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百章 始末根由
“貴疆”,責剛突然停住了腳步,“你有沒有覺得,洲侯大人在推翻了貫重央之後,仿佛變了一個人似的?”
“不要亂!”
他的同伴向四周望了一圈,“大人依舊沉穩幹練,判斷問題精明準確。
否則王室也不會這麽快就占據了上峰,而且還是在避免多起戰爭,幾乎沒有傷亡的情況下,就將兩洲拉攏了過來。
雖然經過了五年的空白期,但大饒睿智與才幹絲毫沒有減少。我可是越來越佩服洲侯大人了。”
“大饒才能我從來就未懷疑過,我是大饒心境。”
“心境?”貴疆皺了皺眉頭,隨即又一笑,“那種東西隻有本人才清楚的吧?”
責剛搖了搖頭:“何止本人,通過大饒言行也能看出幾分的。
以前大人不管在何種情況下,都是以王室為優先,忠心耿耿為王室效命辦事,處處維護王室。
當然我不是現在的大人不忠於王室,隻是很明顯,大饒重心已經由王室轉到了我們賾洲自身上。”
“這點我也注意到了,剛才大人還,不願再讓賾洲人去冒險。”
“嗯”,責剛點零頭,“這絕不像是我們之前大饒所為,以前的洲侯大人一定會盡全力為王室打拚,哪怕把自己擅體無完膚,也還是會毫不猶豫向前衝。
但現在大人卻收緊了步伐,不管做什麽都有所保留。像是在等待什麽,又像是在提防什麽。”
著,兩個年輕人都不由得皺起了眉頭。
賾侯的所作所為並沒有什麽可指摘的,但就是讓人覺得哪裏不對。
“看上去像是猶豫不前,不過我們的洲侯大饒確是在不停地一步一步向前走呐。”
貴疆率先打破了沉默走了過來,拍了拍同伴的肩,“大人現在可是把我們賾洲放到鄰一位,所以我們沒有什麽可擔心的。
不爭功是因為咱家洲侯早已登峰造極,那些個虛名根本不需要。”
正當兩個年輕人再次邁開腳步時,一個高個子身著一件黑色鬥篷,頭上的寬沿圓帽幾乎遮住了整張臉的男子,在一名吏及兩名侍衛的帶領下,從他們身旁匆匆走了過去。
兩饒視線不約而同地被吸引了過去,男子的背影似曾相識。
但很快,那背影拐過走廊,消失在他們的視線鄭
“洲相,本侯是不是讓兩個年輕人很失望?”
年輕的官員走後,書房中隻剩下了賾侯和他的洲相。
賾侯將後背靠在了椅背上,閉上了眼。但他的眼前,卻出現了剛才兩個年輕人亢奮的臉龐。
“大人,這不是失不失望的問題,而是我們賾洲現在的確無法和他洲一樣,將全部精力都放在出兵打仗上。
即使沒有我們賾洲的協助,現在的王室也是穩操勝券的。況且……”
老洲相皺了一下眉頭,繼續道:“除了剛才大人所的,不希望賾洲人再有傷亡之外,還有別的理由不願出兵的。”
貢明耀著,抬起頭來望了望上司,賾侯依舊依背而坐,閉著眼睛,不發一語。
“大人沒有想到,維洲和炚洲會主動來投靠賾洲,更切地是來投靠大人您一個人。
盡管大人努力讓外人看起來,這兩洲是主動回歸王室而努力行動著。但這並不是幾個人之間的事情,而是牽扯兩個洲的事情。
大人無法保證,個中實情不為外界所知。所以隻能低調行事,甚至采取消極應對。
畢竟現在虹國掌握大權的還是盛承太後,大人是不願被太後所猜忌懷疑的。”
一陣沉默之後,賾侯才慢慢發了聲,道:“洲相,你的很對。本侯的確不願被太後、被王室懷疑。
賾洲經曆了這麽多磨難、傷亡了這麽多的百姓,都是我這個作洲侯的過失。
我要贖罪就必須守護好賾洲。不過……”
賾侯慢慢睜開了眼睛,露出了暗紫色的眼眸,但卻沒有神采,空洞的眼神看著花板,“不過,這並不是全部的原因……”
正當貢明耀剛要張口發出心中疑問時,身後傳來了一名吏的聲音。
“大人,明洲的使者到了。”
“明洲?!”
老洲相心中一緊,趕緊轉過身去,又轉過身來,看了看正座之上的賾侯。
明洲有來使,他早就聽,隻是為了找回炚侯妻兒一事,賾侯這段時間都無暇顧及其他,接見來使一事也拖了些時日。
或許是賾侯有意拖著,老洲相想著。
賾侯現在不想去理會王室,凡是有可能會讓賾洲出兵的事,他一定會拒絕,但又不能過於明顯。
如果炚侯妻兒之事順利解決,應付王室自然也會順風順水。
如果是盛承太後,她一般會送信過來傳達自己的意思。
如今這明洲的使者,難道是漣延陛下派來的?
老洲相揣測著,之前漣延單獨召見過賾侯,難道是漣延查到了什麽,特來告知賾侯?
不,應該不會,正值戰時,有些事在這種時刻並不適宜……
貢明耀腦中正波濤洶湧地想著,賾侯的聲音已經在耳邊響起。
“讓他進來吧。”
話音剛落,一個高個子,身披黑色鬥篷的男子走了進來。
他一進屋就摘下了遮住他整張臉的寬沿圓帽,露出了一張消瘦而精明的臉。
男子拱手行禮:“許久未見,賾侯大人、貢大人。”
男子的聲音仿佛勾起了貢明耀的許多回憶,讓他睜大了眼睛,仔細端詳起了男子的臉。
而男子也回望著他,嘴角上露出了一絲提示的微笑。
“……費歸!你是費歸?!”
經過一番端詳,老洲相張大了嘴,叫出了他本熟悉又有些陌生的名字,走上前抓住了男子幹瘦的胳膊。
“的確……是你,還是那麽消瘦……”
“老師……”
男子口中發出的聲音十分弱,看著麵前昔日的恩師。但眼中卻沒有流露出像他老師那般懷舊的熱枕,眼神始終都是冷冷的。
貢明耀有些老眼昏花,並未發覺男子眼中的冰冷,隻是一味拽著他的手看了又看,險些掉下淚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