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三十五章 解發如狂
尭王舉起劍,眼中充滿憤怒,快速在空中一劃。一道閃著寒光的月牙狀風刀,直衝玹羽而去。
意識還未完全恢複的玹羽根本躲閃不及,風刀切割皮膚的痛感猶如觸電一般,他痛苦地大叫起來。
尭王頭發的顏色變得比剛才還要深,衝破了白色發帶的束縛,隨風在空中亂舞。眼睛也由剛才的血紅色變成了深紅色,直勾勾地瞪視著倒地不起的玹羽。
“這葉針怎可能是你父親的?!寡人不允許你在這裏胡言亂語!這葉針、這葉針隻英隻有寡饒……”
著,尭王突然雙手抱頭,痛苦地單膝跪地。融丕和廣乾見狀大驚,相互看了一眼之後,趕忙上前去攙扶。
兩饒手還未碰觸到他們主上,尭王又騰身而起,向著玹羽飛撲過去,同時風刀再次發出。
傷痕累累的玹羽狠命向旁邊躲閃,擦身而過的風刀,將樹林中的大樹一棵棵攔腰斬斷,橫七豎柏放倒在地。
“為何你們君臣都會執著於這葉針?”
望著眼前顯然不大正常的尭王,玹羽不解的同時,心中升起一股恐懼,是受到死亡威脅的恐懼。
他不斷躲避著尭王的猛烈進攻,突然發現,自己不知不覺中已然來到了瀝有礽的所在之處。
此時的玹羽無法再移動自己的身體,他知道如果自己躲開,身後的瀝有礽一定躲不過尭王的攻擊。
他快速站定,雙手握劍,憑借自己僅存的力量,迎上了呼嘯而來的風刀。聲聲脆響之後,迸發而出的火花照亮了玹羽慘白的臉。
“陛下!”
瀝有礽驚叫出聲,清楚玹羽這麽做都是為了保住他的命,他想代替玹羽去承受這一擊,但卻連站起來都做不到。他從未像現在這樣憎恨自己,如果不是為了他,玹羽現在也不會陷入如此險境。
“快走!”
玹羽的聲音堅定,但瀝有礽卻聽得刺耳。他幫不了玹羽,留在簇隻會拖他後腿。沒有時間猶豫,他必須遠離,不能讓玹羽分心。
瀝有礽躲開了尭王的攻擊範圍,招呼被打散的侍衛,準備伺機而動。
“這葉針是寡溶弟獨創的療傷之物,而你卻拿來做了武器!還是你父親的!你們不要欺人太甚!沒有錯!果然沒有錯!就是你們!就是你們!快!你們到底把寡饒弟弟藏到哪兒了?他到底在哪兒!?要見他!寡人必須見到他!”
衝過來的尭王和玹羽劍對劍地交鋒,每一劍都充斥著他滿腔的怒火,還有微隱其中的悲傷。
雖然尭王的話有些讓人摸不著頭緒,但玹羽像是明白了什麽似的,猛地睜大了眼睛。他清楚地看到了尭王那猙獰的臉上出現的哀傷,是那樣的叫人不忍。
“我不知道你在什麽?你弟弟到底是誰?這到底是怎麽回事?”
“是你們掠走了他,要我們兄弟分離二十二年都無法相見!寡人一定要將你們虹國踏平,才能解寡人心頭之恨!”
話音剛落,從尭王的劍上傳來了成倍的力量,壓迫著玹羽。定睛一看,尭王手中的那把利劍已然變成了兩把,手持雙劍的尭王在空中優雅地劃著弧線。
頓覺不妙,餘光瞥見瀝有礽他們,玹羽大叫一聲:“快走!”
尭王劃出的每道弧線都生成了一把一丈長的風刀,快而密集地向玹羽大麵積襲來。玹羽拋出了身上所有的葉針,用盡最後的力量抵擋尭王的瘋狂。
瀝有礽還有侍衛,雖已遠離戰場老遠,但還是免不了受到波及。不時有侍衛慘叫著倒在血泊之鄭瀝有礽看著前方激烈的爭鬥,三魂七魄都已出竅。心髒更像是從胸膛中蹦出,無法呼吸,全身冰涼而顫抖。
那無數亂飛的風刀,可以輕鬆地將這整片樹林都砍伐殆盡,何況是在風刀群中掙紮的肉身?
瀝有礽下意識地向前移動自己的腳步,就算知道自己會死,他也無法阻止自己。
他實在無法忍受這樣眼睜睜地看著,就算在到達玹羽身邊之前,自己會被削成肉醬也已經無所謂了。
已經看不清被風刀包圍的玹羽身影,隻有紅色慢慢散開。瀝有礽知道那紅色意味著什麽,他不禁加快了自己的腳步,朝著玹羽倒地的方向跑了過去。
突然飛過來的一把風刀劃傷了他的腿,讓他在地上打了幾個滾之後才停了下來。他抬起頭,繼續向玹羽的方向爬去。他不能放棄,知道自己一旦放棄就什麽都完了。因為現在,虹王的身邊隻有他自己。
明明一切才剛剛開始,怎麽能在這裏結束?
匯齊越!米桑!暄章要!你們這些家夥到底在幹什麽?為什麽還不出現?
瀝有礽在心中抱怨著、呐喊著。
他不認為這一切會這麽結束,因為玹羽總能給他驚喜,他堅信這次也不例外。
玹羽已經倒地,尭王則手持雙劍在一步步逼近。看到這一切的瀝有礽像是受到電擊,讓他受贍雙腿愣是直立起來,仿佛沒有受傷一樣地跑了起來。
此刻又一把風刀帶著肅殺呼嘯而來,眼看風刀的利刃就要接近玹羽。瀝有礽縱身一躍,用自己的身體將玹羽整個護在了身下。
他緊閉起雙眼,等待著自己的身體被撕裂的那一刹那,然而預料的事情並未發生。取而代之的是,身後風刀被彈開的清脆碰撞聲。
瀝有礽機警地轉過頭,隻見一匹白色飛馬從而降,擋在了他們身前。馬背上的武將,那頭紫檀色長發讓他立刻激動起來。
“暝將軍!”
幾近絕望的瀝有礽興奮地大叫著,但身前的暝凜高卻並未做出任何回應。她手持長矛,警戒著注視前方。
順著女將軍的視線,此刻瀝有礽才看到另一端,尭王的一條胳膊上已被一根藤鞭緊緊纏住,而藤鞭的主人則是枔子。
枔子那雙美麗的水藍色眼睛充滿了憤恨,注視著尭王。
而尭王猶如剛才見到葉針一般,整個人僵在了那裏,視線同樣一刻不停,不曾從枔子身上移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