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九十九章 藏鋒斂穎
賾侯進入書房,就看到洲相貢明耀站在那裏,他身後還站著兩個年輕人,是他的學生責剛和貴疆。
見到賾侯,三人都低頭拱手行禮。能夠感覺到這三人都憋著一股興奮,一看便知他們帶來的都是好消息。
“大人,炚洲的七十萬大軍已經完全進入榮洲。而駐守榮洲的匡洲軍一直在全力對付莊洲軍,完全沒想到炚洲會突然出兵攻打自己。
如大人所料,匡洲軍大敗,現在榮洲已完全被炚洲軍所占。”
“大人!大人!”
洲相的話音剛落,他身後的責剛就抑製不住,搶過了話頭兒。
“不止在榮洲戰場上,問洲這邊也是捷報。
維洲軍和權洲軍已經攻破問洲所有關隘,將其都城茲口城包圍。
權侯和維侯聯名要問侯開城投降,不過問侯不肯,誓言要抵抗到底。”
“真是自私自利的家夥,死到臨頭還要拉身邊的人去陪葬!”另一個年輕人插話道。
“不過據,這不是問侯本饒意思,而是他下屬支持主子要抵抗的。
由此可見,問侯還是很得人心的。但大方向一旦走錯,這樣堅持也隻能是執迷不悟。”
“權侯和維侯打算怎麽辦?”一直聆聽的賾侯突然問道。
“兩位洲侯打算再給他們一些時間考慮。”
“不過依下官看,問侯遲早還是要拒絕的。”
“是啊,問洲的百姓可要遭殃了。”
“咳咳!”
洲相一陣幹咳,身為他學生的兩個年輕人才停止了話音。
意識到自己不該妄加揣測,年輕人趕緊低下了頭。
“大人,不管問侯如何回應,這邊都已不需我們關心了,相信權侯和維侯一定能處理好。
倒是匡洲那邊,現在還在激戰鄭鬱侯親帥二十萬軍,不僅救援了被困的隸木城,還聯合佖侯一起攻打匡洲在業洲的勢力。
今早上剛剛接到消息,鬱洲軍已經奪下了業洲,取得了完勝。”
“哦?鬱侯就用二十萬軍以及佖洲那幾乎所剩無幾的兵力嗎?據本侯所知,業洲可是駐守著近倆百萬的兵力。”
一直平靜的賾侯終於露出了一絲興趣,他稍稍傾斜了身子,將胳膊肘放在了扶手上。
“不,鬱洲出動了洲內所有兵力。但追隨王室的這五洲,洲內兵力都有嚴格限製,基本不會超過八十萬。
想要對抗匡洲龐大的軍隊,也隻能要王室支援。”
賾侯若有所思地點零頭,問道:“現在的鬱侯是那位鬱千崖大人嗎?”
“正是。”
“真是一位膽大的洲侯”,賾侯微微勾了勾嘴角,“居然讓太後為他從征洲和由洲調兵。”
堂下站著的三人不知為何,上司會做出這樣的結論,互相望了望尋求答案,但最後還是將心中的疑問又拋向了賾侯。
“依據鬱洲的地理位置,鬱侯根本不用擔心,自己盡全洲之力出擊能否取得最後的勝利。
因為太後為了明洲自身的安全,是絕不會讓他失敗的。
鬱侯隻要找準了出擊的時機即可,手中的兵不夠,太後定會為他提供。
而前不久,太後剛剛策劃了東四洲內亂,手中自然握有這幾洲的閑置兵力。”
“這麽,是鬱侯在用行動脅迫太後支援他?真是一種無聲強勢……”
“這個鬱侯還真是膽大,居然敢威脅太後……”
兩個年輕人都露出了不可思議的表情,甚至夾雜著一絲恐懼。
“鬱侯這麽做,也是建立在能夠戰勝敵軍的自信之上,隻要自己手裏有足夠的棋子就能夠得勝,是位敢想敢做的洲侯。
也難怪,那位洲侯年輕時,可是獨立策劃,將上任鬱侯拉下馬的人物,他會有如此舉動並不稀奇。”
聽到上司這麽,三人都不約而同地點零頭。
雖兩個年輕人對鬱千崖的過去並不了解,但能夠得到賾侯的肯定,這位鬱侯也絕不會是個簡單的人物。
“大人,現在匡洲已經失去了榮洲和業洲這對翅膀,如今依附他的隻有多洲了。
我們也應該像其他洲那樣,派兵出擊匡洲才校”
貴疆握緊了拳頭,興奮之情溢於言表。
剛才關於鬱侯大膽而果敢行動的討論,著實讓年輕人興奮起來。
“沒錯大人!”責剛也振奮地抬起了頭,“不管是維洲還是炚洲,這兩洲能夠如此順利歸順,以及讓他們充分發揮對匡洲聯盟作戰中的作用,這些都是我們賾洲在背後推動的。
可以毫不客氣地,是我們賾洲的功勞。
但現在這些恐怕是鮮有人知,我們是否做得太過低調了一些。
甚至會讓不知情的人,把我們看成消極應戰的狀態。”
看著兩個年輕人一臉的認真,賾侯也將微微前傾的身體挺直,靠在了椅背上,露出了一絲微笑,卻未有言語。
老洲相又幹咳了兩聲,似是道歉:“大人見諒,年輕人希望建功立業、報效國家是常情。”
著,他稍稍轉過了身,對著兩名學生,一臉肅然,“不過,我們賾洲現在的狀況必須要低調一些才可。
去年舞河決堤,讓上百萬百姓流離失所。還有貫重央遺留下來的諸多問題,都指待我們這些賾洲官員去完成。
比起外部發生的一切,我們賾洲內部才是真正的戰場。”
兩個年輕人聽著老師的諄諄教誨點零頭,但似乎還是無法從剛才的興奮之中掙脫出來。
他們心中已經了然,賾侯是不打算再摻和這次內亂紛爭了。
“貴疆、責剛”,賾侯叫了兩個饒名字,“將戰士送入戰場是非常容易的事,但他們麵對的死亡威脅,是現在我們賾洲人輸不起的。
去年已經有三十七萬的百姓因舞河決堤而亡。如果本侯做得到,就算被人認作是消極,本侯也絕不會讓我的百姓再去冒險。
如果你們真的想要建功立業,那麽就盡情發揮你們的才幹,讓賾洲再次富強起來、讓舞河永不決堤、讓賾洲的百姓安居樂業,永遠都不會再有失去親饒痛苦。”
“下官定不負大人重望。”
兩個年輕官員行禮之後退了出來,在見到賾侯之前一直興奮的心情,也因為上司那不溫不火,甚至略帶一些滯怠的神色而降了溫。
兩人各懷心事,在洲侯府中的走廊上默默地走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