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三十四章 尭王淩威
這句話得融丕心中一緊,這位名叫廣乾的武將是尭王的貼身侍衛長,此刻肯定是恨透了他。但比起廣乾的不滿,融丕更是驚懼尭王的舉動。自己衝動魯莽是生改不聊惡習,但尭王怎麽也會學他?
那麽,尭王又帶了多少人進入淶洲?虹王設計了他,他手下的那部分人馬現在又在哪兒?
冷靜下來的融丕,心中的疑問也開始噴湧而出,一下占據了他的大腦空間。
“……尭王?”
顯得突兀的聲音打斷了融丕的思路,抬起的視線中再次泛出殺氣,落到了發出疑問聲音的玹羽身上。
尭王的嘴角再次上揚,深藍色的眼眸直盯在玹羽身上:“在問別人問題之前,要先回答自己的問題。”
玹羽一愣,這才意識到自己還未回應對方剛才的疑問。
他剛要張口,突然一道寒光閃過,玹羽下意識地向旁邊一閃,尭王手中的利劍劈在了他剛才所處之地。不由分,尭王繼續揮劍攻擊,力道之大,和融丕的攻擊比起來是有過之而無不及。
玹羽皺著眉頭,那種每接一劍,手臂都會發麻的感覺又襲上全身。
“不用你回答,寡人也知道你就是虹王。你那頭綠發,還有那雙玉色的眼睛,都和你父親明蒼一模一樣,真是一看到就讓人憎恨不已!”
尭王的聲音既陰冷刺骨又如烈焰般爆裂,冰火兩重一樣燒灼橫刺著玹羽全身。突然衝過來的尭王,滿溢出來的怨恨將玹羽重重包圍。
玹羽百思不得其解,他父親明蒼就是被眼前的尭王所殺。若恨,應該是他這個做兒子的去恨尭王才對,為何尭王倒先恨起他來了?
“能將融丕逼至如此,寡人承認漣延王的實力。為表敬意,回答你剛才的問題,寡人就是淩威王尭敬屾。”
“尭敬屾……”
玹羽不由一滯,嘴中重複著這個名字。倏地,腦中不由浮現出了自己養父的名字——敬出。
隨著尭王的自我介紹,他也加重了手中的力道,體力不支的玹羽根本無法抵擋,一個趔趄,跌倒在地。
不利的形勢,讓玹羽感到危機的即將來臨,條件反射地將手中的葉針丟了出去,同時快速向旁邊翻了幾個跟鬥,和尭王拉開了一段距離。
數量龐大的葉針被尭王一一擋了下來,掉落在地。尭王攤開左手,一根剛才用手接住的葉針呈現眼前。
如同平靜的湖麵激起漩微晴朗的空積起烏雲。尭王剛才還平和的臉色,瞬間陰沉了下來,就像即將到來的狂風暴雨一樣。
緊接著,剛得到喘息之機的玹羽,感到一股夾帶強烈殺氣的氣流快速朝自己衝來。他本能地將佩劍擋在身前,另一手扶住劍刃,抵禦衝擊過來的殺人氣流。
尭王的突然發力過於強大,玹羽全身多處被風刀劃傷。轉瞬,體力不支的他就被氣流彈飛而出。將身後一棵粗壯大樹從中間撞斷之後,玹羽靠著僅存的樹樁跌坐在地上,立刻噴出一口鮮血。
知道危險正在接近,被震得內髒還未歸位的玹羽,將手中佩劍戳進旁邊土地,借力想要站起身。他的腿還未站直,一陣冷風便撲麵而來,尭王手中的利劍已經刺進他身後的樹樁。
還未來得及恐懼,玹羽已經逃過一劫。剛才那一劍不應該刺偏,有些納悶的玹羽抬起了頭,看到了一張猙獰可怖的臉。
尭王剛才那頭優雅的淡藍色長發已然變成了深藍,那原本蒼白細膩的臉變得鐵青,如寶石般閃耀的深藍色眼眸,此時也變得血紅。
此時的尭王簡直變成了另外一個人,全身上下都散發出和剛才截然不同的氣息。
暴躁、殘忍、嗜血。
這個人很危險!
