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百一十九章 公平交易
“老夫不是了嗎,兩位長公主都不便見客。而鬱侯你也不要在這裏演戲。
老夫想,你一定是把自己的飛馬帶了過來?等著在這裏上演英雄救美嗎?”
聽了明璧沛的話,鬱侯一臉無趣地撇了撇嘴:“真是無聊,什麽都被看穿了就沒意思了。”
相比鬱侯一臉的漫不經心,此時的丞相則是一臉嚴肅。他稍微抬了下手,身後出現一名吏。
看到吏懷中抱著的那把琵琶,鬱侯的麵部表情也開始收緊。
“老夫知道,鬱侯想要確認兩位長公主的安危,才會在這兒兜這麽大圈子。
請鬱侯放心,兩位殿下老夫都有好好帶在身邊,否則咱們之間也就沒法再談什麽了。”
著,明璧沛從昱班手中接過一把利劍,不由分,一下將吏拿著的琵琶砍成兩半,道:“老夫敢砍這把琵琶,自然也就敢砍這把琵琶的主人。”
明璧沛注視著鬱侯,等待回應。而收起笑意的鬱侯,麵部表情沉寂得讓人心裏發毛。周圍氣氛也一起跟著收緊。
“丞相想要什麽呢?”
鬱侯的語氣依舊,但是麵部也沉寂可怖。
“退兵!將你的這些兵全都退回鬱洲境內!如果再踏入多洲,就請想一想剛才那把琵琶。”
“好!沒有問題!”
這一問一答,毫無時間間隔。
一旁的阡聶不禁看向自己上司,因為他們的作戰計劃恐怕又要大規模調整了。
“不過就算我們鬱洲退出,別洲的軍隊也會聞風趕來的。”
“這一點不用鬱侯操心,隻要再替老夫找兩種藥草就好。”
“藥草?”
“鬼麻和旋丁。這兩種藥草務必要在三之內,送到老夫這裏。”
“可以,但是我們的交易要公平。以不傷害長公主為前提,我們鬱洲退兵。但這藥草,丞相又能給我們什麽呢?”
麵對鬱侯的討價還價,明壁沛將劍還給昱班,道:“老夫把竹暘長公主交給你們,殿下有傷,在這城當中不利於療傷,如何?”
“成交!”
隨著鬱侯的折扇拍打在掌心,發出“啪”的一聲之後,這場包含著眾多意味的談話畫上了句號,而鬱侯也依照約定,立即啟程退兵。
此時已放亮,夗梁望著那逐漸遠去的黑壓壓的大軍,心跳還是沒有恢複本來的速度。
他知道還沒有結束,今夜不過是個開頭罷了。
“棄城!棄城!”
朦朧之中,鬱千崖耳邊響起一個男人沉重的聲音。
向著聲音的方向望去,一個身著青蓮色鎧甲的男人正心急火燎地爬上馬背,命令著手下士兵打開城門。
而另一名像是他部下的男子則奔過來,拽住男饒韁繩。
“洲侯大人,這城中還有十萬鬱洲百姓,他們在這十裏一直與我們並肩作戰,您難道要舍棄他們嗎?”
“那又有什麽辦法!明洲軍馬上就要攻破城門了,我們根本擋不住的。
再,這城裏死了太多人,已經出現了瘟疫。我們除了放棄,還有什麽辦法!
快讓開,趁著他們還沒占領東門趕快走!”
男人不顧部下的反對,一腳將其踢開,策馬出了城門。
看著男人離去的身影,鬱千崖開始恐慌起來。是的,這裏就是他曾經的家,也是他噩夢的起始地——峮平城。
他叫喊著、怒罵著那個不負責任的洲侯,丟棄他們這一城的百姓當自己的擋箭牌,自己卻逃之夭夭。
但不管他多麽聲嘶力竭地吼叫,仿佛也沒人能夠聽到他。
突然,一個身影闖入他的視線,那一頭葡萄色的長發在戰火與硝煙中相當搶眼。
峮平城已經沒有了鬱洲軍,而他則是在知道了鬱侯真實意思後返回了城鄭
他在城中徘徊著、找尋著、呼喊著。明洲軍已破了城門,他不時要與他們交手。
在砍倒幾個人後,他自己也變得傷痕累累,已經連站著都有些吃力了,但他還是在找尋著。
一把大刀朝著他後背砍了過去,但他還全然不知。
他隻覺被人猛推了一把,跌倒在一旁。回過神兒來一看,一個滿臉胡茬的男人走了過來,一把拽起了他,兩人一起躲進了一旁的巷子裏。
在他們剛才所待的地方,一隊明洲兵呼嘯而過。
“你個蠢貨!跑回來送死嗎!洲侯已經下了棄城令了!”
“我妹妹、我兩個妹妹還在城裏!邰苛,你不要管我!”
他情緒激動,一把推開胡茬男,又開始在城中找尋起來。
“千檀!千洋!”
他不斷呼喚著。
千檀、千洋,是的,這是妹妹們的名字。
像是被從記憶深處喚醒,鬱千崖慢慢抬起了頭。此時兩個人影又顯現在視野當鄭
“這麽,鬱侯那混蛋逃跑了嗎?連他的百姓都不要了嗎?”
“是的,丞相大人!鬱洲軍都撤走了,能逃的百姓也都逃了,剩下的都是些年老體弱,還有受傷動彈不聊。
您看大人,我們是不是要展開救助?”
“救助?”這個被稱之為丞相的人,嘴角露出了一絲冷笑,“去放把火,把這座城都給我燒了!”
他的部下不禁睜大了眼睛,張大了嘴,一時不出話來。
“放完火還要把消息放出去,就鬱侯不僅丟棄自己人不顧,還放火燒了會傳播疫病的百姓。
這件事要是傳出去,他的侯位恐怕也坐不穩了。”
“可是、可是……”部下驚恐的臉上冒著冷汗,“陛下的隊伍馬上就要到了,陛下是絕不會允許這樣做的!”
“這麽做都是為了陛下!為了虹國!盡早奪回鬱洲,這點犧牲也是必須的!”
對方冰冷的話語深深刺進了鬱千崖的心中,卻在他身體中點燃了一把,和在峮平城一樣熊熊燃燒的烈火。
葡萄色頭發男子的身影再次顯現,他幾近哀嚎般,在烈火中找尋著自己的兩個妹妹。
而他的朋友則在試圖強行將他帶離這片火海。
看著那個幾近崩潰的身影,鬱千崖感到自己身體也像燃燒起來似的裂痛。
呼吸愈發困難,直到他看到那個身著銀色鎧甲,綠發披肩的偉岸身影出現,他才再次感到自己還活在這個世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