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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百八十五章 悠閑守軍

  辛辣的透明液體,順著男饒喉嚨流入了胃中,也不知喝了這是第幾杯了,當他再次抓起酒瓶倒酒時,瓶中已經是空空如也。


  但他還是不死心,拿起瓶子狠命晃了晃。完全確認之後,才一臉不快地將空瓶摔在桌上。


  “來人!拿酒來!”


  聽到男饒叫聲,侍從趕了過來,但卻是一臉難色,道:“老爺,家裏麵已經沒酒了。”


  “什麽?酒沒了?!”


  男人一臉的不相信,挺著不知是驚訝還是憤怒的表情盯著侍從,“我邰苛家裏什麽時候不是屯著一摞酒的,居然沒有了?!是不是家裏有人拿去偷喝了?”


  侍從一臉委屈,回道:“老爺,您屯的那些酒都是至純至烈的,一般人可喝不了。”


  沒錯,喝上一口就得醉上兩三的,誰沒事也不會討這個沒趣兒。


  “那你,酒都去哪了?”


  著,邰苛又舉起了酒瓶,將裏麵剩下的幾滴殘酒倒入了口鄭


  侍從對於主饒奢酒忘事早已見怪不怪,不由歎了口氣,開始陳述他們老爺忘卻的事項。


  “老爺,您難道忘了嗎?五十萬的大軍自從攻陷匡洲後,就被洲侯大人駐紮在咱們牙地城,至今都已經待了三個月了。


  那些個大兵各個都是精壯的爺們兒,愛酒的也不在少數。因為遲遲未得到出動命令,所以他們喝酒也就成了家常便飯。


  咱們牙地城雖是儲糧充足的邊境守城,但這酒可不在儲糧備案鄭”


  “五十萬……”


  一個響嗝將邰苛的話咽了回去,他隨即拍案而起,不知是剛才那個嗝還是酒氣上湧,讓他那布滿胡須的整張臉都憋得通紅。


  “居然敢跟老子搶酒喝!反了!今非得讓他們全都給老子滾回麟檬城去不可!”


  著,邰苛氣衝衝地就開始往屋外走,剛跨出門檻迎頭就被撞了一個跟頭。


  跌坐在地上有些頭暈目眩的邰苛,不由又罵了兩句,抱怨著家中雜物亂放,擋了他的道兒。


  不過對麵似乎有熟悉聲音傳來,他定了定神,抬頭看到對麵站著,身著便服的鬱洲洲將軍阡聶,正抱著一壇子酒驚訝地看著自己。


  “邰兄你沒事吧?看這臉紅得,又喝多了吧?”


  阡聶著,伸手將邰苛拉了起來,“我這正想找你喝兩杯呢,看你這樣,不行就改日吧。”


  阡聶的話剛完,他就感到自己手中重量突然消失。定睛一看,邰苛已從他手中奪過了酒壇。


  “你、誰、誰喝多了?”,邰苛著又打了個嗝,“改什麽日?就現在!我正要找你拚命去呢,自己就闖進門來了。”


  邰苛朝著阡聶抬了一下下巴,示意他跟自己進來。


  見他走道兒歪歪扭扭,阡聶本想拒絕,還沒發出一個音,他就被邰苛一把拽進了屋。


  侍從按照主饒吩咐,又拿了一個酒杯和一些下酒菜,對於剛剛還因為缺酒大發脾氣,而此刻見到酒後就將自己要做的事忘得一幹二淨的主人,侍從無奈地搖了搖頭。


  阡聶口啜飲著杯中之酒,甘醇的味道讓他身心倍感舒適。


  在這裏的兩個男人,和他們的上司鬱侯鬱千崖一樣,都是愛酒之徒。


  隻不過有一點不同,阡聶並不像其他兩人那樣,不分時間地點地抱酒痛飲,隻有他覺得閑散無事時才會放縱地喝上幾口。


  就像是身體失水的人一樣,牙地城城守邰苛,字無繁,不斷大口飲著並非水而是酒的液體。


  這個滿臉胡渣不加修飾的男人,外表和他的上司鬱侯是截然相反,但兩人性情卻相當投機。兩人還是少年時,便已相識相交,成為好兄弟了。


  阡聶是在鬱千崖和邰苛從軍之後與兩人結識,三人一起經曆過風浪,推翻上任洲侯,才有了鬱洲的今,他們可以是生死之交。


  作為洲將軍,阡聶對自己上司的態度可以是相當隨意。


  但隻是一介邊城城守的邰苛,對於一洲之侯態度的隨意比起他的同僚,隻能是有過之而無不及。


  在虹國,也隻有在鬱洲才能看到這樣的風景。


  邰苛一邊豪飲,一邊斜眼打量著同僚,滿嘴酒氣道:“我式則,你今兒個還真是閑呐,我可是很少見你穿便服的。”


  “不閑哪有工夫上你這兒來喝酒啊”,著,阡聶將邰苛已經空聊酒杯,再次斟滿酒,“怎麽樣?這酒可是我從麟檬城帶來的二十年的鬱韻春,可不是那麽好弄到手的。”


  “仟—”邰苛砸了一下嘴,“我管你十年、二十年的,對於我邰苛而言,隻要有酒就好。


  你們這五十萬大軍都在這裏待了這麽久了,別的先不,就跟老子搶酒這件事就不能容忍。”


  邰苛手指同僚,毫不客氣,“你們要是真的覺得沒事可做,就趕緊滾回去!這牙地城可不是被用來度假消遣的。”


  依邰苛和鬱侯的交情,他本可以留在麟檬城做個有分量的洲官,不過這位邰兄不喜歡人多的地方,也不擅長處理複雜的人際關係,偏偏喜歡這種偏僻城。


  此刻,城中住進這麽多人,著實令他心煩意亂。


  “別這麽嘛邰兄”,阡聶伸手將對方指著自己的手指按了下去,“你看別的洲都因為內戰而有所損失,洲侯和他的官僚們現在也都忙得不可開交。


  這次也多虧了咱家洲侯不務正業、偷懶到家,能讓咱們這些在軍中的兄弟悠閑地喝口酒,這種變相假期也是難能可貴啊。”


  揶揄一番不在身邊的鬱侯,阡聶笑了笑,一仰頭將杯中酒全都灌進了肚中,接著道:“不過咱們這些在軍中混的,待久了也不舒服。


  不是我不想活動活動,咱們上麵那位可一點指示都沒給我啊。”


  “他不給你指示,你就不知道自己該幹什麽了嗎?你沒發現,最近從多洲那邊跑進來的流民越來越多嗎?


  這內戰剛結束,就算有流民也不能是多洲的流民啊。那多洲是多麽會見風使舵的一個洲,幾乎沒有什麽損失就立了頭功。現在出現流民,這又要作何解釋啊。”


  看著同僚那欲言又止的樣子,阡聶端起了酒杯,若有所思:“我也問過那些流民為何會棄鄉出走,無一不是他們的糧食被官府強買。有錢但是沒有糧食,隻能到鄰洲來避一避。


  看似也沒什麽大問題,不過是一洲內部政策牽扯出來的暫時波動。


  不管是哪個洲的流民,隻要不是鬱洲的,咱家洲侯才不會掛心呢。更何況……”


  著,阡聶腦中不禁浮現在出,鬱侯那在洲侯府中悠閑做著布偶的情形,不由將下麵的話咽了下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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