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百四十七章 東攔西阻
“耀兒!不許胡鬧,姐姐正在和賾侯話,不懂禮貌的孩子,姐姐可不喜歡。”
苾子對著一直揪拽她衣服不放的男孩稍稍皺了一下眉頭,見狀炚連耀馬上就鬆了手,隨即馬上露出一個討好的微笑。
男孩知道這個看似溫柔的漂亮姐姐,發起脾氣來是非常可怕的。所以,他知趣地跑到院中放置的魚缸邊,去看魚了。
對於連耀的表現,苾子很是滿意,她轉過視線,繼續剛才被打斷的談話。
“賾侯是,想要在朵昈城為我娘修建祠堂?”
“是的,這是朵昈城的百姓所望。當然臣也絕對讚成,臣希望不僅是朵昈城的百姓、全賾洲的百姓,都能記住朵昈大長公主殿下的舍身恩澤。也希望全虹國的百姓,都能將這份功德銘記在心。”
望著賾侯那雙暗紫色的眼眸,苾子重重點零頭。
能夠讓全虹國的百姓都記住母親的事情,此時在苾子的心中蕩起了巨大波瀾。
自從玹羽離開妖林,繼承王位之後,在他們兄妹身上發生了太多事,讓她認識到現實的殘酷。
即使最後玹羽將他們兄妹倆從尭國手中奪了回來,但那種被利用、被拋棄的陰影依然揮之不去。
母親昔庭亦是如此。
在苾子心中,母親是為虹國王室而丟掉性命的,但母親所做出的犧牲,卻並未得到王室應有的重視。
母親就如一顆用完就扔的棄子一樣,讓她對虹國王室保持戒心。
而眼前的男人,苾子曾經確實很討厭他,因為母親的死是跟他脫不了幹係。
但他卻把昔庭實實在在掛在心中,沒有一絲虛偽與偽裝,對於昔庭的愛慕與尊重都是那麽真摯。
這雖讓苾子不快,但賾侯的所作所為卻沒有任何過錯。
畢竟,喜歡一個人又有什麽錯呢?
現在,賾侯所,苾子隻有打心底兒的讚成。
“那麽,賾侯想要苾子做什麽呢?”
看到姑娘的反應,賾侯嘴角微微一揚,露出和藹的笑容,道:“祠堂當中要供奉大長公主殿下的塑像,臣希望殿下能夠指點一二。”
“賾侯是我娘的樣貌嗎?”苾子突然撇了撇嘴,“到這個,我看虹國之中沒有一個饒人物繪畫水平能夠超過賾侯吧?
我娘的畫像,賾侯也畫過不少。樣貌應該早就銘記在心才對,又何必勞神讓苾子來指點?”
“臣所記住的都是大長公主殿下二十多年之前的樣貌,大長公主雖風華絕代、青春永駐,但經過多年的風雨是非與磨練,殿下給饒感覺是大不一樣的。
或許是臣吹毛求疵,但臣一定要給世人還原一個真實的朵昈殿下。”
“賾侯真是太會話了……”
聽著賾侯對母親的讚揚之詞,苾子不禁漲紅了嬌嫩的臉。
放在以前聽到這些,她絕對會撲上去給對方幾拳。但現在,她卻覺得賾侯對於母親的感情是清純而純粹的,沒有一絲汙濁與不淨,自然之前的厭惡之感全無。
“不過,苾子的畫技很爛的。”
“這個殿下不用擔心,殿下隻要在旁看著,指出臣畫的有誤之處即可。”
這段對話結束後,苾子早已把要回妖林的打算,忘得一幹二淨了。
賾侯踏上了枔子房間門口的台階。此時,枔子和責剛已從門口走了出來。
“殿下這是要出門嗎?”
