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百零七章 痛罵賾侯
苾子再次甩出手中花鞭,想將賾侯往回拉。而此時河水沒到她的胸口,再無法像陸地上一樣保持平衡。
她腳下一滑,趁勢使勁一揮手中花鞭,想將花鞭另一賭賾侯甩回岸邊。
但舞河巨大的衝擊力擊碎了她的設想,洶湧的河水瞬間將兩人卷入其鄭
即使如此,苾子仍舊緊緊抓著花鞭,並讓花鞭生出無數分枝伸向岸邊。
苾子感到自己已被萬丈狂瀾的舞河卷進它的中心。
她掙紮著向水麵伸著手,能看到從水麵的方向照射過來的微弱星光,隻是這微弱的光也在逐漸向黑暗過度。
意識逐漸喪失,但一股溫暖卻在向自己快速靠近。
在閉上眼睛的前一刻,她清楚地看到了無數紅色觸角出現在身旁。
“娘……”
當苾子睜開眼的時候,賾侯正一臉擔心地待在她身邊看著她。
“殿下,您終於醒了。”
“……娘!”
苾子猛地坐起身,但眼前的仍舊是呼嘯奔流的舞河。
已漸漸放亮,蒼穹中的星光也逐漸收回了光芒。
苾子轉身看向了茫然坐在一側的賾侯,她伸手抓住了他濕透的衣領,怒不可遏地吼道:“我娘為你丟了性命,但你卻如此不珍惜,要在我麵前讓我娘再死一次!我不能原諒你!我娘也不會原諒你的!”
不知什麽時候,眼淚已經順著苾子冰涼的臉頰流了下來,但因憤怒,她並沒有發覺。
“如果可能,我真恨不得現在就帶著我娘返回妖林,但這滿眼的昔庭樹告訴我,我娘沒有一絲離開賾洲的意思。我好恨……”
苾子那隻纏著繃帶的手握緊了拳頭,疼痛刺激著她的神經,喊道:“我一直都很討厭你,因為你讓我失去了娘,因為你讓她死後都無法返回妖林,讓她和我爹連最後一麵都見不到,一句話都沒上就此分離。
如果我不認識你,不知道你是怎樣一個人,我真恨不得現在就殺了你!”
著,苾子狠狠向前推了一把,力道之大讓賾侯身子向後一傾,不得不用胳肘撐在地麵上。
鬆開賾侯的衣領,此刻,苾子才發覺自己的熱淚。
粗魯地用手抹掉眼淚後,少女一臉憤怒的盯著旁邊的人。
“死隻是在逃避責任,根本算不上贖罪。想要贖罪就活下去,為那些枉死的人伸冤,讓活著的人脫離苦海!
我娘一定是想看到那一,才情願守在這兒的,而不是為了看你這般頹廢絕望!”
“大人!大人!”
此時不遠的空中,傳來了老洲相貢明耀的聲音。
十來匹灰色飛馬扇動著巨大翅膀,落在了前方。
老洲相帶著一隊人馬,從飛馬上跳下直奔過來。
“大人,您果然在這裏!看您這幾一直把自己關在書房中,老臣就知道是出了事!沒想到您居然跑到晝抗城來……”
看到幾沒見的賾侯,老洲相有些激動。突然視野裏出現一抹桃色,不由一驚。
“苾子殿下!這不是苾子殿下嗎?這到底是怎麽回事?兩個人全都淋濕了啊?!”
老洲相驚慌地看著麵前不尋常的一幕,頓時直冒冷汗。
“殿下……”
賾侯像是沒有發覺已經找過來的洲相一行,隻是怔怔地看著對他大發雷霆的苾子。
貢明耀他們被嚇得不輕,全都靜止在了原地,不敢再上前一步。
“不要打斷我!我還沒有罵完你!”
苾子憤怒地大叫著。
“你是傻瓜嗎?為什麽要把所有過錯都攬到自己身上?你知不知道這樣做是在放縱真凶?”
賾侯:“……”
自己尊敬的上司被人罵成“傻瓜”,貢明耀剛想發聲,就看到苾子抬起的玉指朝他的方向指了過來。
“你的這些下屬都知道現在應該做什麽,而唯獨你賾侯不知道。
就知道自我苛刻,進而被蒙蔽雙眼,讓心懷叵測之人鑽了空子。”
“殿……”
老洲相剛想開口,但聽到下麵的話馬上住了嘴。
“賾侯的能力世人皆知,為賾洲、為虹國所做一切有目共睹。
苾子佩服賾侯,玹羽哥也佩服,他這個虹王需要你。但有人卻覺你礙眼,想要除掉你。
雖不容易,但賾侯的弱點卻是那麽明顯,想讓人不去利用都不成。”
聽到這裏,賾侯不由自主地睜大了眼睛,一直黯淡無光的暗紫色眼眸慢慢露出了光芒,是如同往常一樣能夠洞穿一切的皎潔之光。
苾子的聲音逐漸變,但眼睛仍舊死死盯著賾侯:“你的命是我娘救回來的,直到我娘滿意為止、直到賾洲百姓滿意為止、直到那些冤魂滿意為止,苾子都會一直監督你的!
你要有所覺悟!……”
苾子完搖晃了幾下身體,突然倒了下去,賾侯趕緊上前扶住了她。
她渾身冰涼,有些發抖,受贍左臂再次從內部滲出血來,染紅了白色繃帶。
沒了苾子的威脅,老洲相才敢再次出聲,一邊驚歎著,一邊趕緊叫人拿來幹毛巾給濕透的兩人擦拭。
“大人,那封信老臣已經看過了,您千萬不要受信中內容的蠱惑。”
此時,賾侯已經站起了身。他抱起失去意識的苾子,將她輕輕放到一匹飛馬背上。
“表麵看來,丞相是想要拉攏大人,但他與大饒交情並不深,光靠一封信是很難動大饒。
就算大人同意,丞相也沒有信心能夠駕馭得了大人。
所以對丞相來,最好的結果就是除去大人您,這個對他來講在虹國的心腹大患。
丞相深知,能夠擊潰大饒辦法,就是利用大人對朵昈大長公主殿下死的自責。”
看著苾子蒼白的麵容半晌,賾侯發出了自嘲的笑聲:“本侯竟會輸給一個姑娘……”
他摸了摸苾子濡濕的桃色頭發,道:“洲相,本侯不會再猶豫了。”
罷,賾侯翻身上了那匹載著苾子的飛馬,握緊了韁繩。
放亮的空照亮了賾侯那張蒼白的臉,死氣已盡退,露出的是那副堅毅的臉。
“本侯今就回什喜城,那裏不是還有客人在等候本侯答複嗎。”
一聲亮喝,飛馬騰空而起,在奔騰的舞河和挺拔的昔庭樹上空,盤旋了幾圈之後飛遠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