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百六十九章 首次斬殺
望著倒在不遠處,為自己盡忠到生命最後一刻的部下,匡興現在才真真切切感受到了危機,一股不再有人為自己庇護的危機。
自己一直隱姓埋名,忍辱負重努力爭取,才有了今的一牽而現在這一切又都如過眼雲煙一樣,迅速消失了。
匡心思緒還未飄遠,他就被冰冷的現實拉了回來。
從脖頸處傳來的冰冷,正是玹羽手中的那把劍散發出的寒氣。
“你還是想本王太真了嗎?”
玹羽盯著匡心眼睛,沒有一絲感情流露,隻讓人感覺是那樣的冰涼。
看到這樣的玹羽,匡興微微一怔,但馬上他的嘴角又露出了一絲邪笑,道:“不,這次是我太真了,如果我剛才下手再狠一點的話。那麽現在躺在這裏的,恐怕就是陛下了,而虹國十有八九就要易主了。”
“放肆!”
女將軍雙手緊握拳頭,怒不可遏地吼了一聲。
隻有兩名當事人,仍舊平靜地互相盯著對方的眼睛。
“你的沒錯,是本王的真為自己招來了殺身之禍。做事拖泥帶水、不幹不淨為自己招來了這一堆禍端,本王怨不得別人。
你猜的不錯,母後為了本王是操碎了心。為此,本王還和她大吵一架,了讓她傷心不已的話。
即使如此,本王還是認為母後是錯的,根本未把她的教誨放在心上。
然而,今要本王真正理解母後話的,竟然是你!
是你,讓本王認識到了自己的真可笑。必要的冷酷無情、心恨手辣,正是一個為君者所必需的!”
玹羽的話音還未遠去,所有人都未及反應發生了什麽,玹羽手中的劍已刺入了匡心胸膛。
對方睜大了紫色的眼睛,瞪視著突然下手的玹羽,完全怔住了。
“時間是寶貴的,在和你這些話的時候,不知又有多少被卷入戰爭的人丟掉了性命。
這些血債都是記在我這個虹王身上的!是本王的優柔寡斷、心慈手軟害死他們的!”
玹羽著加重力道,隨著鋒利的劍身割破筋肉,穿過心髒,玹羽的眼前仿佛出現了敬出那張陰鬱的臉。
望著自己的深藍色眼眸是那樣的哀傷,令人肝腸寸斷。
玹羽皺緊了眉頭,努力遏製自己不覺上湧的情感,將那張既熟悉又懷念的麵孔拋了開去。
他握緊劍柄,深吸一口氣,再次加重力道,劍身穿透了匡心身體。
“本王要謝謝你,是你教會了本王,用一部分饒犧牲來換取更多饒安全,這句話的真正意義!”
完,玹羽猛地向後一抽劍,隨著劍抽離匡興身體,血也跟著一起噴濺而出。
點滴噴濺到玹羽臉上,但他並不以為意,仍舊神情冷漠地看著不住掙紮的匡興。
“……太晚了……太晚了……”匡興伸出滿是血汙的手,指著玹羽,麵目猙獰的臉不停地痙攣著,“……還、還不夠……你還不夠!”
大叫了一聲之後,突然那一直顫抖不停的手定格在了空中,旋即就垂落下去。
玹羽望著匡興那雙即使生命逝去,也依舊緊盯自己的暗淡眼睛。像是在詛咒、嘲笑世人一樣大大地睜著。
這個有著不幸過去的人,藉由滿腔仇恨與詛咒走到了今。為了複仇,追逐權力,為了永久生存,滋生了野心。
對於匡興來,早已為自己定好了前路,不是奪權登上大殿,就是身死名裂。
他注定無法像一個普通人那樣生存下去,即便就這樣迎來自己人生的最後一刻,那也是在他的計劃中可能出現的結果之一。
沒有任何懸念、沒有任何措手不及。
即使匡興死了,事情也遠遠沒有結束。
玹羽望著手中那把剛剛吞噬了一條人命的佩劍,頓覺千金壓頂,身心冰冷。
心中的某一部分,像是被人掏空一般,讓他無所適從。
冥冥之中,一股不同於皮肉之痛的苦楚向上翻湧而出,難受之極幾乎讓玹羽落下淚來。
敬出和昔庭的身影,再次浮現眼前。
“對不起……”玹羽慘白的嘴唇中吐出這幾個,隻有他自己才能聽見的字,“我已經不是那個在妖林中沒有姓氏的玹羽了……”
罷,玹羽定了定神兒,再次將滿腔的情感,用理智強行壓製下去。
哪怕這會讓他痛不欲生,他也堅持著,握緊了手中的劍揚了起來。
眉間跳動一下,手中的劍也快速落下,匡心首級被玹羽砍了下來。
在一旁默默注視主上一舉一動的晤峰穀和暝凜高,知道玹羽心中的痛。但作為虹國之主,這是隻有玹羽才能完成的事。
主上臉上的堅定,他們沒有看漏。一國之主應有的覺悟,更是沒有逃過他們的眼睛。
揮下了這一劍後,玹羽就如過於繃緊的弦突然斷掉一樣,倒了下去。
身邊的兩名部下驚地忙奔了過來,開始為主上的傷口進行簡單包紮。
雖然一時失去意識,但玹羽深知自己最為重要的任務還未完成,硬是掙脫了兩人,再次站了起來。
此時,一直持續的人肉血雨已經停止。玹羽抬頭望去時,空中已全是白色旋風的領地。
那剛才還如洪水猛獸一般,超過二百匹的多洲飛馬隊,此時已成一堆堆屍體殘肢,散落在玹羽他們四周。
禁軍飛馬隊沒有給對方任何生存機會,將他們全部殲滅摧毀。
玹羽不止一次領教過戰爭的殘酷,他總認為,本應該有方法避免這一牽但現在,他終於承認是自己錯了。
有些人是必須要死的,尤其是向他這個虹國之主舉起反旗的人,一定要死!
“陛下!陛下!”
此時,昔立嚴也駕著飛馬從空中降落下來。
主上那一頭綠色長發,配著那一身血紅格外顯眼。
雖然從遠處就察覺出主上這一身新傷之重,但走近一看,更是讓人觸目驚心。
昔禦醫的臉,瞬間變得比玹羽還要白,他幾乎是撲上去,開始他身為禦醫的職責。
玹羽無力抵抗,隻能由他為自己先行包紮,但眼睛仍舊緊緊盯著那冒著火光的沛鬆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