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百二十五章 出於意表
“既然那群逆賊能夠闖進玄景宮,那刑部一破不了案,陛下和太後就要隱姓埋名,躲藏起來才能得到安全?更不要提出,出麵主持朝政或是出行了?
刑部尚書是這個意思嗎?”
晉伴臣的聲音洪亮,曾做過禁軍將軍的他,如同統帥軍隊時的嗓音,讓年紀稍輕一些的吏部、兵部尚書,以及中書令都不由得打了個寒噤。
此刻,他的明顯質疑之聲,更是讓人不寒而栗。
正座上的玹羽也不例外,他已記不得這是第幾次,被禦史大夫的嗓音震懾住了。
要不是刑部尚書沒有間歇的接住晉伴臣強勢的質問,瑞擴殿恐怕就要陷入一陣平複心情的沉寂了。
“作為刑部尚書,如此嚴重事件過去這麽久還未破案,的確難逃責任。
但我們今齊聚在此,並不是要討論這個問題,而且老夫也並未否定陛下和太後的南巡。”
“哦,這麽旭大人是同意南巡的了?”
吏部尚書再次眯起了細眼,觀察著他的同僚。
“不,同行絕非明智之舉!”刑部尚書轉向正堂拱手,“請陛下和太後中的一人出行便好。”
一直擺弄手中折扇的太後,看著堂下的刑部尚書,嘴角上露出了一絲不為人所察覺的微笑。
不過很快,這個微笑就隨著下一個聲音的出現而消失了。
“陛下,南方初定,局勢未穩,此時南巡弊大於利。事關陛下和太後安危,確實非明智之舉。
還請陛下和太後三思,暫時留在宮中處理政事。等一切完全安定之後,再南巡也不遲。”
丞相明璧沛,字珙豐的話音剛落,就聽見“啪”的一聲,太後手中的折扇在桌案上敲了一下。
“眾卿的意見,哀家都明白了,吏部和戶部尚書所言甚是。哀家也認為此時不南巡,難以揚我虹國國威、宣我王室正統。
當然,侍中和中書令所,也不無道理,安全始終是第一的。故此次南巡,就由哀家一人前去便好。”
“太後!還請您三思啊!”
“太後不可!這太危險了!”
太後的決定一出口,立即招來北耀和蚩廉的反對。
不過,此時的太後正將視線放在丞相身上。
而這位丞相,並不像他的兩位同僚那樣馬上起來反對,仍舊安靜地坐在那裏思考著什麽。
“太後陛下,請恕臣直言”,吏部尚書拱手朝向了太後,“弘揚國威、宣示正統這件事,還是由陛下來做為好。
陛下才是虹國國主,如此威懾南方諸洲,才能達到最佳效果。”
戶部尚書也拱手朝向了太後,附議道:“易大人所言甚是,臣也認為由陛下南巡為優。”
“臣也認為由陛下出行為好。”
兵部尚書也附和道。
“一派胡言!什麽由陛下出行為好?!萬一出了事,你們這些讚成的齲當得起嗎?!”
蚩廉麵色通紅,顯然討論的結果和他的主張相去甚遠,讓他血氣上湧,焦躁不已。
瑞擴殿中充斥的聲音越來越大,眾人都爭得麵紅耳赤,沒有誰能出真正壓倒對方的理由。
爭論一度變成了爭吵。
“啪!啪!啪!”
太後又將手中的折扇在桌案上敲了幾下,殿上頓時安靜下來。
“好了、好了。此事不必再爭,哀家心意已決,就由哀家一人前往。”
看到執意隻身前往的太後,中書令和侍中一臉欲哭無淚狀。他們知道扭不過太後,都不由得歎了口氣。
“太後既然決定前往,那就一定要出動禁軍了,選任統軍的將軍一定不能馬虎了。”
旬北耀一邊著,一邊看著眾人,“推選出使將軍的任務,還請交給我中書省來辦,之後再請太後和陛下定奪。”
“旬大人,選任出使將軍這件事由中書省來辦,未免僭越露骨了吧?”
吏部尚書眯著眼,瞪著對麵的旬北耀,“難道旬大人想搶兵部的飯碗嗎?”
“我看是中書省太過清閑,如果旬大人沒事做,隨時歡迎到我們戶部來幫忙,將中書省下的人都帶來最好。”
被兩位同僚冷嘲熱諷一番,旬北耀的臉色變得鐵青。
看在眼裏的曇鵲不禁樂出了聲:“既然各位大人都關心太後出行的安危,那麽在這裏我們不妨先聽聽禁軍暄將軍的意見吧。”
經由這位女尚書的指引,眾饒目光,一下子都集中在了從未發過言的暄章要身上。
這位禁軍將軍脫去厚重的鎧甲,一身輕便官服更顯身材修長。
淺灰色的頭發完全隱藏在官帽之中,不禁給人一種靜怡的文官之感,隻有那深色的皮膚,顯示著他強健的武官之風。
暄章要迎接著眾人投射過來的探尋目光,臉上表情冷肅,沒有遲疑,馬上他本饒視線便轉到正堂之上。
“禁軍直屬王室,自然完全聽命陛下安排。”
簡短地回答之後,暄章要又陷入了沉靜。
“禁軍的首要責任是保障陛下安全,所以暄將軍還是留守明洲吧。
哀家之後會另挑一人隨行,另外禁軍的人數……”
“讓母後一個人南巡,兒臣實在不放心。還是兒臣和母後同往吧。”
玹羽突然出聲打斷了太後的話,她轉過身,吃驚地看著兒子那張蒼白的臉。
但玹羽此刻的視線,並不在母親身上,他環視著同樣驚訝的眾臣。
“匡聚如此以下犯上、目無君主、禍亂虹國、蠱惑百姓,如果本王不親自前往處置,就難以為王室正名,也難以撫慰戰死沙場的將士們。”
“陛、陛下……”
玹羽抬手止住了即將開口反對他的昆蚩廉,道:“什麽都不用了,本王已經決定了,暄將軍率領十萬禁軍隨行護駕。
本王不在明洲的這段日子,所有政事都交由竹暘長公主處理,望眾卿要全力輔佐長公主主政。”
“陛下!”
玖羽驚得目瞪口呆,還未等她開口話,玹羽已經起身。缺少血色的臉,也同樣缺少表情。
眾人見狀,也慌忙起身行禮。雖然他們還有一肚子的話要講,但明顯他們的主上是一個字也不會再聽了。
目送主君離去的身影,他們不得不承認,這個年輕人身上有著一股強烈的威嚴,像極了他們的先王明蒼王。
太後也感受到了兒子身上的這股震懾力,她什麽也沒,起身跟著玹羽的後麵離去了,隻留下了玖羽還愣在那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