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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六十五章 虎口餘生

  “你在公子的藥裏亂加計量,讓他的病時好時壞,為了達到你的目的,你就這樣摧殘他的身體。你知道嗎,就算公子痊愈了,他也不可能像以前那樣健康了!”


  枔子厲聲質問,但沉取卻發出一聲邪笑。


  “不好意思啊大夫,本官不懂醫,本官隻知那孩子是淶侯的心頭肉,讓這塊心頭肉一直病著就能控製住淶侯。


  不過,讓本官沒有想到的是,隻是去了趟丙貝城,回來就見公子能下地走動,還跑去救那個叛徒汐峰穀,大夫給的這個驚喜還真是叫本官心驚肉跳!”


  沉取著,用手中的劍隔著劍鞘,拍了拍枔子白嫩的臉,“遺憾的是,大夫沒能完全醫好他,要不淶侯見了巴凡也不會那麽心花怒放了!”


  “作為臣子,你怎麽能這樣出賣自己的主子還有虹王!”


  枔子白皙的臉因為憤怒有些微微泛紅,“啪”的一聲,他感到自己的左臉頰上一陣灼痛。


  沉取的劍鞘狠狠地抽在了枔子的左臉上,剛才還微紅的臉頰上出現了鮮紅的血印。


  一股血腥味充斥枔子的口腔,紅色的液體順著他的嘴角流了下來。


  強大的衝擊力讓枔子的頭歪在了一邊,但很快又被沉取的劍鞘撥了回來。


  “隻不過是一個的醫師,竟敢這樣質問本官,注意一下自己的身份及言行!要不然你那漂亮的臉蛋兒就要開花了。”


  沉取的恐嚇並未嚇到枔子,相反,換來了他更加憤怒及嫌惡的目光。


  “你是不是尭國人?”沉取又在枔子眼前晃了晃手中的藥方,“這藥方可是尭國那位傳中的神醫所寫,藥方也一直收藏在尭國王室手裏,從未外傳過。絕不會是你能寫出來的東西!

  還有那個巴凡,恐怕連尭國的醫官們都鮮有知曉,更別提你一個虹國的鬼。可你卻知道它的功效,還知道能用什麽藥草替代它。本官怎麽想也想不出這其中原由!”


  沉取著,將臉湊過來,直視著枔子,“你到底是什麽人?跟尭國又有什麽關係?”


  “枔子隻是被淶侯強征進來的醫師,碰巧寫出了方子而已”,枔子岔開了話題,“倒是大人您,跟尭國有什麽關係,寧可賣主賣國,也要把他們放進淶洲?”


  被沉取這麽一問,連枔子自己也心生疑竇,他不記得自己是在他父親的哪本醫書中看到過這種疫病。但此時他不願細想,和沉取話讓他感到極其厭惡。


  沉取盯著枔子又看了片刻,之後劍鞘離開了枔子的臉。站起身來的他捋了捋自己的胡須,一股夾雜著失望的輕蔑之色浮出了水麵。


  “本以為你和尭國的貴族有什麽關聯,看來是本官想多了。看在你勇氣可嘉的份兒上,本官就告訴你,人隻要想在這世上活著,就要好好利用手裏的資源。


  連你們這些賤民都知道這淶侯不可靠,都要起來反抗他,難道我們這些在他身邊做事的人會不明白嗎?

  放眼望去,如今的虹國又有哪個居上位者是可靠的?你想那個連出身都疑團重重的新王嗎?他恐怕比淶侯還不可靠。你覺得會有誰願意,把自己的身家性命及未來堵在這種人身上?”


  枔子霎時麵如槁木,憤怒、酸楚、無奈之情混雜在一起。他下意識地望了一眼自己手腕上的捉音草。


  “該的都已經完了,作為一介賤民,你能知道這麽多不該知道的事,就算是死也該感到滿足了!”


