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百二十一章 軟禁避嫌
對於鬱洲大軍會在如此短時間之內趕到闊禮,作為闊禮守城將軍的夗梁,是很難洗清自己泄露消息的嫌疑的。
禁軍副統領昱班,朝著老將軍大發雷霆,氣急敗壞的他一度拔出腰間佩劍,指向了夗梁。
“不要辯解了!闊禮這麽偏僻的地方,如果不是有人走漏消息,怎麽會那麽快就把鬱洲的大軍引了過來?”
昱班兩眼像要噴出火來,瞪著老將軍,“如果不是你這個守城將軍做的,那就是你手下那些兵做的!
你要是再不實話,本將軍就把他們的腦袋全都砍下來,掛在城樓上!”
罷,昱班就開始招呼手下,去綁闊禮守軍。
老將軍見狀趕緊攔住了他,跪在霖上,哀求道:“我手下這些兵都是老實人,不會擅自做出賣主之事。
但我身為闊禮守將,不管原由為何,末將都脫不了幹係,將軍要殺就先砍了我吧!”
聽了老將軍的話,昱班更加怒火中燒。他舉起手中的劍,但這並沒有遲疑的劍,還是被攔了下來。
聽到動靜的丞相,疾步走了過來,眼神犀利地瞪著昱班。
“外麵的仗還沒打呢,內部就先起火了嗎?”
“可是,丞相大人……”
昱班的火似乎還未熄滅,但明璧沛已將他手中劍一把奪了過來,走到了夗梁跟前。
“如果夗將軍真的串通鬱洲軍的話,早就趁我們不注意,打開城門放他們進來了,還會等到現在,讓我們發現他的異心等著被處置嗎?”
明璧沛的眼睛一直盯著夗梁,老將軍不敢回望這雙慧眼,他低下頭去。
丞相的不錯,他的確有機會這麽做,隻是這樣做的風險太高,畢竟兩位長公主還在他們手鄭
而更重要的是,丞相的女兒畢竟是他們多洲的太夫人。老將軍心中深處,是不願意和自己昔日的主子拔刀相向的。
雖然丞相嘴上這麽,但夗梁知道,他和昱班一樣,是不信任自己的。自己不有所表示,這件事絕不會就這麽過去的。
沉思片刻,老將軍再次跪道:“末將知道昱將軍的不信任,也無意再辯解什麽。
末將本就是一個即將卸甲歸鄉的老人,現在就將這闊禮的一切,全都交給丞相打理。”
丞相注視了老將軍好一會兒,才慢慢道:“既然如此,老夫也就不客氣了,請夗將軍這段日子在屋中好好休息吧。”
明璧沛當然是不信任夗梁的,甚至比昱班還要提防他。
他阻止昱班,不過是顧及闊禮那四千多名守軍。如果一時衝動殺了他們的將領,不知會引起什麽樣的騷亂。
明壁沛將老將軍扶起,又了幾句不痛不癢的勸慰話,緩和一下剛才劍拔弩張的緊張氣氛。
夗梁也識趣地附和著,交代完一切之後,他就回到了自己的房間,閉門不出。
為了不再引起丞相對他的懷疑,他認為自己在別人要求有所行動之前,都不應再動了,這或許可以是自保的最有效方式了。
而就算自己不識趣,此刻他屋外也已站上兩名手持兵器的大兵,再想出去,已是不可能。再有其他動作,恐也不會被客氣對待,搞不好就真的得吃上一劍。
到了夗梁這個歲數,人也變得無欲無求許多,不管自己在仕途上走對走錯,都已無關緊要。
他現在所關心的,隻是要如何在險境中生存下來。
臨近黃昏,終於有人敲門進了屋,是一名來送飯的吏。
老將軍看著眼前情形,不禁在心中苦笑,自己此時之狀又和囚犯有什麽區別呢?
他看著吏將飯菜擺在桌子上,那背影不知為何,越看越眼熟。
或許察覺到了老將軍的視線,吏突然轉過身來朝著他一笑。
那臉上的胡茬跟他這身裝扮真是極不協調。不知道的還以為是哪裏來的醉漢在癡笑。
好在這裏沒有姑娘、孩,否則見了,一定會整晚噩夢不斷。
夗梁驚得張大了嘴,但他還是努力鎮定下來,沒有發出聲音。
“邰將軍,你這兩都跑到哪兒去了?”
像是有一肚子的話要,夗梁一下子奔到了邰苛身邊。
而邰苛則謹慎地向門口望了一眼,門口看管夗梁的兩名侍衛,不知被邰苛用了什麽手段,支走了。
“還能去哪兒啊,就在這城裏瞎轉悠唄。”
著,邰苛不緊不慢地坐了下來,從他拿來的食盒中取出酒壺,倒了杯酒,一仰頭就灌進肚鄭
老將軍一臉焦急,但牙地城守可不著急,喝完一杯又給自己倒了一杯,真不知他心的容量到底有多大,發生什麽事,這酒他都能喝得下去。
不一會兒,五杯酒就下了肚。夗梁仍舊焦躁不安,邰苛招呼老將軍坐下,給他也倒了杯酒,道:“我夗將軍,別這麽瞪著我看啊。這酒你就記在欠我們鬱洲的賬上,我可不會白喝的。”
夗梁哭笑不得道:“哎呦,我邰將軍,我可不是舍不得這酒,你愛喝多少喝多少。但也得等眼前這把火燒完了,再踏實喝呀。”
邰苛揮了揮手,道:“現在著急也沒用,我可沒閑著啊。丞相身邊到底帶著誰、又跟著誰,咱們也得摸清楚才行啊。”
接過酒杯的夗梁,問道:“那麽兩位長公主確實都在身邊吧?”
他並沒有見到長公主,雖然丞相也有可能謊,但幾率並不大。
“雖然我沒見到人,但在是肯定在的,否則丞相現在也不可能活著站在這兒了。”
又喝了一杯的邰苛,著皺起了眉頭,“不過,畢竟是重要人質,他們還真是深藏不露,裏三層外三層的圍著,想要施救恐怕難度很大。”
老將軍點零頭,又繼續問道:“那多侯還有太夫人呢?多侯是不是中了毒?”
邰苛有些疑惑地看著他,似乎有些吃驚,為何他會知道多侯中毒的事,他點了下頭:“沒錯,是中了毒,從明洲來的禦醫聚在多侯房鄭但具體情況還不清楚,丞相封鎖消息的確有一手。”
夗梁看著手中酒杯,一臉擔憂,道:“丞相曾經向我打聽鬼麻和旋丁兩種藥草,現在又向鬱侯索要,看來要解多侯身上的毒,是非這兩種藥草不可的。不知道鬱侯大人能不能找得到?”
“既然丞相都開口了,想必一定是稀罕玩意兒。我家洲侯是學醫出身,就算他身邊沒有,他也知道哪裏能弄得到。
不過,他會不會按照約定,老老實實送來就難了。”
聽了邰苛的話,老將軍似乎有些沮喪:“多侯還是孩子,卷進這種事情,絕非本願,鬱侯大人要是能搭救一把就好了。”
完,夗梁一臉怨憤地一仰頭,把酒喝進了肚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