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15.5.14 星期四
一
數學課。
李育新道:
“這套題說句實在的,也就第9題難一點,整套題也就第9題值得我們講一下。我再次說明,我反複強調,我們一定要細心認真,看好焦點,別一失足成千古恨。看看這些焦點題,我覺得很多同學——姚奉瑜滿分,再就沒有滿分。選擇填空70分以上的有好幾個。”
學生們道:“滿分不就是75分嗎?”
李育新道:“也包含70分。”
劉陽偉道:“那你應該說69分以上。”
李育新道:“看著題,有同學把13、14題都——恨死了!你讓我怎麽辦?13題比我們做過的任何一道題都簡單,結果你做錯了,14題也比我們做過的任何一道題都簡單,結果你也錯了,你說你怎麽辦?你好好找找原因,再不找就什麽機會也沒有了。我說過,有失誤在所難免,這種題你還做錯,有同學說‘我粗心’,現在都什麽時候了你還有粗心的毛病?二項式這樣的題,想都不用想,直接就賦值。15題,15題也是我們經常做的題,很明顯也做過有幾百遍了。
20題,這個題說真的,這是我們考過的題中最簡單的了,多簡單。17題最可恨!做過那麽多遍還沒還沒練出來!非常可恨!立體幾何做過那麽多遍還沒練出來,你說怎麽辦!我就想不明白這種題到底難在哪裏?你看你們才得了幾分?真是服了,建係的條件多麽明顯?你怎麽就不會做?前麵千做萬做做過多少遍了,求坐標求過那麽多,也就是說你哪裏出現了問題,你好好問問自己,為什麽做過這麽多立體幾何,你還是不會,你還是做錯?反複的強調立體幾何,從高一說到高三,你還是不會,你連非空真子集個數都搞不明白,你怎麽做對?都是最基礎的知識。
21題我說過千遍萬遍,隻把第1問做對就行了,結果你第1問都就錯,你連‘經檢驗’都不會寫嗎?有很多同學都沒寫,你不寫我也實在沒辦法,真的,你不寫我有什麽辦法,我一點辦法都沒有,說了你也不聽我能有什麽辦法。就相當於找死,非要去大街上讓車撞死,誰能有辦法?這套題我們做的非常不好,人家班有很多人都是滿分,咱班隻有陳仁剛做的還不錯。”
英語課。
韓紅傑道:
“我小時候特別的不聽話,整天打架,不像現在,這麽溫柔,對吧?我有一個妹妹和一個弟弟,我妹妹小時候也是非常的調皮,滿村子亂跑,但我那個弟弟就屬於很乖的那種,整天被女生欺負的哭,我和我妹妹就滿村子的找人打架,誰欺負了我弟弟,我們就去打回來。但是我們鄰居有4個孩子,我們打不過,就往人家扔石子,把人家的水缸砸破了。”
學生們道:“然後呢?”
韓紅傑道:“然後就賠錢呀,還是借錢給人家賠的,那個時候窮嘛,連上學都要借錢。我小時候一直特別調皮,學習也不正經學,有一次考試沒考好,回家就哭了,還沒哭完,我媽就啪的一巴掌:‘考試沒考好,還有臉回來哭!’然後我就不哭了。我小時候整天和人家打架,有次打完書被人家給扔了,我回到家,我爸就拿著那耙地的耙子打我,然後我就跑,所以我的腳丫子特別快。以前在三中200米賽跑,每次我都跑前10名,我估計就是被我爸追著打的時候練出來的。”
二
午休,1211。
付澤坤道:“哎,趙羽,有時間你帶著李婷婷出去打一炮好了。”
趙羽道:“畜生。”
付澤坤道:“李婷婷幹起來絕對很舒服。”
趙羽道:“用得著你說,我看不出來嗎?”
何小天道:“倆畜生。”
付澤坤道:“她長得和兔子一樣。但你要做好心理準備,她可能不是處。”
趙羽道:“你那八個女友就做好心理準備了嗎?整天不是處不是處,就和你是處一樣。”
付澤坤道:“但我的初吻到現在還保留著。”
趙羽道:“反正你說你是初吻也沒人信。”
付澤坤道:“二十歲以前的吻不叫吻,二十歲以後的吻才叫吻。”
趙羽道:“對,你的屌也不叫屌,是根木頭。”
王文強道:“你那雙鞋是剛買的嗎?”
趙羽道:“你猜猜是真的還是假的?”
王文強道:“你都讓猜了,肯定是假的。”
趙羽道:“這雙假的361比我以前買的真的361質量還好,你說他們為什麽不自己造個品牌?”
付澤坤道:“現在這種高仿的鞋很受歡迎。”
趙羽道:“我覺得他們自己做個品牌更好。”
付澤坤道:“你知道做個品牌要花多少錢嗎?”
