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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百六十六章 步步為營

  千崖泯了口酒搖了搖頭:“絕非陷阱。鬱登這子比他哥要機靈的多,我在峭雷城時他就聯絡我,想要拉攏我。


  他覺得他老爹派鬱度去牙地城,參加和多洲的大戰是在給他壓力。也怕鬱度在軍中壯大了勢力,對他不利。畢竟鬱度這個庶出長子一直覬覦著洲侯之位。”


  “可為何要你隻帶五萬人馬?”


  阡聶還是有些擔憂,千崖朝他笑了笑:“五萬這個數,是我提出來的。我過我隻做穩賺不賠的買賣,本錢太高的不合我胃口。”


  邰苛覺得腦仁一陣生疼,千崖有自信固然是好事,但他卻忽視了別人對他的擔憂。


  “我看還是我陪你一起去吧,你在那邊畢竟勢單力薄,況且還……”


  邰苛的話還未完,千崖就朝他擺了擺手:“我一個人去!你們放心,半年之後,航青城中的大軍都將是我的。”


  千崖不容置疑地完,端起酒杯又泯了口酒。似乎察覺到了旁邊兩位友人疑慮的目光,他放下酒杯,煞有介事地給了兩人一個放鬆的微笑,是那種他經常在姑娘麵前露出的曖昧的笑。


  這一笑,讓阡聶全身像過電一樣直起雞皮疙瘩,邰苛更是把含在口中的一口酒全都噴了出來。


  “我隻是不想讓你們看到我撒謊的樣子。”


  兩人不但沒從剛才那個笑中得到一絲安慰,還被惡心了一把。邰苛是徹底放棄林抗,接連悶了幾口酒來壓驚。而這個解釋更讓兩人一頭霧水。


  但阡聶知趣,話到這份兒上,知道千崖有足夠的把握,也就不再多,他現在更關心的是牙地城這邊。


  “這次到牙地城來的是鬱群的第三子,也是鬱度的同母胞弟,名叫鬱真。


  據他對他哥哥的死很是介懷,一口咬定是有人陷害。所以,他這次絕對是來者不善。”


  對於阡聶的話,千崖不置可否,隻是冷笑一聲:“既然是來找茬兒的,那就一個都別讓他們回去。


  如果他們有遠見,願意為我們所用,那就放他一條生路。如果不願意,那就隻能送他們上路了。”


  突然,千崖一改剛才的漫不經心,眼睛直勾勾地盯住了阡聶:“隻有那個鬱真,他沒有選擇的餘地。他的路隻有一條,就是黃泉之路。”


  阡聶明白千崖的意思,點了下頭。


  千崖拿起酒壺給阡聶和邰苛各倒了杯酒,最後也給自己斟滿了一杯。


  “可惜我不能親自送他上路了”,他端起酒杯放在鼻前嗅了一下,瞬時濃烈的酒氣刺激著他的嗅覺。


  “既然鬱群送來了這麽難喝的酒,那我們就用它來招待他的兒子好了,當然還要比這更加難喝,是讓人再也醒不過來的那種難喝。”


  這話的千崖眼中已經沒有了剛才的玩世不恭,而是裹挾著仇恨的陰鷙。


  第二,千崖帶著他的五萬人馬前往了航青城。十之後,鬱真則帶著他的一眾隨行人員,總共兩千人來到了牙地城。


  鬱真還不及弱冠之年,但卻油腔滑調,心機頗深。不過城府還不夠深,年輕氣盛常使他心浮氣躁,掩藏不好內心的真實想法。


  幾番交鋒下來,阡聶已經能夠斷定自己的推斷沒有錯,這些人就是來找茬兒的。


  剛開始時,鬱真對阡聶還算客氣,畢竟他初來乍到,人生地不熟,不敢過度造次。但日子一長,鬱真暴戾的本性便暴露了出來。


  他經常無緣無故毆打軍士,虐待下屬,稍不順意,殺人就殺人。他的眼中沒有軍法也沒有王法,更缺少人性。


  “鬱度那個混子不知要比他弟弟好出幾座山頭兒去!”


  看著漸漸把自己當成牙地城真正主饒鬱真,邰苛真是恨得牙根癢癢。


  他盡量避免和鬱真接觸,生怕自己一時控製不住暴脾氣,會一刀捅了他。


  阡聶雖然表麵還能和鬱真得過去,但內心也和邰苛一樣,不知拔出刀捅死這子多少回了。但他必須忍耐,給在航青城中的千崖留出時間,實現他的計劃。


  鬱真的心思不難看出,他本打算查出鬱度和邯普的真正死因,把阡聶拉下馬,自己取而代之,掌握這支鬱洲中最為龐大的軍隊。


  但真到了軍中,他才發現以自己的能力根本無法在短時間內控製這支軍隊。


  而阡聶一直對他執下屬之禮,恭謙有佳,他便又轉變了方向,開始向阡聶示好。打算效仿鬱登,將阡聶拉入自己陣營,為己所用。


  鬱真在牙地城已經待了將近三個月,阡聶隔三差五就被他叫去喝酒,想要和他拉近關係。


  阡聶心中縱使有一千個一萬個不願意,但為了穩住鬱真,他還是得去赴約,對其虛以委蛇。


  不過麵對厭惡之人,他的臉還是僵得有些麵癱,真希望自己能像千崖那樣,不管麵對何人都能遊刃有餘。


  和多洲的仗一打完,阡聶就開始安排將士們的家屬進入牙地城來探視。


  這是牙地城守軍的傳統,為了緩解士兵們的思鄉之情、夫妻分離之痛,邯普每隔兩年就會安排家屬來前線探望親人。


  邯普死了之後,阡聶也沒有丟掉這項傳統。這段日子,不斷有親屬來到軍營中探望,還有一些商販也會入城來做生意,牙地城也因此熱鬧了許多。


  邰苛這段時間也時常會去城中轉悠,因為他聽有商販從麟檬城帶來了鬱韻春,且每次,他都會一臉滿足地提著幾壇酒回來。高興了,就會叫來手下士兵一起喝一杯。


  不過今士兵們不僅不見他手中提酒,更是挺著凶神惡煞的臉回來了。士兵們見了他都挺直了腰板,生怕那張凶臉會轉向自己。


  邰苛徑直來找阡聶,卻被告知主將正在軍營中巡視。


  邰苛因為怒氣而使血氣上湧,臉色通紅。沒見到人,他在原地踱了不下二十圈步,才總算壓下怒火沒有發作,氣哼哼地走了。


  士兵們也都舒了一口氣,待阡聶回來之後,趕緊將這件看上去很嚴重的事情上報。


  邰苛雖然脾氣不好,但絕不會無緣無故發作。而現在能激起邰苛如此怒火的,阡聶也能猜出十之八九。


  忙完一軍務,雖已至戌時,但敏感時期,阡聶不敢怠慢,晚飯都顧不上吃,就披星戴月地去找邰苛,要把白的事問個清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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