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前位置:萬花小說>书库>言情女生>合家歡樂> 第七九章、偵探與情聖

第七九章、偵探與情聖

  夏侯媛聽入了迷,中間很少插話。心想,王運卿和鄭先來都是人精,他倆做搭檔真是天仙配,啥事都能成功。但如果他倆交惡呢?誰能贏誰?哪個會笑到最後?她心裏飄出一些怪念頭。


  王雲卿講完他的城關鎮奇遇,問夏侯媛:“我好想聽你上次對我說你老家也是清江的嗎?”


  夏侯媛說:“是呀,你還記得住?”


  王雲卿感歎道:“區區清江小縣,竟然出了貌若天仙的大美女夏侯媛和呼風喚雨的小能人鄭先來,好一方清江水土啊!”


  掛機結束長談之前,王雲卿特別囑咐夏侯媛,別把鄧家佳逼得太緊,如果你打算用她的話。


  煲完電話雞湯,夏侯媛精神煥發,想睡覺卻怎麽也睡不著,躺在床上胡思亂想,翻了一陣烙餅,感覺有些折磨人。於是,她幹脆起床,在宿舍裏度起了方步,她想走出疲倦來,然後再上床去睡覺。


  她在屋裏轉了好幾圈,實在找不回睡意。她覺得應該梳理一下自己的思緒,無論是感情上的還是事業上的。


  那天吃過晚飯,夏侯媛回到辦公室,把寫字台上的備忘錄瀏覽了一遍之後,感覺心裏總有什麽事情放不下來,過了好一陣子,她都無法靜下心來。


  下樓招了一輛計程車,徑直去了譚雲爽租住的小區。


  自打到西都之後,譚雲爽租住的原野小區,她一次也沒去過。中間的原因主要是她太忙,根本無暇去那裏呆上一宿半會兒,當然對那裏的人和物也不感興趣。譚雲爽說過幾次叫她去看看,她都以太忙太累搪塞過去了。要不是今晚她覺得心情煩躁,有了去看一看的想法,可能還不會去這第一次,後來一想起這事她覺得簡直有點兒鬼使神差。


  計程車東彎西拐,好不容易找到了原野小區,時間已是九點半了。夏侯媛分析,譚雲爽即使晚上出去應酬,也應該回住處了。她徑直敲開了譚雲爽的宿舍門。


  見是夏侯媛,譚雲爽頓時呆若木雞,本來矮小靈活的身體,像木頭一樣一動不動杵在那裏,眼瞧著夏侯媛把門推開。等譚雲爽回過神,夏侯媛已經進屋朝沙發的方向走去,想要阻止已經來不及了。


  夏侯媛冷冷地笑道:“咋了?多日不見,你也不歡迎我,是不是金屋藏嬌了,特別害怕見我?”


  譚雲爽知道擋也擋不住,通紅的臉上現一絲尷尬的笑,結結巴巴地說:“歡迎,歡、歡迎,熱、熱烈歡迎,快快請、坐,早、早晚有看見的那一、天,沒得辦法。”


  夏侯媛沒有坐下,她站在客廳裏,兩眼卻往臥室方向望,並大聲叫道:“別躲了,快出來!你以為我不知道你是陳雅麗嗦!你是不是怕我?要是你真的怕我的話,你就不會抄我的後路!”


  夏侯媛並沒有看見臥室裏有人,更沒有看見臥室裏的人就是陳雅麗,她憑一個女人的直覺斷定,裏麵一定有人而且一定是陳雅麗。她的一番話正中譚雲爽和陳雅麗的要害。


  陳雅麗怯生生地走出臥室,挪到夏侯媛麵前,忽地雙膝跪下,帶著哭腔說:“媛媛姐,對不起,雅麗有負你的深恩。”


  夏侯媛無法麵對現實,兩隻眼睛不由自主地流出了透明的液體。她恨不得狠狠地搧陳雅麗幾個重重的耳光,但她畢竟是夏侯媛,一個有理智、有修養的知識女性,她很快控製住情緒,愛恨交加地說:“雅麗呀雅麗,上天怎麽用這種方式來懲罰我啊?難道我哪裏做錯了。”


  陳雅麗可憐兮兮地跪在那裏,隻顧抽泣,一副欲言又止的樣子。


  譚雲爽決定不再當縮頭烏龜。她強打起精神,儼然一副負責任的樣子,拍著胸膛說:“算了,都是我的責任我的錯,你就別再怨雅麗了,是我勾引的她,她經不住我的軟纏硬磨才有今天這個結局,你要發作解恨,全衝著我來好了。”


