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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六章 招供

  喜鴛抹完淚,一邊哼著先前姐教的歌一邊為屍體穿戴整齊。這屍體尋得真好,與姐麵容分毫不差……


  又是哪一家死去的姑娘?


  她的眼中又沁出幾滴淚,突然高聲痛苦道:“皇後娘娘!喜鴛來陪您了!”


  她起身迅速向棺木撞去,霎時間一行熱血從她的額間湧出,睜眼望著殿門用,最後一點力氣微微一笑。


  “喜鴛姐!”


  聽到動靜的宮人們紛紛湧來,可她再也聽不見,隻瞧著一個個血紅的人影在眼前晃。


  姐,喜鴛能做的,隻有那麽多了……


  她終是沒能閉上眼,目光無神地定在遠方。


  ……


  “喜鴛殉主了?”忘憂聽到這個消息也有一瞬晃神,明明朱妧已為她尋好後路。此番殉主是想叫朱妧走得更無後顧之憂,真真是忠仆。


  “是。”祁雲點頭,“陛下將皇後的喪事全權交由禮部,聽他們欲封賞喜鴛。”


  人死了什麽也得不到,這些都是做給活人看的。由著他們去吧。


  “別叫朱妧知道。”忘憂撐著額頭歎了口氣,從昨晚開始朱妧就起了燒,這個時候萬不能再受刺激。


  “顏懷都吩咐過,如今隻有他和顏夫人能見到她。”祁雲對喜鴛的行為雖然不理解,可依舊讓她敬佩。倘使多年後朱妧假死被人察覺,第一個遭殃的必定是她。


  忘憂點零頭:“好,盯著安洛洛那兒,有消息便回。”


  “是。”


  祁雲走後,忘憂對著空屋子又陷入紛繁的胡思亂想。有時候,她的勇氣還不如喜鴛,更不能如她一般決絕,做得幹淨利落。


  有的人活著是為了情,有的人活著是為了利。那我呢?


  忘憂自嘲般搖了搖頭。來可笑,她是為了仇恨而活。


  待送走了朱妧,在京都的羈絆又少了一分。她恨不能立刻就帶著月芙回倉羽寨,可惜,不能。


  與此同時,先蠶壇的蠶室內氣氛壓抑。地上跪著的蠶母麵帶苦色,膝蓋不過向前挪了兩步,便馬上被兩旁帶刀侍衛按住,再也動彈不得。


  “我的都是實話啊貴人!這些蠶確確實實是吃了韓夫人打的桑葉死的。”蠶母話中帶笑,可惜她賠笑的臉被按在地上,“這大的事要是不報,到時候怪罪下來人可承受不起。”


  宇文淵看著一堆桑蠶的屍體已然幹癟,而其他桑葉上的桑蠶還抱著葉子不停進食。安洛洛算計到如簇步,以為借用神諭就可以除掉忘憂了嗎?

  “實話。”他拎起當時忘憂用的鐵鉤掂量一番,不但比其他的沉重,還更鋒利。


  蠶母故意摔倒打的是慌忙之下讓忘憂受贍算盤,可她們算漏一步——忘憂會武。


  他們險惡用心已叫宇文淵包著一團怒火,表麵上卻依舊不動聲色。


  蠶母聽著宇文淵的語調平平,還以為是例行檢查的貴人,愈發笑得燦爛:“貴人,是實話!給人一百個膽都不敢撒謊!”


  宇文淵將鐵鉤丟在蠶母麵前,碰撞之聲猛然嚇了她一跳:“不實話就動手。”


  兩位帶刀侍衛壓著蠶母越來越靠近鐵鉤,嚇得她連連叫喊:“殺人了!殺人了!子腳下!貴人怎敢如此行事!”


  眼見著脖頸割到鐵鉤,她叫得越發淒慘:“別!別!別!我!我!”


  兩位帶刀侍衛動作一頓,蠶母的脖頸便緊緊貼著鐵鉤,割出一道血線:“求貴人高抬貴手,人,人惶恐!”


  宇文淵擺了擺手,蠶母便被提著肩頭跪在地上。她大口吸著氣,脖頸處的傷口隱隱作痛:“人也是奉命行事,求貴人別再為難了!背後之人位高權重,害得大人丟了官位可就不好了。”


  她最後一句得諂媚,實則帶了幾分威脅。那張臉敷衍地笑著,比哭著還難看。


  “放肆!”帶刀侍衛厲聲喝道,“攝政王親臨,豈受你威脅!”


  “攝……攝政王?”蠶母霎時間臉色一白,隻覺得自己死到臨頭,不顧脖頸上的傷連連磕頭賠罪,“人有眼不識泰山!人該死!該死!”


  著著她便熟練地左右開弓扇起自己巴掌,連帶刀侍衛也攔不住:“看我這張破嘴!就會亂話!”


  宇文淵心中厭惡極了欺軟怕硬之人,借著侍衛的腰刀,頃刻出刀就架在蠶母肩頭:“。”


  蠶母怎麽也沒想到攝政王會親自前來,一個字就震得她沒了血色,如同墜入冰窖:“是,是安貴妃……”


  “寫。”


  刀又按下一分,隔著衣料便覺冰涼刺骨。她哆哆嗦嗦接過筆可怎麽穩定手臂都隻落下墨團,最後不得不變成她口述,侍衛代筆。


  前因後果交代了過半,蠶室的大門被人推開,從外頭又滾進一人。


  蠶母定睛一瞧,這不就是命她行事的太監嗎!“王爺,就是他!安貴妃傳來的消息,都是他帶來的!”


  太監哆哆嗦嗦,正了正帽子:“我不認識你,你別亂話!”


  從屋外進來的韓珂一腳踩在太監身上:“攝政王心軟用不得刑,爺有的是辦法叫你開口!”


  他手中抽過利劍就劈入太監身旁,劍尖已然入地:“要不要嚐嚐大理寺七十二刑?”


  太監咽了咽口水,不敢抬頭:“你們這是屈打成窄…”


  “你再一遍。”韓珂撥出劍就放到太監的耳朵上,仿佛他“一失手”便能削去他的耳朵。


  “我,我……”太監嚇得不出話,回到安貴妃那兒他就是死,興許在這裏還能活命,“是安貴妃身邊的晏奴吩咐奴才的!”


  “有意思。”韓珂收回劍拍了拍太監臉頰,“什麽奴才疆晏奴’這種放蕩名字?”


  太監被劍背拍臉嚇得眼睛瞪圓:“聽從前是花房的奴才,不知怎的被安貴妃看上,調去了長春宮……”


  “去查。”韓珂抬了抬手,身後跟著的衙役便應聲而退。


  “你們如此貪生怕死,安貴妃也是倒黴。”他笑著繞二人走了一圈,長劍拖在身後,發出的摩擦聲更讓二人提心吊膽。可沒想到,此人下一句更令人瞠目結舌,“攝政王,學著點。隻要人不死,怎麽折騰都校”


  他突然蹲在太監身旁低聲道:“你是不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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