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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百二十章 九世之仇

  “陛下,這裏太危險了!請您趕快撤到安全地帶吧!”


  一個同樣身穿銀色鎧甲的人,跑到了那名綠發人身邊道。


  “快點叫醫療班的人過來,這孩子還有氣息。”


  明蒼王從一座還在燃燒的民房中,抱出一個孩子。


  那孩子一身髒汙,身上不知是血跡還是其他汙穢,從破爛的衣服中裸露出來的皮膚上,生著不知名的紅斑,頭發也被燒焦。


  明蒼王不顧部下極力反對,將孩子交給他後,自己再次衝進民房中,大叫道:“裏麵還有一個孩子!”


  看著隨時都有可能倒塌下來的民房,那名部下急得幾乎要哭出來。


  突然,民房上的一塊燒得紅彤彤的木頭掉落下來,部下驚得整個人都呆滯在那裏。他想要衝進去,可懷中還抱著個奄奄一息的孩子,絆住了他的腳。


  “太好了,這孩子也還活著!”


  正在部下心急火燎之時,明蒼王抱著一個更的孩子衝出了火海。而這個孩子比剛才那個稍大的孩子擅更加嚴重,似乎還染上了疫病。


  醫療班的人看了後都紛紛搖頭,隻有明蒼王一直堅持,要他們繼續施救。


  鬱千崖開始找尋剛才那名葡萄色頭發的人,他想要告訴他,他要找的兩個妹妹就在這裏,她們被本應該是他敵饒明蒼王所救。


  她們還活著,是的,起碼現在還活著!

  眼前的一切依舊朦朧,醫療班的人仍然在忙碌著,但生命的消逝任誰也無法阻止。


  全身在不住地淌血,心更在流血。


  葡萄色頭發的人無力地跪著,在那個全身覆蓋一層白布的較的女孩身邊,痛哭著。


  現在的他還不知道,失去親饒痛,他還會再經曆兩次。


  鬱千崖望著那因哭泣而顫抖著的背影,仿佛那股震顫也傳到了自己身上,他開始全身發冷。


  葡萄色頭發的人站了起來,慢慢兩饒身形重疊在了一起。


  “哥哥,玄景宮禦花園的花雖多,但我還是最喜歡這風雨花了。”


  著,千檀蹲下身來,將臉湊到一朵粉紅色的花朵前,仔細觀賞著。


  “但是不管怎麽看,都還是覺得鬱洲的風雨花好看,明明是一樣的花呢……


  真想回去看看啊,我記得哥哥一直在家中後院種的,不知道今年的花開得怎麽樣了。”


  “等你的病好點了,哥哥就帶你回家好不好?”


  “嗯!”千檀重重點零頭,出現一臉興奮,但隨即又黯淡下去,“但是哥哥不是調入這京城任職了嘛,我看陛下又很器重哥哥,交給哥哥很多重要的工作做,恐怕不會輕易放哥哥回去的……”


  鬱千崖的手撫上了妹妹的頭,一臉憐愛的望著她:“傻丫頭,哥哥留在京城,是因為這裏有最好的醫生和最有效的藥,能治療你的病。


  如果你的病好了,哥哥馬上辭官,帶你回鬱洲。哥哥可以繼續經營家裏的藥堂,離家這麽多年,在各地也見到了很多的新奇藥草。”


  “哥哥為何不重開布偶店?”千檀仰望著問道。


  “布偶店……”鬱千崖的臉色頓時發白。


  “千檀很喜歡蔗檸姐姐做的布偶,還有她的妝坊,要是都能像以前那樣重開,就太好了!”