趙羽道:“但他有技術。”
付澤坤道:“技術有個屁用。”
趙羽道:“隻要技術夠硬,就可以打敗所有的競爭對手,占領所有的市場。技術就像科技,隻要科技足夠強大,就能打敗一切對手。”
付澤坤道:“偉大的科技不僅能打敗敵人,還能毀滅自己”
三
化學課。
朱德福道:
“現在粗心大意不會做,你以為到了高考就會了?現在腦子就不好使,你以為到高考你的腦子就好使了?平常做錯的,你到高考還是錯,唱戲的都說:‘台上一分鍾,台下十年功’,你要把每一次考試都當成高考,隻有這樣成績才有可能提上去。都到現在了,竟然還有同學犯一些低級錯誤,21.70寫成27.0,那個1是幹什麽的?說明那些訓練題你根本沒有重視起來。我說過,十年寒窗,一朝決勝負,一招定輸贏。你十多年的努力就隻靠兩天四場考試來決定,高考沒有超水平發揮,除了抄不可能有超水平,發揮超水平都是抄的水平,高考隻有考差,不可能考好。現在很多不該錯的題你還是出錯,兩個選擇就是10分,到了高考還不要你的命?
再一個,跑操的時候不用天天背英語,就那麽點時間,背幾個單詞有什麽用?你完全可以背一背數理化做錯的題,一邊跑一邊想,說不定跑兩圈就想通了。以後的時間越來越少,拉練的次數也越來越少,希望你一定要重視拉練,現在提升成績唯一的方法就是把會做的題做對,錯過的題一定不能再錯,隻有這樣才能在高考中平穩的發揮。隻要能把會做的題都做對,咱班高考可能有十多個過一線的。”
四
晚熄燈後,1211。
王文強道:“你們猜吳珍珍早上幾點去的教室。”
付澤坤道:“五點。”
王文強道:“對,太他媽的努力了。”
黃子敬道:“有次我5:10分到了教室,她就已經在學習了。”
付澤坤道:“一離開李朋就變得那麽能學。”
趙羽道:“用生命在學習。”
付澤坤道:“她這是辛苦半年,幸福一生。”
王文強道:“這次考試她過了二線,考了五百多分,班主任說的那個好久沒過二線現在又過了的就是她。”
付澤坤道:“李朋我越看越煩。”
趙羽道:“李朋那個新女友很久沒來找他了。”
付澤坤道:“其實吳珍珍人挺好,真的。”
趙羽道:“我發現你這個人很怪,人家在一起的時候你說一套,現在不在一起你又說一套。以前李穎和馬振基在一起的時候你也沒說什麽,等人家分手了你又說李穎是個婊子。”
付澤坤道:“我怎麽沒說?”
黃子敬道:“說過,說她是個老婊子。”
付澤坤道:“我感覺吳珍珍很有可能考進咱班前十名。”
趙羽道:“不可能。”
王文強道:“考不進。”
趙羽道:“她起得那麽早才過二線,學習效率肯定很低。”
付澤坤道:“她的理化生不好,但是語數英很好,尤其是英語。”
王文強道:“老付,咱們明天也早點起床去學習吧?”
付澤坤道:“別傻了,起那麽早白天都是要睡回來的。”
王文強道:“我這幾天坐在位子上經常走神。”
付澤坤道:“王文強你是不是迷信?”
王文強道:“為什麽這麽說?”
付澤坤道:“你為什麽要搬到我的上鋪?”
王文強道:“就是單純地想上來啊。”
付澤坤道:“絕不可能這麽簡單。”
趙羽道:“別問了,他不說肯定是怕被咱們笑話。”
付澤坤道:“我感覺吳珍珍已經找到了學習的動力,不然不可能這樣。”
趙羽道:“因為那個男的。”
付澤坤道:“能持之以恒的人我都很佩服。”
趙羽道:“她將來肯定會混得很牛逼。”
付澤坤道:“這種人太可怕了。她是從什麽時候開始這樣的?”
趙羽道:“很久了吧,應該是和李朋分手以後。”
付澤坤道:“我記得開學沒幾天她就那樣了。”
趙羽道:“多想想自己,想別人幹什麽。”
付澤坤道:“隻是感覺很佩服。哎,今天讓李佳佳給笑死了,她做數學選擇題不會做就抓鬮,在四張小紙片上寫ABCD,我在一邊不知道她在幹什麽,就看她的兩隻手抱在一起晃,哈哈哈,太可愛了。”
趙羽道:“就是稍微有點胖。”
付澤坤道:“不過她脾氣很好。”
趙羽道:“她太老實了,我想十年以後,我可能都不記得她了。”
付澤坤道:“如果將來咱班有同學聚會,咱班的人肯定很少有去的。”
趙羽道:“如果有的話我肯定會去。”
付澤坤道:“咱班很不團結。”
何小天道:“咱班的男生已經分成了兩組,一組是208宿舍準備考重本的,一組是剩下的,這兩組人基本沒有交流。”
趙羽道:“對。”
付澤坤道:“我哪組都能有話聊。”
何小天道:“你不一樣。”
付澤坤道:“因為我在208住過半年。”
趙羽道:“曾經陳仁剛和張誌瑞都是跟我混的。”
王文強道:“等人家考上一本,再過個十年,誰還認識你?”
