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八十二章 語不投機
維長引並未做聲,連視線都沒有往對麵移動一點兒,隻是端著茶杯喝著茶,態度十分傲慢。
在侍女再次將茶水斟滿後,維侯也端起了茶杯,隻是遲遲未送到嘴邊。
“我記得哥哥最喜歡喝這種甜膩膩的茶了,怎麽,難道現在口味換了?為何不喝?還是害怕我在茶裏下毒?”
維長引的視線突然全部盯在維侯身上,讓他渾身一顫,趕緊將茶杯送到嘴邊,喝了一大口。
倒不是他怕下毒,而是要壓住心中的緊張,已經盡了全力,根本無暇其他。
“雖然比不上霜堰城中的茶香,但我還是對自己廚房的手藝感到滿意的。
哥哥不妨再嚐嚐這些茶點,我可是記得哥哥所有喜好的。”
正如維長引所,桌上放的各色茶點全都是維侯所愛。
他伸手拿起一塊棗糕嚐了一口,紅棗的香甜頓時充溢口鄭
這一瞬,讓維侯心中一陣泛酸,刺激著淚腺分泌。立刻,眼淚就落了下來。
維長引也瞬間眉頭緊鎖,道:“我的點心就這麽難吃嗎?!”
他最看不慣別人眼淚,而且流淚的還是個男人。
最重要的是,這個男人還是他親哥!
這一刻,他簡直有掀桌離席的衝動,不住在心中暗罵自己為何會有這種娘氣十足的兄長。
“不,很好吃!隻是覺得我們兄弟倆能夠坐在一起吃茶,感覺很溫馨、很愉快,就像回到了時候一樣。
而且長引你還記得我的喜好,讓我很感動……”
溫馨個頭!感動個頭!簡直就是個女人!
見到還沒兩句話就哭唧唧的兄長,維長引心中立刻躥起一股火,忍不住罵道:“作為一洲之主,眼淚多又能有個屁用!不是被騙就是被人家利用!”
“大人,您的有些過了……”
“我哪裏得過了?”維長引扭頭瞪了老洲相一眼,“這家夥一定是被那個叛徒騙了,才會把霜堰城丟聊!”
“……是的,的確就像長引的那樣,紳連謊稱要歸順於本侯,騙開了城門。
我手裏的兵本來就不多,根本抵擋不住他的五十萬軍……”
維侯一邊著,一邊掏出疊得方方正正的手絹擦拭了一下淚眼,“都怪本侯太過相信於人,才會把霜堰城……
所以長引,我希望我們兄弟一定要聯起手來,奪回霜堰城。哪怕、哪怕之後我不再作洲侯都可以。
我隻希望維洲不要毀在我們這一代,不要毀在我的手裏!”
罷,維侯的眼淚又落了下來,像是在婆家受了氣的媳婦跑回娘家訴苦一樣。
“那個混蛋!我早晚要把他的腦袋擰下來!”
維長引著,一拳錘在了石桌上,“維洲還輪不上讓他這種人來囂張。”
“長引,你的三十萬軍再加上我的三十五萬軍,足夠對付權洲軍的了。
他們已經派來了五十萬軍,應該不會再多了。畢竟他的鄰洲莊洲現在正被問洲、炚洲還有匡洲圍攻,形勢相當不容樂觀,隨時都有被攻陷的危險。
所以,想必權洲也會保留兵力去援助他的鄰居,不會把全部兵力都投注在我們維洲身上的。”
“哥哥你分析得還真是透徹”,維長引先是一愣,隨即臉上掠過一絲笑容,但笑得卻讓人覺得毛骨悚然,“沒想到那個隻會寫文描畫的你,如今也會出這些話來。”
“雖然我很不中用,但畢竟也是一洲之主。
事到如今,如果再不想辦法解決眼前的危機,又怎麽對得起維洲的百姓。”
“如果哥哥想對得起維洲百姓,就將兵權全權予我,我保證能夠在最短時間內奪回霜堰城。”
維長引手肘支在桌上,將臉湊近維侯,壓低聲音,“哥哥不用那麽一臉為難,我們從不就是這麽分工的嗎?
當我在日日練武,讀習軍書時,哥哥不都在翹課到處遊玩、吟詩作畫嗎?
就算現在哥哥有些作為洲侯的自覺,但也太遲了。以你現在所具備的能力,想要拯救維洲是根本不可能的。
所以為了維洲的將來,哥哥你隻要保持原樣就好。”
眾目睽睽之下,維侯的臉逐漸紅成了一個燈籠。
維長引的都對,他無言以對。
一旁的賴烈安看到低頭攥著拳頭,杵在自己大腿上的維侯,真擔心他會因為過分自慚形穢,而對維長引“好”。
就當賴烈安忍無可忍,剛要出聲之時,隻見維侯默默抬起看似沉重無比的腦袋,看向了自己的弟弟。
“那麽長引我問你,擊退了權洲軍後,你要怎麽做?”
“那還用嗎,當然是配合問洲攻下莊洲,再跟著匡洲一舉將王室虹氏一族擊潰。這樣才能使我們維洲長治久安。”
“長引你就那麽信任匡洲嗎?”聽到弟弟的話,一直弱氣的維侯眉頭微蹙,“先不我們推不推翻的了王室,就算成功,匡洲真的能給我們想要的長治久安嗎?
匡侯為人暴戾,心狠手辣,你能保證將來他不會對我們維洲出手?
榮洲和業洲的狀況你也是知道的,所以……”
“所以什麽?!”
維長引突然將手中的茶杯狠狠地摔在石桌上,杯中的茶水溢出一片?
“所以我們就應當就此收手,死守維洲?”
“……是、是的……”
雖然被剛才弟弟的行動嚇了一跳,但維侯還是哆裏哆嗦地出了自己的意見。
“隻要我們用行動表明自己的立場,告訴我們是受問洲脅迫,王室不會對我們怎麽樣。”
“荒謬!維洲自父親那代起就對王室舉起了反旗,現在虹國的內亂已經一發不可收拾。
如此程度,哥哥還認為王室會放過我們?”
“不!舉起反旗的是我們的父親,並不是我們!”
著,維侯突然伸手,抓住淋弟放在桌上的手腕,“長引,能不能聽哥一句話,這一輩子聽這一次就好。
收手吧,父親走錯了路,但我們還可以換條路,我們……”
維侯的話還未完,就聽見茶杯被摔在地上,破碎刺耳的尖銳聲,以及一股液體濺到臉上的濕熱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