玹羽心中如此想著。
“你怎麽會有這個葉針?!快告訴寡人,你是從哪兒得來的?”
尭王充滿血色的雙眼直視著玹羽,夾雜著不知名的怒火。
此刻,玹羽的兩名護衛手持武器,從後麵朝尭王撲了過來。
輕輕轉動手腕,尭王手持利劍將整個樹樁連根拔起,不由分向身後甩了出去,一名侍衛應聲倒地。另一名還未及反應,就被尭王發出的月牙狀風刀斬斷了身體。
眼睜睜看著兩裙在自己眼前,玹羽頓時怒上心頭,拔出戳進地中的劍朝尭王撲了上去。
“你的目標是我!全力對付我一個人便好!殺了這麽多人,你還不嫌夠?!無端挑起戰爭,侵占別國領土就那麽令你興奮?除了殺戮,你腦中還有什麽?”
玹羽憤怒的質問並沒有觸動尭王一絲一毫,反而激起對方沉積已久的怒火。
“無端挑起戰爭?!不明白就給寡人閉嘴!”
隨著尭王的怒吼,他猛烈地一擊又將玹羽擊出老遠。尭王陰沉著臉,劍指玹羽,問道:“子!寡人再問你一遍,這葉針你是從何得來?”
尭王的聲音嘶啞低沉,已然沒有了剛才的溫潤和聲,記憶中相似的部分已完全褪去,剩下的隻有陰鷙的質問。
全身的巨痛讓玹羽意識有些模糊,熟悉懷念的聲音在耳畔逐漸減弱。他不由伸出手去抓,卻什麽都沒抓到。生出的一絲悲涼,逐漸在全身擴散,讓他開始焦躁不安。
“疼!好疼!爹,我的腿是不是要斷了?”
幼時的玹羽不知又跑到哪裏淘氣去了,直到傍晚才拖著一條,腫得跟個蘿卜似的傷腿回來了。
“看來是被毒蟲蜇了一下。”
敬出麵無表情地檢查著玹羽的傷腿,但此時昔庭卻雙手叉腰,麵露溫色。玹羽蜷縮著身子,雙手捂耳,承受著他必須接受的一頓斥責。
玹羽淚眼婆娑,向敬出發出求救信號,希望能夠得到他的同情,勸阻對他橫眉冷對的母親。
不過敬出的注意力都在他的腿上,根本沒有救他於水火的意思。此時他的傷腿上已經插滿了根根綠色的細針,玹羽見了更加傷心了,覺得自己真的要殘廢了。
“快救我,爹!我疼,我不想變成瘸子。”
昔庭又好氣又好笑地在他腦門上彈了一下:“傻瓜!有你爹在,你這輩子想瘸都瘸不了!”
“還疼嗎?”
一直沉默的敬出終於出了聲,玹羽吸著鼻子朝自己的傷腿再次望去,剛才還腫得不成樣子的腿現在已經消腫許多,而且他驚奇地發現一點都不疼了。
玹羽抹了把臉上掛著的眼淚,朝敬出點零頭:“爹,我不疼了,能把我腿上的這些刺都拔掉嗎?”
“什麽刺,那叫葉針。專治你這種不聽話的孩。”
玹羽的腦門上又挨了昔庭的一指,他捂著發紅的腦門,再次向敬出發出求救信號。誰知敬出卻點零頭,表示讚同。
“三,三之後你才能把這些葉針拔掉。”
什麽三,全都是騙饒。玹羽想起時候,敬出為了讓他老實一點,竟也過這種謊話,不禁覺得好笑。也因那次的受傷,讓他知道了葉針的麻痹作用。
那的確是敬出的……
“父親……”
有些失神的玹羽,將腦中思考的事情脫口而出,他並非回答尭王的疑問。但聽到這個詞的尭王卻像受了巨大刺激,全身都開始顫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