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二章 體外化形
這一拳看似平平無奇，但其實夾雜著龍象之力，戎百千萬身子猛得一晃，幾乎倒在地上。
不過他並不是庸才，他明知道此時若是倒地，便再無翻盤的餘地，當即釋放出體內真元，一下子騰空而起。
說是騰空其實並不準確，因為即便是強如古原那般都還遠沒有那樣的實力，不過他這一跳卻是極高，一下子就跟方痕拉開了距離。
等他落地的時候，臉上那囂張的神色早已蕩然無存。
他無論如何也想不明白，為什麽他的實力明明高過對方，卻被打得毫無還手之力。
“這第一個回合，似乎……似乎是方痕師兄勝了。”
過了好久，人們才從震驚中恢複過來，因為這樣的結果是他們始料未及的。
“嘿，可惜啊可惜，如果你依舊是三年前的實力，恐怕這一拳已經足以讓我倒地不起了。”
揉了揉依舊酸痛的下巴，戎百千萬發出了一陣冷笑。
隻是那笑容不管任誰看，都有點可怖。
方痕收拳而立，臉上卻沒有半點得意的神色，因為他知道，自己之所以能夠占盡上風，並不是實力勝於對方，而是經驗上的壓製。
等戎百千萬熟悉之後，他就決難再打中。
“武人三重天的肉身果然不行，我明明打中了他十幾拳，卻隻有最後一拳造成了傷害，看來我要想勝過他，必須再提高兩個等級。”
這話他也隻是想想而已，並沒有說出來，否則讓人聽到的話，一定會笑他不知死活。
因為他即便再提高兩個等級，也隻是武人五重天而已，跟九重天的戎百千萬依舊有著不小的差距。
“戎兒，不要再跟他胡鬧了，來真的吧。”袁華臉色鐵青，語氣也有些不善。
戎百千萬答應一聲，隨即氣勢爆漲，恍惚之間似乎他整張臉都猙獰變形，化成了一頭擇人而噬的餓狼。
武人九重天的實力一旦發揮出來，方痕立馬相形見絀，在那股威壓的籠罩下，他的速度降到了最低點，每一拳出手都變成了慢動作。
“不管你承不承認，這就是我們兩個之間的差距。”
嘴上說著話，身上的氣勢依舊爆漲。
很快，一股墨綠色的光焰便布滿了他的全身，而且顏色越來越深，其中伴隨著狼嚎之聲。
當他的氣勢停下來的時候，空氣都在這一刻凝固了。
“這是，這是通靈境？”
即便是古原，此時也無法保持鎮定，甚至連嘴唇都有些顫抖。
能夠在二十歲就達到通靈境的人，當世無幾，曆史上也隻是寥寥數人而已。
而那些人，在多年之後，都成了蒼瀾國中赫赫有名的人物。
古原清晰的記得，當年自己邁入通靈境的時候，已經到了而立之年，卻也是青山宗中的第一人，也正是因為這樣，他才順利成為了青山宗的首席弟子。
袁華顯然早就知道了，見到戎百千萬的變化之後，一點都沒有驚訝，甚至還有點生氣。
因為對付一個修為遠不如自己的人，卻要動用通靈境的實力，那麽這場比試就算勝了，也沒有什麽好吹噓的。
他要贏，而且要贏得漂亮。
其實戎百千萬也不想這麽過早的就暴露實力，可是心中總有一個聲音在提醒他，如果他不這樣，那輸的那個人就有可能是自己。
在所有人當中，最淡定的恐怕就要屬方痕了，因為他早就已經知道了對方的實力。
這種感覺很奇妙，他也說不出原因，隻不過當他第一眼見到戎百千萬的時候，就已經看破了他的實力。
似乎在他的麵前，戎百千萬並不是一個人，而是一張紙，上邊清楚的寫著他的真實修為以及日後可能達到的極限。
“難道是……”
方痕下意識的抬起手來，看了一眼手上的戒指。
跟前幾天相比，上邊的裂痕又多了幾道，其中所蘊藏的黑色真元也愈加雄渾。
沒有給他思考的時間，戎百千萬已經動手，墨綠色的真元在他的體外化成了一隻巨爪，瞬間就將方痕籠罩其中。
他似乎是在刻意炫耀自己的實力，這股威壓不但籠罩了方痕，甚至連其他人也影響到了，一些修為比較低的人都已經喘不過氣來了。
“住手！”
古原第一時間就站了出來，作勢就要上前。
“怎麽？打不過就要以多取勝嗎？”袁華冷笑道。
“明明是你們耍詐，刻意隱藏實力，你我心裏都清楚，武人境即便再強，也無法跟通靈修士相比，他這一爪下來，方痕豈有命在？”
“真是可笑？難道你臨陣對敵時，對方的實力明明強過你，你還要讓他廢去修為再跟你決戰嗎？”
聽了這話，古原頓時語塞。
從某種角度來說，隻有踏入通靈境，才能算做是一個真正的修士。
因為在此之前，人身體上的要穴還沒有打開，無法溝通天地靈氣，隻靠呼吸吐納所煉化的靈氣根本就是杯水車薪。
武人顯然不足以跟修士相提並論。
雖然沒有再說話，但古原已經做好了準備，隻要方痕一露敗象，說不得隻好厚著臉皮出手了。
戎百千萬掃了一眼旁人，目光很快就又收了回來，因為這一刻他才是主角。
“你是我突破以來，第一個見到我出手的人，就憑這點你也應該自豪了。”
“是這樣嗎？”方痕搖了搖頭，道：“不對，這種感覺不是通靈境，你隻是武人的巔峰而已，距離突破還差一線。”
聽了這話，戎百千萬嘴角分明一陣抽搐，隨即道：“以前我還有幾分敬佩你，覺得你是條漢子，現在看來也不過如此，難道承認別人比你強就這麽難嗎？”
此時，所有人的目光都聚焦到這裏，這番對答自然也傳到了眾人的耳中。
“體外化形，明明就是通靈境的標識，方痕師兄為什麽說他還沒有達到那種境界呢？”雪落皺著眉頭，小聲低估著。
“大概是他不願意承認吧。”一道略顯慵懶的聲音從耳邊傳來：“人可以允許陌生人發跡，卻忍受不了身邊人飛黃騰達。因為陌生人跟自己無關，隻不過是茶餘飯後的談資而已，但身邊人卻跟自己息息相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