付澤坤道:“小黃,我發現徐麗娟很性感。”
黃子敬探出頭,又馬上縮回被子,道:“我還是看我的電影吧,付澤坤扯著扯著就扯到我身上了。”
付澤坤道:“她和姚成傑是什麽時候分的?”
黃子敬道:“應該有很久了吧。”
王文強道:“咱們還有20天就可以解放了。”
付澤坤道:“上次我回家的時候和以前一個同學聊天,我問他:‘還有一個月高考,你有什麽感想?’他說:‘終於解放了。’我說:‘你太不懂得珍惜了。’他說:‘一個月一不小心就沒了,珍惜有什麽用?’我當時就感覺——唉,無以言表啊……”
趙羽道:“如果以後有大學上多好啊,逃課上網談戀愛。”
付澤坤道:“還差一個。”
趙羽道:“打炮?”
付澤坤道:“生意。什麽逃課上網談戀愛,你太幼稚,說話還是像個孩子一樣。不過人隻有失戀一次才能體會到刻骨銘心,痛不欲生,撕心裂肺,你一定要體驗一把。”
趙羽道:“今晚宋金金和我說暑假一起出去打工,哈哈哈,去什麽地方無所謂,至少可以住在一個地方哈哈哈,打炮!把事情給辦了!”
付澤坤道:“你肯定不敢。”
趙羽道:“我怕我掙得錢還不夠買避孕套的。”
付澤坤道:“你也就長了張嘴,她就算脫光了站在你麵前你也不敢上。”
趙羽道:“不可能。這當然要人家同意再說,要是不同意還上,那不就成強*了嘛。”
付澤坤道:“以後就算是親嘴也肯定是宋金金主動。”
趙羽道:“不可能。”
付澤坤道:“你不主動早晚有一天她會把持不住。”
趙羽道:“今天我去找李婷婷,她問我:‘飛行員過了沒有?’我說:‘不知道,要等一個星期。’她說:‘到現在不就有一個星期了嘛。’我說:‘我也不清楚。’每次我和李婷婷說話的時候,我都要在心裏說句對不起,現在每次看見嚴鬆,我都感覺很不好意思,唉,落花有意,流水無情。”
付澤坤道:“李婷婷是不是你的備胎?”
王文強道:“是。”
趙羽道:“怎麽說話呢?怎麽就備胎了?”
王文強道:“宋金金現在也己經把持不住了,今天中午去吃飯的時候我看到有個男生打了她一下,她看到張建陽,就——”
趙羽道:“誰打了她?”
王文強道:“不認識,應該是他們班的。她看到張建陽,就說:‘你還吃的進去飯嗎?’張建陽說:‘吃的進去啊,為什麽吃不進去?’宋金金說:‘我被人打了你還吃的進去?’”
付澤坤道:“今天晚上吃完飯的時候我出來餐廳,看到她和一個同學在前麵走,後麵有兩個男生喊她,她就拉開了一下胸前的衣服,又托了托胸——啊,醜死了。”
王文強道:“你還是和李婷婷在一起吧,先追上李婷婷,再把宋金金甩掉。”
付澤坤道:“實在不行你和李文華在一起也行,李文華也比宋金金強。”
趙羽道:“你怎麽不和她在一起?”
王文強道:“人家就喜歡你嘛。你看李婷婷,就差以身相許了,今晚人家都把你喊進小黑屋了。”
趙羽道:“小黑屋裏還有個女生,要是沒有那個女生,我早就進去了。”
王文強道:“人家是給你望風的,要是你進去,人家肯定就出來了。”
付澤坤道:“等我考上大學,一定好好學本事,練練口才,將來做什麽都需要口才。”
趙羽道:“賣保險?”
付澤坤道:“我覺得賣保險很下賤。”
趙羽道:“我也覺得賣保險很下賤,見人就像見爹娘一樣,娘啊你好,有什麽可以幫你的嗎?”
付澤坤道:“有,你把褲子脫了。”
趙羽道:“好好好,好的好的好的。”
付澤坤道:“太下賤了。”
趙羽道:“他們是怎麽知道手機號碼的,連名字都能叫出來?”