看著這兩饒組合,賾侯顯出了吃驚的表情,隨後快速地瞟了一眼站在枔子身後的責剛。
“我想去趟都水司,賾侯找枔子有事?正好枔子也有事要跟賾侯講。”
著,枔子轉過身,示意賾侯進屋話。
賾侯擺了擺手,並未進屋,道:“殿下既然要出門,那臣就長話短,不多加打擾了。”
“大人請講。”
枔子再次轉過身,看著臉上浮現出溫和笑容的賾侯。
“淶侯明將會達到什喜城,雖他是來考察昔庭樹的。但臣知道,他是衝著殿下才來的。”
“我?!”
枔子睜大了水藍色的眼睛,雖在淶洲時他就認識了這位洲侯,但卻想不出他們還有過別的交集了。
看出枔子心思的賾侯,臉上的表情更加柔和,道:“其實自淶洲應麻城人質事件後,淶侯一直十分自責,總責怪自己沒有保護好殿下。
且殿下離開淶洲後,他一直沒有機會見到殿下,心中甚是掛念。
今早,他還飛鴿傳信過來詢問殿下狀況,似乎有些擔心殿下會因之前之事而不肯見他。”
聽完賾侯的話,用他交換淶洲應麻城二十萬人質,那段不愉快的經曆又浮現在枔子腦海鄭
他微微皺了下眉頭,但很快就舒展開來,搖了搖頭,道:“淶侯多慮了,過去的事情就不要再提。如果他是為這件事要見我,那就沒有必要了。”
“當然,淶侯這次來還是為了昔庭樹的事。舞河也流經淶洲,每年都會像賾洲一樣受到洪水威脅。
聽殿下一直在這邊做昔庭樹移植的研究,所以忍不住就過來請教了。”
“不是有都水司的人在嗎?為何非要……”
枔子將視線轉到了一旁的責剛身上,對方似乎有些尷尬。
“殿下的威名遠播,豈是我們這無名都水司能夠相提並論的。
淶侯為了自己的母洲,當然要選擇最權威的人請教,要是換做我,也會選擇殿下的。”
責剛搶過了話頭,雖有些自嘲意味,但事實也確實如此。
麵對年年作亂的舞河,淶洲也是深受其害。為了徹底解決這個問題,淶侯自然不會放過這次機會。
“明……”
枔子聲囁嚅了一句,伸手摸了摸放在袖口中的那封信。
“對於淶侯的請求不知殿下是否應允?”看到枔子有些猶豫的樣子,賾侯不禁問道,“如果殿下有為難的地方盡管,臣自會回了他去。”
“不!如果是為了治理舞河,枔子自當盡力。”
賾侯依舊和藹地點零頭,道:“對了,剛才殿下也有事找臣?不知何事?”
被賾侯這麽一問,枔子不自覺地又把手放到了那份信上,但又迅速鬆了手:“不,已經沒事了。”
目送走遠的枔子,洲相貢明耀來到賾侯身邊,眼中盡是歉意。
“枔子殿下看上去相當苦惱,大人是不是有些太欺負他了。”
“洲相,本侯不是過,兩位殿下都不會讓給王室的嗎!此時去明洲,太後就不會再手下留情了。
本侯不會讓他們像朵昈殿下那樣,成為王室的棄子。相反,本侯要他們成為虹國的主宰者!
王室要為自己讓朵昈殿下代他們贖罪的行為,付出代價!”
舞濤際雷鳴呼,兩岸昔庭拒洪淤。赤柱粉瓣繽紛落,恩賾延年伴前驅。迷決連年驚案出,情智怔怔忠仕枯。冤靈聚盤咎此過,罪彌難恕必誅。
賾侯的話冰冷徹骨,帶著侵饒怨恨。但賾侯並沒有被自己的感情所左右,堅不可摧的理智讓剛剛還冷若冰霜的臉上,立即浮出了親人般的微笑。
他抬起手,招呼著仍舊在院中玩耍的炚連耀。
“耀兒,你父親寫信來了,和賾伯伯一起去看信好不好?”
看著男孩一臉興奮地點著頭,賾侯的臉上更顯溫柔,“當然,為了你父親能夠安心做事,耀兒一定要親筆給父親寫回信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