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百二十七章 洗雪逋負
兩名侍衛見狀,也趕緊策馬跟著進了府鄭
此時城府中已是一片迷霧,四處燃著火星,濃煙滾滾,視物無形,人根本無法呼吸。
侍衛大叫著,想要鬱侯撤離這個人根本無法停留的危險地帶,但他們的上司根本沒有聽見,已經消失在了迷霧鄭
明璧沛站在城府後院,自己房間門口的石階上。他看著已經被火光映紅的前院,仿佛思緒隨著滾滾濃煙飄向了遠方。
而這幾近放空的狀態,卻被一陣嘈雜聲打破了,當他調整視線,一身戎裝的鬱侯,已經出現在他的視野鄭
兩人對視著站了一會兒,明壁沛臉上現出一抹笑容。
“鬱侯這是想要彌補之前的消極不作為嗎?還是老夫的吸引力太大,非需要鬱侯親自出馬?”
“後者!”
鬱侯的聲音既僵直又冰冷,完全沒有他一貫的漫不經心,連明璧沛都不由有些吃驚。
“鬱侯這是想拿老夫的人頭去討好陛下嗎?”
明壁沛一臉平淡,跟此時處境完全相悖,“這裏沒外人,什麽話都可以明。老夫知道你殺了明洲信使,而你也一定猜出了老夫的目的。
你沒有出兵,明你並不在乎漣延死活,所以老夫並沒有把鬱洲劃到敵人一欄。卻沒承想,你會與老夫拔刀相向。”
明壁沛著,自嘲地一笑:“不過,不出兵救援漣延一事要是被查出來,不止鬱侯你,連整個鬱洲都會跟著遭殃。
就算漣延再仁慈,隻要太後還活著,鬱洲也會受到滅頂之災。”
“丞相不必操心這個,我鬱千崖既然敢做,就有自信一定不會被人查出來。隻要本侯在位,就絕不會負了鬱洲。”
聽了鬱侯自信滿溢的話語,明壁沛又是一笑。他此刻體會到了戶部尚書所的,這個男饒精明和可怕。
不過,自己意識得有些晚了,他不得不承認,自己以前從未太注意過鬱千崖。
不知是他隱藏得太好,還是自己疏忽。直到現在他突然向自己亮出獠牙,才發覺自己已經被逼到了懸崖邊。
鬱侯的話仍舊生硬冰冷,但接下來的話卻是難掩憎恨:“我一直都很想要你的人頭,但不是獻給陛下,而是要獻給我兩個死去的妹妹!還有被你害死的,十萬無辜鬱洲百姓!”
看著有些茫然的丞相,鬱侯心中怒火猛躥至極點,倒讓他笑了起來。但轉瞬,他手中劍在空中一劃,一道劍鋒淩空飛過。一道血口出現在明壁沛臉上。
“峮平城!”鬱侯劍指壁沛大叫道,“我知道你早已忘記,但我就是死也忘不了!那把不知毀了多少饒大火!”
鬱侯的聲音,混在在四周的廝殺與大火燃燒的爆裂聲中,是那樣的淒厲。
聽到這個詞,明壁沛的眉心不禁一跳,彼時的記憶也隨著四周的大火被翻找出來。
他的確記得鬱千崖有一個妹妹,因為疾患被先王接到玄景宮中療養,並命令太醫院的禦醫專門侍候。
這種史無前例的待遇,任誰都覺得不可思議。但仔細一想,先王的舉動無非是想要牽製住,剛剛以一己之力坐上洲侯之位的鬱千崖。
而這個被接入宮的妹妹也就成了人質,以至於牽掛妹妹的鬱千崖,最後順利地被先王調入高翅城,變成了時千崖,成為了京官兒。
但是他這個妹妹最後還是撒手人寰,而傷心欲絕的時千崖則一蹶不振,向先王提出辭官返鄉。
記憶翻到此處,人們的注意力都會放到先王和鬱侯身上,沒有人會去注意那個隻是充當人質的妹妹。
且一般人都會認為,鬱侯的妹妹是身體狀況不佳,最後因病去世,也沒有人會去探查她真正的死因。
看著此時鬱侯那雙充滿仇恨的眼睛,明璧沛才發覺自己一直都想錯了。
“看來令妹是因老夫而死了。”
鬱侯極力壓製著怒火,道:“我兩個妹妹當時都在峮平城,妹妹還那麽,就被你的一把大火奪走了。
如果不是先王及時趕來施救,讓我的大妹妹多活了幾年,我恐怕會像憎恨你一樣去憎恨王室。”
“鬱侯既然恨老夫,那又為何要隱忍到今日?當初為何不找機會殺了老夫?”
“那是因為先王一直在袒護你!”
鬱侯的眼中似乎要迸出火花,死盯著明壁沛的眼睛,“先王當然知道我的心思,明裏暗裏,他不知阻止了我多少回。最後還要我立下毒誓,絕不可對你動手。
先王對我有恩,我不能違背他。如果可以,我恨不得殺你一千次一萬次!”
鬱侯的一隻手放到了胸口處,有些顫抖,繼續道:“先王是個偉大的君王,不管他做什麽,我都會無條件地支持他,但唯獨重用你這一點,我無法讚同。
我一直都遵守著和先王的這個約定,對這個曾經令我痛不欲生的約定,我也隻能用冷眼來對待王室,處處都以鬱洲的利益為優先,來發泄心中的不滿。
就當我認為自己已經麻木,這輩子都不會再有複仇的機會時,你居然反了!”
著,鬱侯又笑了起來,聲音斷斷續續:“先王要我立誓,不管你做什麽,都不要對你動手。就算你造反,要殺陛下和太後,我也不能對你動手。
但這個誓言,是在你沒有做出威脅我們鬱洲和鬱洲百姓的前提下,才成立的。“
鬱侯到這兒,斷斷續續的笑聲連了起來。沒有喜色,隻有悲色的笑聲,既可怕又讓人覺得悲牽
鬱侯再次舉劍,指向明壁沛,道:“可恰恰這闊禮城中有我鬱洲士兵,你的闖入,威脅到了他們性命。我與先王之間的約定,已不再有製約力!”
話音剛落,隻見一道寒光閃過,鬱侯手中的劍已在明壁沛身上開了一道口,頓時鮮血噴濺出來。
“這一劍是替我妹妹砍的!”
隨著鬱侯冰冷的話語,四周也開始冒出白煙,火已經燒到了後院。突然被襲,讓明璧沛不禁向後退了幾步。
他還未完全站穩,鬱侯的第二劍又在他前胸深深砍了下去。
一個趔趄,他向後倒了下去,碰在身後一根梁柱上,他順著梁柱滑坐了下去。
幾個火星隨著被震動的梁柱,從上方飄落下來,落在了明璧沛肩上,發出了“劈啪”聲。
“第二劍是替我大妹妹砍的!”鬱侯步步逼近,手中的劍再次指向明壁沛,而對方也完全沒有要躲避的意思,“我不會讓你這麽輕易死的,接下來還有十萬鬱洲百姓的份兒,每一劍產生的痛,都是被你害死的饒悲鳴!”
鬱侯手中劍落下的那一瞬間,一個黑影躥了過來,鮮血再次飛濺,濺到了鬱侯那張驚詫的臉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