  沉取邪笑了一下,從劍鞘中拔出了明晃晃的劍,枔子臉上的驚愕還未退去,就感到自己的左手手腕處傳來了撕裂般的疼痛。


  捉音草被沉取的劍砍了下來,無數帶血的細絲也從宿主的身體中抽離出來。


  被摔在地上的捉音草,猶如脫離了生命之水的魚兒般,在不停地扭動著自己的身體,嗅到從枔子手腕處滴下的血味後欲爬過去,卻被沉取的劍從上到下貫穿了身體,枔子也痛得大叫了一聲。


  難道是捉音草跟自己的身體同化了嗎?為什麽自己也感到身體像是被貫穿了一樣的痛感?


  被疼痛侵襲的枔子,一邊想著一邊無力地滑下了身子,但兩邊的侍衛馬上就把他拽了起來。


  捉音草在激烈地晃動了幾下之後就不再動彈,不一會兒就化成了一灘暗紅的的血水。


  “這到底是植物還是蟲子?真叫人惡心!看你剛才一直在對著這個講話,就知道不會有什麽好事!”


  沉取拿起了劍,惡狠狠地指向了枔子,“直覺告訴本官,你是一個危險的家夥,絕不能留你!”


  此刻,枔子的心“碰碰”跳著,像是要衝破他的胸膛跳出來一般。緊張、恐懼迅速占據了還沒有從劇烈疼痛中掙脫出來的身體,難道剛才和玹羽的通話都被眼前這個男人聽到了嗎?

  如果真是這樣……


  枔子的腦中亂作一團,當他意識到自己的生命正在受到威脅,已經處於絕境之中,沉取的劍已經向他刺了過來。


  我就要被殺死在這裏了嗎?無數念頭此時閃現在枔子腦中,但卻沒有一個能幫他擺脫困境。


  “枔子大夫,您在屋裏嗎?公子醒了,吵著要見大夫,洲侯大人也在公子那兒等著您呢。”


  如一縷陽光般的少年聲,從屋外傳了進來,化作一隻無形的手,阻止住了沉取的劍鋒。一張黝黑陽光的臉也浮現在了枔子腦海鄭


  沉取放下手中的劍,盯著枔子沉默了片刻,接著蹲下身來,用手抬起了枔子蒼白的臉。


  “你的運氣不錯,居然被那個你痛恨的淶侯給救了,不過之後你還能不能活下來,就要靠你自己了。


  明尭國的大軍就會殺到遊康城,如果現在你死了,公子大概又會驚擾到淶侯,到時候恐怕會影響本官的計劃,所以還得請你好好地活著去安慰一下公子。”


  沉取一邊壓低聲音,一邊用力地掐住了枔子柔嫩的下巴:“但是請大夫記得,不要跟別人多餘的話,因為本官都聽得見!本官隨時都可以要了你的命!”


  枔子有氣無力地回了站在屋外的少年一聲,剛才挾持他的人都悄無聲息地溜走了。


  枔子踉踉蹌蹌地站起身,打開了屋門。


  檜立正站在門口,一臉擔心地提著一個燈籠望著他。


  身上的疼痛還未消失,枔子一個趔趄倒了下去,檜立趕緊上前扶住了他。


  “謝謝你,救了我……”


  “我剛才看到洲相帶著幾個侍衛鬼鬼祟祟的樣子,就跟了過去……”檜立著,往四周看了一下,“覺得被那幾個侍衛夾在中間的很像是大夫,而且大夫又出去這麽久沒有回來,所以……”


  “你的判斷很正確,剛才真以為自己會死掉……”


  因為疼痛,枔子的聲音幾不可聞,臉上流下了豆大的汗珠。


  “大夫,你這臉是怎麽了?還有這手腕,全是血啊!”


  枔子沒有回答,而是閉上了雙眼。


  檜立見狀,趕緊將枔子扶進了歲兆的住處。他隱隱感到,此刻隻有他的主人能保護這個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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