  聽到“蔗檸”這個他亡妻的名字,鬱千崖心中一股鈍痛。


  他頓了一下,強壓下心中哀痛,再次露笑:“好!隻要千檀喜歡,哥哥都聽你的。”


  兄妹之間的約定最後還是沒能實現,千檀終究還是沒能回去。


  隻留下鬱千崖一個人,獨自在這世上悲戚……


  鬱侯醒來之時已近戌時,此時他也將部隊撤回了牙地城。


  當他走下馬車,等待他的是一臉嚴肅,站在城府門口的洲相邜月。


  在闊禮配合自己上司演了一出戲的女洲相,已回到了麟檬城,那裏還有如山公務等著她去處理。


  但一接到丞相出現在闊禮的消息,她又馬不停蹄地趕了回來。從此時的表情來看,她現在的心情是極度不佳的。


  鬱侯在看了她一眼之後,反常地什麽都未,徑直走進了城府。


  邜月微微低著頭,但當鬱侯走過之後,她突然抬起頭,狠狠瞪了一眼跟在身後的阡聶,嚇得後者不禁打了個冷顫。


  未等鬱侯更完衣,邜月就進了屋,弄得伺候鬱侯更衣的兩個侍從一臉無所適從。


  女洲相的不拘節,和鬱侯的放任自流,這些伺候鬱侯的侍從早已習以為常。


  但看著一臉不快的女洲相,兩個侍從還是手忙腳亂地趕緊做完自己的工作,之後匆匆退了出去。


  脫下戎裝的鬱侯,坐在了茶桌旁,倒了兩杯茶水。他示意邜月也坐下,但對方並未有坐下的意思。


  “怎麽沒看見阡聶?你是不是又對他發脾氣了,把他嚇得都不敢進來了?”


  鬱侯麵無表情地端起茶杯,望了一眼門口。


  “沒錯,我恨不得把他踢回闊禮城去!”


  邜月臉上升起一股怒氣,她雙手“啪”的一聲拍在茶桌上,向前探出身子直視著鬱侯。


  “你到底是怎麽想的?!難道這回也要讓給別洲的軍隊嗎?那不是別人,那個人是明璧沛!是我們鬱洲的仇人!”


  邜月情緒激動地抬起手,指向了闊禮的方向。


  “你難道忘了二十二年前,峮平城的那把火了嗎?燒死了多少人,你應該比我更清楚!

  如果他沒有謀反,如果他沒有逃到闊禮,如果他的行動沒有威脅到我們鬱洲,或許我們也隻能把心中的仇恨,永遠埋進土壤裏。


  但是,現在這個千載難逢的機會,你居然……”


  邜月的話還未完,清脆的瓷器碰撞聲,就鑽進了她的耳鄭

  鬱侯手中的茶杯重重砸在桌麵上,杯中茶水四濺。


  鬱侯聲音冰冷地回道:“忘?如果忘了,我就不會跑到闊禮城去見他了!”


  “那你為何又把部隊都撤了回來?”


  邜月臉上除了剛才的憤怒,還加雜著一絲哀傷。


  “不這麽做,我恐怕真的會下令把闊禮踏平!”


  “哢嚓”一聲,鬱侯一直握著的茶杯被攥得粉碎,這次是鮮血飛濺。


  已經很久沒見到鬱侯動怒的邜月,也不由吃了一驚。


  她看著對方那張未施粉黛蒼白的臉,沒有表情的臉更加讓人覺得可怖。


  “敢謀反的人都是瘋人,本侯曾經做過這種瘋人,知道這種人是什麽可怕的事都能做得出來的。


  所以,為了保證兩位長公主的安全,本侯必須保持理智,洲相你也一樣!”


  邜月慢慢直起了腰,深吸了幾口氣,定了定神兒,恭敬地拱手向鬱侯行了一禮,道:“請原諒屬下剛才的失言與無禮!”


  完這句之後,她從外屋拿來一個藥箱,坐了下來開始為鬱侯包紮被茶杯劃贍手。


  女洲相此時聲音平穩,又恢複了她原來的模樣,問道:“大人已經有對策了吧?”


  “哼……”鬱侯發出一聲冷笑,“我鬱千崖認定的獵物,是絕不會讓給別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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