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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66、鬆山查吧台

  婦聯辛主任暗暗思忖,這鄭先來安的好心,他是要為王雲卿下一步行動提供方便。不過她很明白,隻有關係很鐵的哥們兒之間才會互相掩護,說明這兩個當官的已經有獨特的交情了。想到自己與鄭先來的關係,若遇到這種情況,王雲卿會不會出麵打圓場呢?這種時候最需要鐵哥們兒的幫助,提供幽會的借口和場地。


  想到這裏,趁著大家不注意,她躲到一邊去,給清江賓館打電話,以縣政府的名義,說先前政府辦公室聯係的普通雙人間要升格,給夏侯媛安排了豪華套間。


  王雲卿隨眾人告別夏侯媛,坐車回到縣委大院他的住所。他一路盤算,鄭先來是情場老手,不動聲色地為他著想,簡直安排得麵麵俱到。他應該順水推舟才對得起朋友的苦心。可是,如果那樣的話······他不敢再往下去想。


  送走眾人,夏侯媛進了洗漱間。簡單地梳洗一番之後,她出浴的第一件事就是翻看手機。可是手機屏幕白板一個,期待的電話也沒有人打進來,她感覺房間裏有點兒冷,寬鬆的浴衣在往下滑落,她用雙手緊了緊浴衣。


  夏侯媛想,鄭先來真是個講義氣的漢子。他善解人意,提前為我安排好住宿,又故意把眾人引走。王哥如想打個馬虎眼回頭見我,也應該到了。為什麽他遲遲不來,又沒有音訊,是不是他對我不感興趣了,是不是他已經有另外感興趣的人了?


  手機、門鈴始終保持沉默。夏侯媛繼續胡思亂想。難道王哥變心了麽?不,不會,他對我那麽好,怎麽會變心呢?


  內心幾番較量,她強打起精神,拿起手機,要主動給王雲卿發短信詢問他的行蹤。


  可就在這時,門鈴再也耐不住寂寞,響起了一陣《枉凝眉》那溫柔的曲調。


  夏侯媛激動得跳起來,她滿懷激情跑著碎步去開房門,可是她的睡衣再次滑落,她來不及再去管它,隻好裸著美麗的玉體,打開房門迎接她的王哥,她要一下子撲倒在他那寬大溫暖的懷裏。


  二十年一貫製的中餐花色,讓客人覺得在鬆山大酒店的餐廳就餐毫無新意。散客基本上不來了,絕大部分的包席老客戶,也因為喜新厭舊的觀念作祟,跑到其它新開的酒樓飯店去了。餐廳經營難以為繼。


  夏侯媛決定再也不能繼續下去了。


  餐廳一定要改革。


  西都是個國際化的大都市,南來北往、東進西出的客人,市內外省內外國內外的朋友,這些年都奔著西都來。投資做生意的、求學的、旅遊的、打工的,操著各種不同語言、長著各色不同的皮膚、頭發,閃著黑眼睛、黃眼睛、藍眼睛的,高鼻子、塌鼻梁、扁鼻頭,各種各樣的老人、青年和孩子都不厭其煩地往西都湧,他們之間各有各的飲食習慣,各有各的膳食結構,光是從國內來講就有南方和北方、東部和西部,東西南北中黨政軍民學,各有各的口味。按鬆山老百姓說的“一口難合百口味”,二十年一貫製的菜譜,能行嗎?

  餐廳一定要改革,總體格局要改造,菜係菜譜要改變。


  按照夏侯媛的設想,免費自助餐規模要擴大,花色品種要增加。以此來適應南方和北方人的口味,讓入住或進餐的客人覺得總有適合他們口味的東西可吃。在此基礎上增加了西式糕點的品種和分量。經過一個多月的倒騰,基本上達到了目的,自助餐就餐率達到了百分之九十八,夏侯媛帶著餐廳工作人員、管理人員連續十幾天的試吃,假扮客人和客人們一道同吃,征求他們的意見,普遍反映情況大改觀,個個都滿意。


  為了改打破大餐廳的二十年一貫製,經過反複論證,她把原來大廚房大餐廳模式稍加改造,分灶吃飯,建成中餐館、西餐館、特色館和火鍋湯鍋館四個分館。


  中餐館主營中餐,包括生猛海鮮,館內可根據客人的要求,烹製川、京、魯、粵、湘等中國傳統菜係中的任意菜品,西餐館實際上就是肯德基的一個小分店。


  特色館的內容是烹製有西都地方特色的土產、特產菜肴,如鬆山黑雞燒香菇、鬆山板角山羊係列、鬆山雜交野豬肉係列、清江烤竹鼬、仔薑彘錦鳳翅、鬆山樹蛙龍皮燴。夏侯媛認為,特色館是個很有前景的項目,因為館內各種菜肴所選原料全都是本地或周邊區域的正宗土特產品,其烹飪方法也是西都特有的。


