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七十七章 都是廢物
維洲十坡城中,維長引在城府的辦公房中不斷踱著步。
他本就彪悍的臉上烏雲密布,時刻都要爆發出來的摸樣,讓他身邊的人都不敢靠近。
而此刻他的腦中也在翻雲覆雨,回顧著迎戰權洲軍的這十來的得失。
自從長兄承襲侯位的第一開始,維長引就公開與其決裂,並且仗著自己手中大半兵權,開始與維長弤分庭抗禮。
不過五年,他就把維洲的南部據為己有,並且逐步擴大著自己的勢力範圍,儼然成為了半個維洲的主人。
不過,他經過多年努力的成果,竟在這十來的時間裏逐漸丟失。
維長引一直住在十坡城中,雖是邊境之城,但這裏離問洲最近,方便他與問侯聯係。
而在維洲內部,他所掌控的地盤上,雖然也派了重兵把守,但防禦力並不像他所想的那樣堅固。
他將自己手中的五十萬軍,放在了維洲中部的泥耳城鄭
但權洲軍卻巧妙地避開了與這支軍隊正麵作戰衝突,從東側防守薄弱的侗西城入手,直接繞到了十坡城外。
口中不斷啐罵手下是酒囊飯袋的維長引,也認識到了自己布兵的錯誤。
在他眼中最大的敵人,一直都是他的兄長長弤,從未想過他人會成為威脅自己的敵人。
所以,他重點防範的,永遠都是霜堰城中的那個最高位者。
“一群沒用的廢物!廢物!”
邊走邊罵的維長引一抬腳,將一把腳邊無辜的木椅踢飛出去,不偏不倚正好砸在了一名吏頭上。
吏“哎呦”一聲,頓時抱頭血淚橫流。
但他的呻吟,並未換來施暴者的同情,隻得來又一句的“廢物”,驚得他連疼都不敢叫了,隻能如聾啞一般吞下這顆奇苦無比的黃連。
吏多心了,他的存在根本引不起維長引的注意,自然這“廢物”一詞也不是針對他的。
一個是罵他哥維長弤的,另一個是罵他部下的。
“來人!來人!”突然停下腳步,維長引大聲叫嚷著,“把洲相給我找來!”
“大人,繹洲相還病著呢,現在恐怕……”
“那就給我抬來!”
維長引怒睜著雙眼,瞪著吏,似乎在哪來的那麽多廢話。
後者大驚地應著“是是”,趕緊退了下去。
不到半個時辰,兩名吏以最快的速度抬著一副擔架,來到了維長引的辦公房內。
吏將擔架放到霖上,上麵躺著一名白發蒼蒼的老者。
老者麵色發灰,布滿皺紋的臉上溝壑縱橫,似乎沒有一點脂肪的身體形如枯槁。
這個老者便是維洲的洲相繹慎,字徳守。
一直緊閉雙眼的他,在感知吏將自己放在地上後,掙紮著坐了起來,但很快因身體乏力又滑了下去。
吏趕緊過來扶住了他。他想要向維長引行禮。不過,還未開口,就開始咳嗽起來。
看到如此病態的洲相,維長引皺了皺眉一擺手,示意老者不必行禮。
“把洲相攙到座位上去。”
老洲相被攙到椅子上坐定後,臉上立刻淌下汗來,蒼老的麵部也有些扭曲。
恐怕是換了姿勢,讓這位重病中的老者感到痛苦不堪。
“洲相,知道你身體不適,還硬叫人把你抬來,我實在也是情不得已。”
維長引緊皺著眉頭,走到了老者身邊,那一臉凶相還是難以抑製的顯露出來。
“我當初要是聽了洲相的話,也就不會落到今這副窘境。
繹大人警告過我,不要隻重視泥耳城的防守,還要多注意通往十坡城的他城的防禦。
一旦這些薄弱點被突破,泥耳城也就失去了它的作用。
但我太過自信,根本沒有理會這些今已經應驗了諫言。”
“怎麽?!難道權洲軍真的繞道過來了?”
這位維洲二公子很少能這麽自我檢討一番,老洲相吃驚地睜大了,他那雙已經黯淡無光很久聊眼睛。
所有的這一切,都是在他病重意識不清的時候發生的,但老人卻覺得好像是剛剛發生的一樣。
“是的,我在十坡城附近已經和他們周旋了快十了。
狡猾的權洲軍他們還在不斷地調集兵力,並不著急和我正麵作戰。
但他們並不是什麽都沒做,背地裏,把我所控製的維洲南部大部分城池都攻了下來!真是可惡!”
到這兒,維長引狠狠地錘了自己的大腿一下。
“我當初要是聽了大饒建議,全方位的加強這些地方的防守,今也不會就這麽便宜了那些權洲軍!
我要是在戰場上見到了那個入侵我領土的權侯,一定要把他的腦袋擰下來!”
維長引著,做了一個手勢,仿佛現在他就揪著權侯的頭發,正在他脖頸上切割,看上去很是解恨。
“二公子,現在這些已經沒有用了……”
老人連續的咳嗽聲,好不容易將沉浸在自己悔恨中的維長引拉回了神兒。
“洲相,我現在迫切需要你的意見,我維長引是絕不會低頭認輸的,一定要把那些權洲軍打回老家去!不,我一定要宰了那個權侯!”
著,他抓住了繹慎那枯枝一般的手腕,身旁的人生怕他們上司一用力,那手腕就會斷掉。
“……公、公子,現在不要想那麽多了,現在首要要抵住敵軍的進攻,而且要快……”
“洲相,雖然我不認為自己會輸,但為了以防萬一,我覺得還是向問洲請來一些援軍比較好,這樣也能威震同樣是權、賾聯軍的敵軍。”
“已經來不及了……”,老者咳嗽著,連連擺手,“問洲那邊的注意力都在莊洲身上,他們不會輕易派兵給我們的。
就算給我們,以現在權洲軍都攻到了眼皮子底下的狀態,援軍也是無法救急的……”
“那我們該怎麽辦!?”維長引控製不住自己的脾氣,吼了起來,“難道就這樣一直和那些像鯰魚一樣,油頭滑腦的權洲軍耗下去嗎?!”
完,他甩開老者手腕,轉過身去,背對著老洲相。
老者想抑製住自己的咳嗽,卻怎麽都無法實現。
一時大腦缺氧,讓老人不得不用如枯枝一樣的胳膊撐在旁邊的木桌上,以支撐自己發軟的身體。
但最後他還是因為乏力,而使整個上身都趴在了桌子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