付澤坤道:“到移動公司裏拉出來的。其實我們的個人信息很容易泄露,說不定以後人就沒有隱私了。”
王文強道:“以後隻要有錢,什麽都能買到。”
趙羽道:“現在也是。”
付澤坤道:“我有時候就在想,藍月亮、晨光的廠子肯定不小,將來能到裏麵幹活也挺好的。”
何小天道:“我在電視上見過做中性筆的流水線,筆芯的空管裏有機器往裏麵打墨水,最後是手工組裝圓珠筆,按件數計工資。”
趙羽道:“那就是流水線,我就煩那個。”
付澤坤道:“你是沒去酒廠包裝的地方看看,那才叫煩。有輸送帶在那裏動,輸送機不停你就不能停。我感覺現代化太厲害了,一律機械化,提高了效率,提高了產量,連人都快不是人了。”
趙羽道:“我發現發展城市交通很重要。”
付澤坤道:“為什麽景芝這麽發達?就是靠206國道。唉,說起交通,後天高一高二又要放假了,我也想回家。”
趙羽道:“我不想待在學校。”
付澤坤道:“我上次回家就在家待了倆小時,下午吃飯的時候就我和我媽兩個人吃,我爸去人家結婚喝醉了,在一邊睡覺,我和我媽說話,把我爸吵醒了,然後我爸就坐起來一塊說。我姐去了青島,我問他:‘我姐什麽時候回來?’他說:‘要晚上八九點。’吃完飯我說:‘我要走了。’我媽坐在沙發上,她說:‘你在家裏待這麽一會兒就要走啊?’我媽基本上就是縮在沙發裏那麽說的,她看著我,就像是在求我,我當時差點就要哭出來。唉,我就說:‘嗯。’我媽說:‘你把冰箱裏的燒肉帶上,多帶點吃的。’我說:‘不了,太多了吃不了。’我媽說:‘那你把那箱牛奶帶上。’我說:‘太沉了,坐車太累。’我媽說:‘那你多帶點錢到學校自己買。’唉,可憐天下父母心,不像王文強的狗逼爸媽哈哈哈哈……”
王文強道:“你才狗逼爸媽。”
付澤坤道:“哈哈哈……”
王文強道:“狗逼。”
付澤坤道:“今晚我讓小日照笑死了,他去廁所,走到廁所門口說:‘我又沒尿我來幹什麽?’然後就跟著我和郭偉偉往回走,走到二班門口的時候,王曉君出來給郭偉偉送紙條,想塞進郭偉偉懷裏。但是郭偉偉外套的衣服怎麽也拉不開,她就在郭偉偉胸前亂摸。你們沒看到當時劉陽偉的那張臉,哈哈哈,我就在一邊唱;‘男人哭吧哭吧哭吧不是罪。’劉陽偉就哭喪著臉走了。”
趙羽道:“劉陽偉就是活脫脫的一個屌絲。”
付澤坤道:“其實高二我就認識他了,本來也沒打算認識他,但他整天都在廁所裏逮著誰管誰叫兄弟,不認識也認識了。”
趙羽道:“這樣的人以後進了社會可了不得啊。”
付澤坤道:“不至於,他要是能進社會,沒被打死再說。哎,小黃,徐麗娟真的很性感。”
黃子敬道:“哪裏性感?”
付澤坤道:“哪裏都性感。”
趙羽道:“最近老付對女性產生了非常濃厚的興趣。”
付澤坤道:“我覺得性格好長得也漂亮的女生簡直太完美了。”
趙羽道:“老流氓要重出江湖了。”
付澤坤道:“我以後再也不談戀愛了,我就等以後找個小廠子幹活,等我姑啊姨啊的介紹媳婦,問我:‘相中了吧?相中了就結婚。’一輩子平平淡淡也就這麽過去了。”
趙羽道:“其實平平淡淡也挺好。”
何小天道:“老付,你有從商的經曆嗎?”
付澤坤道:“有,賣過熒光棒。上次我和我們那裏的人花25塊錢買了一小桶熒光棒,有兩種,一種是甩一甩就亮的,一種是泡沫的。然後我們就去了青雲山,那地方人多,我們就賣,結果從早上賣到晚上一根也沒賣出去。大晚上的我們就拎著那個小桶在大街上走,突然聽到有人唱歌,轉頭一看是一個小區,好像是銀行搭的台子,有人在上麵唱歌,周圍那麽多人,亂哄哄的一片,商機啊!我們立刻就拐進去,見到有大人抱小孩的,我們就湊過去賣,剛一小會兒就賣光了,隻有泡沫的沒人買。”
何小天道:“賣了多少錢?”
付澤坤道:“70。”
何小天道:“我想跟著你出去創業,但是你又不出去闖。”
付澤坤道:“嗬嗬嗬,千萬別跟著我。”
趙羽道:“你以後有錢,一定要闖闖試試。”
黃子敬道:“他要有錢就全花在女人身上了。”
趙羽道:“以後有錢一定要出去做生意,不然對不起你這個腦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