了眼睛。
很快,便有一股黑色真元從他體內散發出來,雖然很少,但也足以覆蓋他的全身。
“哼,螢火之光,也敢與日月爭輝?”
戎百千萬冷笑一聲,繼續操縱狼爪。
可不管他如何用力,狼爪都無法擊散那黑色真元。
他的額頭已經見汗,心中漸漸生出了一種無力感。
“我早就說過,你還遠遠沒有達到通靈境,否則的話,現在的我早就已經成為一攤爛泥了。”
方痕微微擺手,那黑色真元便又濃鬱了幾分,一下子就逼退了狼爪。
“不可能,這絕對不可能!”看到緩緩飄散的墨綠真元,戎百千萬一臉的錯愕。
古原似乎明白了什麽,轉頭看了一眼袁華,道:“你竟然把那混元邪功傳給了他?”
“什麽邪不邪功?難道混元功不是我青山宗的功法嗎?”袁華白了他一眼。
古原道:“將其他人好不容易凝煉的真元化為己用,這不是邪功是什麽?當年你就是因為這個才被逐出師門,難道現在還不知悔改嗎?”
原來,這混元功旨在吸人真元,須臾之間就能讓一個同等級的高手變成一個普通人,借此來增長自己的實力。
隻不過畢竟不是自己修行而來的東西,人的表麵實力雖然提高了,但真正的修為卻並沒有絲毫提升。
而且,此舉勢必會造成根基不穩,對日後的突破也是一道難關,所以青山宗不允許任何人修煉。
袁華的眼皮跳動了一下,顯然是觸及了傷心事,當年若不是他一念之差,青山宗早就由他來當家做主了。
正說著,場上的戰鬥已經進入了白熱化。
或許戎百千萬的通靈境有些水分,但他武人九重天的實力卻是真金白銀的,不管怎麽看都應該力壓方痕一籌。
可奇怪的是,不管他怎樣發動攻擊,都碰不到方痕的衣衫,方痕似乎總是能夠料敵先機,這樣一來,就算他的修為再高也是沒什麽卵用。
而方痕,卻似乎進入了忘我的狀態,很多困擾自己多年的武道難題,都在拆招之中迎刃而解。
此刻,戎百千萬的所有招式都已被他摸透,要想取勝也隻是舉手之勞而已,可他並不打算這樣,因為他要在對方的身上尋求突破。
畢竟,想要找一個旗鼓相當的對手,實在是太不容易了。
戎百千萬顯然也意識到了這點,臉色蒼白的就如同白紙一般。
自從進入青山宗之後,他就成為了方痕的小跟班,每天都要陪他喂招,他本以為那樣的生活已經結束了,沒想到在經曆了這麽多事情之後,他還是逃不開這個厄運。
“再快一點,你這一拳不需要覆蓋真元,隻需要快速打出,那我就避無可避了。”
“這一腳不對,踢得太高了,我若是踢你的支撐腳,你該如何躲?”
“又高了,抬腳不能過胯,否則就是自尋死路,你這一腳應該踢我的迎麵骨。”
……
戎百千萬每出一招,方痕都要講解一番,似乎這並不是比試,而是師傅在指點徒弟修行。
這時候,恐怕修為再低的人也明白了兩個人的差距。
武人三重天的方痕跟武人九重天的戎百千萬根本就不是一個檔次的,前者明顯要厲害一點……
幾十招過後,戎百千萬已經心如死灰,隻是機械性的揮動拳頭,最後頹然倒地。
他道心已破,以後修為絕對不會再有多少提升,這比殺了他還要讓他痛苦。
這人算是徹底廢了!
沒有理會眾人那見鬼一樣的目光,方痕向古原點了點頭,便即快步離開。
如今戎百千萬已敗,袁氏兄弟再無臉留下來了,所以他不用擔心,眼下倒是有一件事情需要驗證。
可是剛剛沒走幾步,便有一個人擋在了他的身前,抬頭一看,正是雪落。
“師哥,恭喜你一鳴驚人。”
她滿臉承歡,就像剛剛打贏的人是她一樣。
“我不需要借別人來揚名,而且他還遠遠不夠資格。”
從第一眼見到雪落開始,方痕便不喜歡她,因為他總覺得此女的心機太深。
現在看來,自己的感覺果然沒錯,如今自己比試勝了,她千方百計的討好自己,如果慘敗的話,恐怕她連看都不會多看一眼吧。
心中雖然這麽想著,但他的臉上卻沒有表現出來,隻是微微點了點頭。
看著他離去的背影,雪落也是狠狠跺了跺腳。也隻有眼前這個男人,才能讓她一而再,再而三的碰壁。
剛剛回到自己的小屋,方痕便迫不及待的鎖好門窗,然後將戒指摘了下來。
此時,上邊已經有了七道裂紋。
就在摘下戒指的那一刻,他剛剛戰鬥時那種念頭通達的感覺便不複存在,感應力也差了很多。
果然是這東西在搞鬼,看來我真是撿了一個天大的便宜。
方痕喜不自勝,但也隱隱有些擔憂,因為天下沒有白吃的午餐,更何況,他也不想對這戒指產生過多依賴。
否則的話,一旦他摘下戒指豈不是又成了廢人一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