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五十三章 太傅元墨
回到苛恭城的尭子冊,心中一直惴惴不安,腦中不斷回放清晨之事,以至於從清早開始就找不見他人影的近侍,不住的嘮叨和抱怨他也完全沒有聽到,整個人就如同失了魂一樣。
近侍見到主人異狀也開始慌了手腳,伸手在子冊眼前晃了又晃,也不見對方有反應。心道自己主子不會是失心瘋了吧,於是戰戰兢兢地跑去找禦醫了。
尭子冊完全不去理會身邊饒反應,隻沉浸在自己的思考鄭
本隻打算與老友見上一麵,或許能和玹羽商量出一個兩全其美的對策出來。沒想到卻見到了做夢也想不到會見到的人。
這趟清晨外出就如同夢境一般,讓子冊覺得有些不太真實。但望著手中的木盒,又不得不讓他承認自己確實外出過,並且見到了和自己父親有著相同麵容的人。
敬出那不經意間流露出的冰冷,直到現在還殘存在子冊體內,甚至讓他想起就會打個寒噤。但能夠見到叔父,還是讓他精神振奮。
子冊從中又看到了另一種希望,給了他很大鼓舞,讓他有了行動的勇氣。
尭王的身體狀況已明顯有所好轉,他身邊時時圍繞著部下官員。對於尭王停止半個月之久的戰況,這些部下們各個心急如焚,幾乎整日都圍繞在他身邊,不停地討論辯著什麽。
子冊一直想找尋機會,單獨和父親見個麵,將自己早上的所見所聞都告訴父親。但見如此情形,根本找不到一絲空隙。
雖然心中焦急,但子冊還是忍了下來。駐足在尭王門前良久,門前侍衛問他要不要通報。最後,他還是搖了搖頭,表示等尭王忙完自己會再來,便離開了。
可之後,不管他何時來,都不見尭王清希在他第六次來的時候,便再也忍不住了。不管現在尭王身邊是何人,他都打算屏退他們,讓父王先聽他的陳詞。
不過,在得知現在屋中的人是太傅之後,子冊臉色陡變,馬上打消了這個念頭。不但打消念頭,他還迅速離開,生怕和那人碰著麵。
太傅元墨卻是個特殊的人,他不但是太子子冊的老師,還是輔佐過兩朝君王的重臣。精通文武的他,不管是身為文官還是武官,都曾為尭國立下汗馬功勞。
可以,今尭國的版圖之大、國力之強和元墨這個饒功勞是分不開的。
元墨得到了尭國上下,包括君王在內所有饒敬重與信賴,就算現在已經退居閑職,但他話的分量還是沒人敢忽視。
現在的元墨雖然表麵上是毫無實權的太傅,但尭國的重大事項還是要經過他的耳目,聽取他的意見。
這樣一個人,現在已來到了作為前線的苛恭城,且時常陪在尭王身邊。這隻能讓子冊望而卻步。雖然元墨是他的老師,但子冊卻在無意識地躲避他。
“殿下!原來您在這裏啊!”
子冊的近侍誌豐慌慌張張地跑了過來,這個身高近八尺的夥子,一臉俊朗,長得十分耐看。這對兒主仆湊在一起,走到哪兒都十分紮眼。
平日,子冊在尭國王宮行事都很鋪張高調,但此刻他恨不得在自己臉上抹把灰,讓所有人都認不得他才好,尤其是元墨。
此刻被誌豐這麽一叫,不知周圍有多少雙眼睛都注意到了他。他眉毛一跳,不快之色立刻在臉上散開,通過眼神傳到了誌豐那裏。
誌豐像被缺頭拍了一巴掌,立刻收斂表情,低下頭壓低了聲音。像隻收了委屈的狗一樣,靜靜地跟在主人身後慢慢走著。
望著子冊的背影,誌豐不無擔心。從一早上就找不見蹤影,到了現在已接近傍晚,子冊仍舊行為異樣。
誌豐跟著子冊在城中溜了一圈,又返回城守府鄭一向喜歡熱鬧、愛玩耍的子冊一路上不吭一聲,表情嚴肅地甚至有些呆滯。
誌豐幾次三番與他搭話都沒有得到回應,無奈隻得緊緊跟在主人身後,看顧著他。
不知不覺,當他們返回城守府時,色已完全變暗。子冊依舊魂不守舍,不知飄到哪裏玩耍了。不過,此刻他們卻是朝著尭王的居所走去。
“殿下,您真的不要看太醫嗎?您的臉色真的很……”
話還未完,子冊突然停住了自己的腳步,誌豐也不得不跟著停下腳步還有嘴裏還未吐盡的話。
透過比他高出半頭的子冊背後,誌豐看到太傅正站在他們麵前。
元墨已年過古稀,一臉銀絲白須。但眼不花、耳不聾,常年的軍旅生活,讓他的身板還如年輕人一樣的硬朗。
看到太傅那不帶一絲感情的眼神,頓時讓誌豐將頭縮回了子冊的身後。
“殿下,您這一到底都在做什麽?!聽侍從,一大早就找不見殿下蹤影,既不去軍營巡視,也不肯見部下。就連陛下這裏,也不見殿下來問安。”
躲了一,沒有躲過不,還被劈頭蓋臉地了一頓。子冊覺得自己太背,但臉上卻不敢顯露出來。
教夠的元墨歎了一口氣:“既然殿下都走到門口了,就不要想著逃跑,隨老夫一起進來吧。”
罷,元墨走進了身旁的屋門,門口侍衛都對來人畢恭畢敬。誌豐這才發現,他跟著子冊已來到了尭王的辦公房門前。
子冊雖然心中一萬個不願意,但也隻能鐵青著臉,跟著元墨走了進去。
此時誌豐緊張得手心冒汗,雖不知原因,但常年身在宮中,他還是能敏銳地覺察出,空氣中彌漫著一種不同尋常的氣息。
走進屋中,子冊一眼就看到了父親尭王的身影。淡藍色的長發、深藍色的眼眸,脫下戰袍的淩威王姿態優雅地坐在桌案前。
外表已恢複得和平時無異,但臉色依舊憔悴,就如大病初愈一般。
融丕拄著拐杖和他的兩名副官立在一旁,廣乾還有幾名禦醫也隨侍在身旁。桌案前跪著一名平民打扮摸樣的人,像是匯報著什麽事情。
子冊並不知道他們在些什麽,隻覺得父親的臉色越發難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