  夏侯媛諷刺道:“吔!拽起來了嗦!我還從來沒見過你這樣有擔待呢!誰怨誰?我從來沒怨過任何人,怨隻怨我自己瞎了眼,過分相信了陳雅麗,怨我自己命不好,嫁了你這樣太不爭氣又太不厚道的男人。雅麗,你先出去吧,這裏暫時沒有你的事了,我要與譚雲爽說幾句話。”


  陳雅麗恨不得有道地縫鑽進去,聽夏侯媛這麽一說,慌忙站起來攏了攏頭發出門去了。


  屋裏隻剩下譚雲爽和夏侯媛。


  二人對坐在茶幾兩邊,譚雲爽呆呆的,滿臉木然,完全沒有了剛才攬責的那種勇氣。還是夏侯媛先開了口,她說:“雲爽,你是知道的,我倆的婚姻本身從一開始就是一個錯誤。還好,我們將將就就走到了今天,確實應該走到終點了,我們應該好聚好散。有了今天這樣一個結局,也是我意料中的事,不過,我還是感到多少有些意外。我現在什麽都不說了,隻請你實話告訴我,你什麽時候和陳雅麗走到一塊的?


  夏侯媛本身對譚雲爽早就沒有什麽感覺,此時此地問這些似乎是多餘的,但她不能讓陳雅麗和譚雲爽把她當成傻瓜,就是死也要死個明白。


  譚雲爽無奈,被迫平靜地坦白了事情的經過。


  譚雲爽說,當年咱倆結婚,雖然不排除父母的因素,我個人也有乘人之危的嫌疑。當時我想,盡管我和你條件懸殊很大,一度我對自己喪失了信心,打算望而卻步但一想起你的美貌,又欲罷不能,於是我以為不管采取什麽手段,一定要把你搞到手,隻要結了婚,我一心一意對你好,你就會慢慢改變心意,那樣的話,一切都會好起來。可誰知事與願違,盡管我,包括我的全家人,都把你奉為掌上明珠,一切都為你著想,希望能感化你,讓你成為真正意義上的好妻子、好兒媳、好母親。可你卻始終對我以及我的父母不冷不熱,不遠不近,不即不離。家庭生活乃至夫妻生活長期處於不正常、不和諧的狀況。我倆結婚這些年,你總是一副高高在上的樣子,拒人於千裏之外,根本沒有把我當丈夫看待,我覺得,咱倆不僅僅是沒有共同語言,你簡直就把我當成一個感情乞丐,看得出來,你根本就是心有所屬,一絲情感也沒有放在我的身上。


  開初,我隻是懷疑你和那個瘋老頭子肖千一關係有點兒說不清道不明,後來我搞清楚了,你的工作本身就是替那個肖瘋子分憂解愁,而肖瘋子僅僅是市領導的一個小小的工具而已,你們在一起就隻是喝喝酒、扯扯淡,哄麻雀下樹,為管官的官們遮遮風、擋擋雨,讓他們有足夠的精力去當官管官派官過足官癮。在這種環境下,要說你和肖瘋子有個啥,我自己都說服不了自己。最後我給自己下的結論是:無限上綱,捕風捉影。


  可是後來你辭去了公職,應聘去了天然居茶樓,後來又白手起家將天然居茶樓改造成了天然居酒樓,這下,我不得不刮目相看,重新審視你的行為了。我覺得,占據你心的人決非可以和肖瘋子同日而語。


  於是,我把小學同學陳雅麗介紹給你。


  我因為小時候身體受過摧殘,發蒙讀書時年紀偏大,而小我六歲的陳雅麗不僅僅是我的小學同學,而且我們還有親戚關係,我和她青梅竹馬一起長大。當時她母親也就是我的表姨有意和我們家搭上兒女親家,我也很喜歡她,可是我爸說我屬相是鼠,她屬相是蛇,歲數相差六歲不說,蛇是鼠的天敵,一旦結婚我將永無出頭之日,而家庭出現蛇鼠一窩也將永無寧日,嚇得我母親再也不敢言及此事。後來我才知道,父親之所以不同意這門親事,主要原因是他年輕時追求過我表姨,而當時表姨卻看不起他。


  自從陳雅麗在你身邊工作後,我就知道了你和市委辦公室那個姓王的主任關係有些不明不白。而且我跟蹤你們兩三次,孤男寡女深更半夜幽會,飯哈兒也知道你們在幹什麽。鑒於我實在不想失去你,所以我忍了又忍。


