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百八十六章 邊境暗動
“什麽?!那家夥真是這麽想的!鄰洲為何要強買百姓的糧食,他就隻有這點想法?!”
邰苛聽後,頓時一股怒意升起,借著酒勁一掌拍在桌子上,阡聶剛倒滿的酒也被震了出來。
牙地城守又抬起手,指著同僚大叫道:“要是這樣,你們明就卷鋪蓋給老子滾!
老子還以為,那家夥把你們派到這裏來是有深意,真是準備打仗呢!”
阡聶連連擺手,趕緊安慰道:“就算不是為了打仗,洲侯也是為了保護鬱洲百姓的安全嘛。
我當初也在納悶,為何洲侯要把大軍駐紮在牙地城,好像一直在防範著多洲一樣。
現在多少明白了,既然多洲出現流民,就代表那邊發生了什麽狀況。
我也派人去探查過,不過,根本連多洲的邊城廉雍城都進不去。”
“哼”,邰苛哼笑了一聲,“咱們這邊倒是興師動眾地弄來了五十萬大軍,但是人家那邊可並不在意。
據我所知,昨夜裏廉雍城裏的十萬駐軍就被調走了。”
“什麽?!十萬軍被調走?”
阡聶吃驚地睜大了眼睛,剛塞進嘴裏咀嚼的幾粒花生米差點沒從張大的嘴裏掉出來。
“人家一定深知,就算我們有幾十萬雄兵在手,也不會出動一兵一卒,所以才會安心地將自家東門撇開。
不過,看看咱們洲侯在匡洲戰場上的表現,還有你們現在這悠閑的樣子,人家多洲的判斷也是正確的。”
對於邰苛話中的諷刺,阡聶也隻有苦笑的份兒。
的確在攻陷匡洲時,所有參戰的洲都積極出兵廝殺,希望能有所表現,爭得一份軍功。
隻有鬱洲像吃了秤砣一樣,穩穩駐守在片梁城中一動不動。
鬱侯更是沉浸在女色和美酒中玩得不亦樂乎,如果不是莊侯給他找零事做,可能這次出征就會被他當成一次刺激的旅行了。
“廉雍城的守軍被調走,一定是多洲內部出現了什麽大問題。
現在陛下和太後人都在多洲,多洲那邊如此興師動眾,連邊城守軍都要動用……得去調查一下……”
越想越不對味兒的阡聶突然站了起來,“不,我現在就去調查!”
邰苛沒有管獨自起身離去的同僚,仍舊自顧自得喝著美酒,但侍衛的一聲通報,也讓他拿酒的手停在了空鄭
“什麽!多洲的流民在咱們境內村莊搶糧!”
邰苛滿是胡渣的臉上,立刻布滿陰雲,“不管是哪個洲的流民來到這牙地城,我都不會不管,一定會好好安置他們。
但他們要是敢在這裏鬧事,欺負我們鬱洲人那就另當別論了!”
邰苛一仰頭將杯中殘酒一飲而盡,一臉留戀地看著放在桌上的酒壇站起了身,滿臉不爽咬牙切齒道:“真是讓人酒都喝不痛快,等本官抓住那些鬧事的家夥,一定要叫他們給本官倒一年的酒!更衣!”
邰苛的怒氣與酒氣混雜著,讓侍從為他更衣後,便帶著五百饒隊伍,向著出事的名為康捷的村莊出發了。
康捷村位於牙地城北側十裏地外,西邊和多洲接壤處,是一座不高也不矮的名為泉山的山。因為地處偏僻,交通不便,村中人口也不多。
村民們耕種著自己的一畝三分地,不上富裕,但吃飽穿暖也不成問題,也沒有什麽稀有物產或其他特別之處,可以是一處安靜平和的村莊。
要會發生事件,作為牙地城守怎麽也不會想到這裏。
如果對方隻是想要搶糧,那比康捷村富足的村莊多得是。再這裏臨山,那些流民又為何要舍棄好走的平原大道,非要翻越根本無道可走的泉山?
多洲怎麽想也不可能會像匡洲那樣,出現逃避戰亂的難民吧。
邰苛一邊想著,一邊帶隊向著康捷村行進著,當然他也強行把阡聶帶了來。
不管對方現在想要做什麽,他都覺得那是在托詞偷懶。
“我邰兄,我現在有比去一個村莊,懲治流民更重要的事要做啊……”
阡聶一路抱怨不斷,但他口中的“邰兄”卻完全不予理會,抱著隨身攜帶的酒袋,時不時地喝上一口。
“你不就是去查,多洲為何突然要調走廉雍城的守軍嗎?
反正就算你查出了原因,咱們那個虹國最懶的洲侯也不會有所行動,何必徒勞去做無用功。
你不是也想活動活動嗎?跟著我就能如願了。”
雖然阡聶也覺得邰苛的話十分有理,但他畢竟是鬱洲洲將軍,為自己會有這種想法而感到有些吃驚。
但細細想下來,自己會對這種明顯疑點重重的事不上心,全都是拜鬱侯所賜,不覺間一抹苦笑又爬上嘴角。
就算自己有所懈怠,但隻要是鬱侯認為不打緊的事情,就一定沒有問題,不知什麽時候自己已養成了這樣的思路。
就算有問題,但隻要有鬱侯在,就一定會得到圓滿解決……
想到這兒,阡聶的眉頭收緊了一下,或許自己也在不知不覺間變得過度依賴自己的上司了。
雖然不想承認,但像現在這樣自己心安理得地跟著邰苛,就已經明一切了。
阡聶還在胡亂想著,耳邊已是嘈雜一片。當他集中視線的時候,一隻流箭已朝他射了過來,被邰苛一把擋了下來。
他抬手用剛截獲的箭頭敲了下阡聶的腦門,目露凶光。
“喂!給老子好好幹活!不許發呆!”
被同僚這麽一吼,阡聶也看清了眼前那片,正處於火光之中的村莊。
雖然在軍中見慣了這種場景,但這裏畢竟是鬱洲境內。自從現任鬱侯鬱千崖上任以來,鬱洲就再未出現過這種場麵了。
此時已經入夜,黑暗中的火光更加刺眼。
阡聶看著眼前的一切,不禁用手撫上了自己的額頭,要是鬱侯看到自己心愛的土地和百姓,正被大火和騷亂肆虐,不知會露出什麽樣的表情。
“哐哐”兩聲,阡聶將兩名身著黃櫨色鎧甲的士兵掀翻在地,動彈不得。
一踢馬腹,他瞬間奔到一輛企圖拉著糧食逃離的馬車前,二話不就將駕車的士兵一掌打飛。
他自己則翻身跳上了馬車,一把抓住兩名車上一臉驚慌不知所措的士兵的頭發,“哐當”將兩饒頭撞在了一起。
收拾完車上的多洲士兵,阡聶轉身拉住馬韁繩,將它停了下來。
與此同時,旁邊不遠處,尖銳的女聲傳來了過來。
當他向聲音的方向望去時,一名站在馬車上試圖阻止士兵駕車離去的女子,正被一名士兵踢下了車去。
而此時另一輛馬車,正朝著女子落地的方向疾馳而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