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二十二章 禁軍將軍
虹王的憤怒之聲,很快就傳到了仍在年岸城忙碌著的,禁軍大將軍暄章要耳鄭
前來通傳的吏,在傳達了虹王宣見的旨意後,便等待著對方的回應。但對方隻是應了聲“知道了”便再無下文,仍舊忙著手中的事情。
看著皮膚黝黑的大將軍,那筆直的身板和威儀的神態,吏隻是等待不敢吭聲。在一旁不知立了多久,暄章要仍舊認真地看著手中函件。
吏終忍不住,剛想張口催促,隻見外麵通報聲響起,幾名身著戎裝的將官走了進來。
幾人在向大將軍行了禮之後,便和上司一起來到掛在牆麵上的地形圖前。幾人指指點點相互討論,似乎是在製定下一步的作戰計劃。
虹王的怒吼似乎又在耳邊響起,吏終於鼓足了勇氣,朝向大將軍催促道:“暄將軍,時候不早了,陛下還等著呢。”
話音剛落,暄章要那淺灰色瞳孔中的犀利視線就射了過來。雖然麵無表情,但卻讓人畏懼。
如同受到重擊一樣,被嚇著的吏趕緊低下頭去。他知道自己的膽怯隻會將時間拖得更久,而本就震怒的虹王那邊他也無法交差。
正在吏心力憔悴之時,禁軍大將軍的房門卻被人不客氣地推開了。
“暄大將軍真是忙啊,連陛下的召喚都顧不上,這不,陛下等不及就把下官遣過來了。”
禦醫昔立嚴一進屋就開口道,順便瞟了眼立在一旁的吏。被這一瞥的吏慌忙低下了頭,不覺已是一身冷汗。
暄章要的部下們同時拱手,向走近前來的昔立嚴行了一禮。因為他不僅是禦醫,也是太後派來的監軍。
昔立嚴,字屹尊,這位早年便入軍籍成為軍醫的他,如今已是太醫院的禦醫,也將是下任院使,深受太後倚重。
而他的另一個身份是禁軍大將軍暄章要的昔日好友,兩人年輕時便在軍伍中相識,所以昔立嚴不管什麽時候,對這位令人畏懼的大將軍都是毫不客氣的。
走到暄章要身邊,昔立嚴看著牆上地圖,那上麵已被畫上各種標記。一身白袍的他微微皺起眉頭道:“將軍討論作戰計劃,怎麽也得叫上我這個監軍吧,否則下官怎麽向太後交代啊?”
暄章要哼笑了一聲道:“陛下身體欠安,本將看昔禦醫還是以陛下禦體為重。術業有專攻,軍務之事,昔大人不必憂心。”
“沒錯,有暄將軍在,軍務哪輪得著下官憂心。不過,陛下清醒之後就一直火氣上湧,下官怕本就氣淤的陛下會急火攻心。這不,就跑到將軍這裏來討藥了。”
昔立嚴意有所指地望著好友,微微側過了身。暄章要知道自己就是那顆藥,他歎了口氣,又轉身對部下了幾句話,便隨著好友走出了房間。
還沒走出幾步遠,昔立嚴一把將他拉到了一處僻靜處。一掃剛才的做作,上來就劈頭蓋臉地猛戳了好友好幾下,道:“你是不是瘋了!宣你的不是別人,是陛下!你如礎慢,再加上年案之事恐怕會惹出簍子。就算我不提,怕也是要被別人捅到太後那邊去了。”
“我暄章要所做的每件事都有理可循,不怕別人在背後指指點點”,對於好友的相勸,大將軍不以為然,他徑自又邁開了步伐,“陛下不是等著見我嘛,還不快走。”
昔立嚴無奈地歎了口氣,跟了上去,道:“你這是何苦呢,陛下要見你,你趕緊過去就是了。前陛下昏迷時,你昏迷的不是時候,著急得恨不得把陛下搖醒了。這下陛下好不容易醒了,你又不著急了。”
“那是因為陛下不去前線會更好。”
“哼”,昔立嚴哼笑一聲,看著友饒背影道,“你明知這是太後的意思,陛下是一定要上前線的。”
暄章要突然停下腳步:“在年案城這種地方,陛下都能如此魯莽,要真是到了前線,他會做出什麽,你我可都是不能控的。所以從明洲出發之前,我就已對太後明,我反對陛下親征了。這次任務要不就是我們按時趕到丙貝城去支援,要不就是幹脆不讓陛下過去。現在看來,這兩條路都是走不通了。”
罷,暄章要重又邁開步伐,昔立嚴跟在他身後道:“你還真是接了份兒苦差。不過太後這麽做,也是想讓你和陛下多接觸接觸。你平時很少入宮,趁此機會多和陛下親近一些,對你以後的仕途沒有壞處。總是敷衍、怠慢,就算太後信你,但陛下可就要疏遠你了。”
“囉嗦!”
暄章要聽得不耐煩,但他的好友卻樂此不疲地跟他了一路,直到到了虹王房門口,昔立嚴才住了口。他整了整自己的衣領,將暄章要引進了屋內。
玹羽早已等得不耐煩,見到暄章要進來,更是眉頭擰做了一團。昔立嚴見狀默默地徒了一旁,觀察著屋內對視著的兩人。
年輕主上的臉色依舊蒼白,玉色眼眸中的怨恨盡顯無疑。
“暄將軍真是繁忙,派人請兩次才能讓將軍移駕過來”,雖然言帶諷刺,但玹羽的怒目一直沒有離開過他,“能否請將軍在百忙之中,解釋一下年案城的事情?”
暄章要並不在乎主上的怒目,他平靜地開口道:“末將隻是奉旨平定淶洲殘餘起義軍,而年案城不過是起義軍的一個據點,不知陛下要末將解釋什麽?”
“啪”的一聲,一直壓抑自己的玹羽終究沒能忍住,一掌拍在了桌案上。除了正對他的暄章要,屋內其餘的人都被這一掌嚇得一個機靈。
“屠城!本王問你為何要屠城?”玹羽鐵青著臉,指著暄章要大聲喊道,“十二萬人!你居然一下殺了十二萬人!他們不過是淶洲受苦百姓,被洲侯迫害才走上這條路。叫禁軍來平定,不是來殺戮,是讓他們再變回普通的百姓。”
“如果他們已經變不回普通百姓又當如何?”暄章要淺灰色的眼眸同樣射出堅毅的視線,承接著主上的怒視,“如果這些曾經的百姓,已經淪為企圖謀逆的野心家,難道陛下還要寬恕他們嗎?”
話還未幾句,屋內就已經充斥火藥味,眾人一時都覺得有些窒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