  後來我想,可能是我們天天在一起,你對我厭倦了,找個理由離開一段時間,讓距離來彌補美感,於是我要我父親利用劉雲西是他提拔起來的這種關係,在西都給我找一份工作。


  當我離開鬆山以後,我幻想著你我結婚好些年,總能夠喚起你的一些回憶,逐步對我有些許眷戀。可是內部消息說,你經常和那個姓王的在一起喝酒,並隔三差五地約會,而對我的感情進一步轉淡。失望之餘,我不得不喝悶酒。


  可抽刀斷水流更流,借酒澆愁愁更愁。那天我獨自一人喝悶酒的時候,我覺得越喝越悶,孤苦伶仃一個人在那裏直想哭,鬼使神差我就給陳雅麗打電話,約她到酒吧陪我散散心。我倆那時雖互有好感,她作為同學兼表妹,且我對她有救命之恩,她暗中幫我監視你,也隻是覺得我好可憐,願意和我湊到一起說說話談談心幫幫忙。約她出來喝悶酒也算幽會的話,這回是第一次


  夏侯媛麵色微紅,埋怨自己太大意、太小看譚雲爽了。


  譚雲爽也意識到夏侯媛的心態,並沒有做過多的解釋,而是繼續講繪聲繪色地著她自己的故事。


  真是無巧不成書,偏偏趕上了陳雅麗思念舊情心情煩惱無力自拔。陳雅麗從你那裏告假到西都散心,住在她們村來西都打工的姐妹的出租屋裏,我約她出來她就痛痛快快地來了。


  我倆坐在酒吧裏,沒有多少話說,隻是一瓶又一瓶地對著吹啤酒瓶子,結果兩人都喝多了喝醉了,渾渾濁濁就去賓館開了房間,該做的不該做的都做了,雖然我覺得有愧於你,反過來又一想,差不多,扯平了,誰也不欠誰的。


  我自責酒後衝動幹了傻事,決心下不為例,並開導陳雅麗別當真,叫她再去找一個般配的男朋友好好好過日子,我們也過各人的生活,讓這件事慢慢地淡忘。可是好景不長,我發覺你與那個姓王的藕斷絲不斷,大有緊步步升級的趨勢,趁我在西都上班的空檔,經常半夜幽會廝混。


  夏侯媛驚得兩眼直直地望著譚雲爽。


  譚雲爽衝著夏侯媛點點頭,繼續說道,別用那樣的眼神看著我,我簡直忍無可忍了。是的,我從西都回鬆山,故意先不回家,跟蹤了你倆幽會的全過程,攪亂了你們的好夢,你不會沒有感覺到吧!

  夏侯媛不由得心裏發緊。她示意譚雲爽繼續往下講。


  譚雲爽說,要奮鬥就會有犧牲,意外的事情是經常發生的。這期間不但我攪亂了你們的一場好夢,而且我這邊有出現了狀況:雅麗懷孕了!本來我和她發生關係後,雅麗明著答應我,過去的事再也不提,暗地裏卻在第二天快刀斬亂麻似的和她所有的熟人、朋友斷絕了聯係。她的懷孕肯定是我幹的壞事。她向你提出要跳槽,其實是出來找地方做流產手術。以後,我倆暗地裏保持著那種關係,心裏卻是虛的,總怕被你發現,後來我為了能經常和雅麗見麵,便去求劉雲西,把雅麗安排在他的商店上班。


  夏侯媛聽後滿臉抑鬱地說:“雲爽,我過去真的小看你了,你是天生當偵探的材料,社會沒把你放到偵探位置上確實是一大損失。而且你還是高級情聖級人物,撇開感情的東西不說,理智地思考問題,我覺得你與陳雅麗很般配,不能說你們是蛇鼠一窩,而應該讚揚你們是天造地設,龍配龍,鳳配鳳,老鼠生兒打地洞。”


  夏侯媛覺得比喻打得不太恰當,她頓了頓又說:“既然你倆好上了,就應該光明正大地對我說,我肯定會毫不猶豫地為你倆讓路。”


  譚雲爽說:“我早想和你攤牌,但雅麗堅決不讓,她說她無法麵對你,等到哪天被你抓個現行,再承認不遲。”


  夏侯媛說:“哎呀呀,真是個多情多義的男人啦,我的天!我怕哪天她又會成為你的犧牲品,因為你的用情太濫。”

上一章目录+书签下一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