  比如說鬆山黑雞。據說全世界除智利阿列山的一個小山村有出產外,隻有鬆山市鬆山縣的一個小鎮,方圓二十公裏範圍內才能飼養出來的唯一的品種,該雞成雞體重最高可達五千克,全身羽毛為黑色或墨綠色,絲絹光澤,頭大冠厚,以玉米和昆蟲為食,在田野或山林裏自由放養,飼養周期為六個月至一年。味道鮮美,口感極優,據國家博物誌記載,此雞為世界稀有、中國特有、西部僅有、鬆山獨有。更為難得的是,鬆山黑雞所產的雞蛋不但個頭大,單隻重量可達65克,蛋殼全部是淡綠色,據業內人士介紹,這是因為雞蛋富含不飽和酸、氨基酸和微量元素硒在外殼上的反應。奇怪的是,將鬆山黑雞的種雞或種蛋拿到那小鎮圈外去飼養,第一代第二代看不出有什麽異樣,到了第三代第四代,所有鬆山黑雞的特征都逐漸消失,包括羽毛顏色、單隻體重、肉質口感都大相徑庭,與普通土雞毫無二致了。


  鬆山黑雞產地距西都不遠,通過高速公路僅有兩個多小時車程,每天往返一次,就可以完全保證原料的鮮活性。


  火鍋和湯鍋館其實也頗具地方特色。該館的廚師長以及廚師、服務人員全部從火鍋發祥地招聘而來,廚師長有在秦媽、劉一手、德莊、老板凳、正宗土灶等正宗火鍋店掌廚的經曆,對鍋料的配方、熬製的方法、火候了如指掌,可以集百家之長為我所用。


  大約經過一個月的試運行,餐廳的四個分館先後正式營業。營業情況頗為樂觀。


  中餐館、西餐館和火鍋湯鍋館的廚師長都是從原來餐廳的高級廚師中遴選出來的,他們對業務、環境以及食客群體都較為熟悉。而唯有特色館的經營管理權卻承包給了鬆山總店的餐廳經理何世貴。


  把特色館承包給何世貴,源自夏侯媛心裏的小算盤。她借回清江縣為夏侯文跑提職的機會,專門去天然居酒樓餐廳,征求何世貴的意見,何世貴欣然同意,他很希望去西都發展,想見見世麵,等積累到足夠的資金,再打回鬆山自己開一家大酒店。


  在此之前,夏侯媛曾經打過要何世貴承包特色館的主意,但心裏老是拿捏不準。因為她要召何世貴來西都的真實意圖,很有調虎離山的意思。上個月宮秀英對她講,何世貴技術一流,管理能力也強,就是容不得有人超過他,幾次無端地對他的副手小蔡發脾氣,甚至爭吵,究其原因是小蔡烹製的幾個特色菜接連受到顧客的誇獎,他心裏不平衡。如果把他安排在西都,在自己親自管轄之下,相信何世貴要聽話得多。


  夏侯媛琢磨,想當初鬆山天然居酒樓開業時,何世貴臨危受命,支撐起酒樓半壁天下,現在鬆山幹得好好的,忽然召進西都,如果他能痛痛快快答應下來,那麽,你好我好大家好,事情當然就好辦了。但如果何世貴拒絕西進,並且懷疑老板對他有看法,說一些要人就要人,不要人用尿淋之類的閑話,那她不但臉上難堪,而且心裏更過意不去。處理不得當,再引發些糾紛,到時朋友變仇人,那才是得不償失。所以,夏侯媛非常慎重,沒有貿然征求何世貴的意見,直到上次到清江先去。


  夏侯媛和何世貴見麵之前,曾經和他通過幾次電話。夏侯媛和他通電話的主要目的,不外乎想先直接從他口中了解餐廳的生意好壞,鼓勵鼓勵他,發揮他的長處。可最後一次通話他卻抱怨經營勢頭不太理想,手下的人不怎麽聽話。夏侯媛聽後半信半疑,以為何世貴隨便說說,或者他思想謙虛,故意找點兒不足的地方說說。她並沒有往心裏去,不過在電話裏鼓勵他別泄氣,堅持就是勝利,有事多向小鄧經理和宮總匯報。


  要不是聽宮秀英這麽說,夏侯媛還沒有考慮到更深一層去。她決定直接和他麵談,把這個問題當作大事來處理。


  她從清江驅車回鬆山,半路上她打電話對宮秀英說,我想找何世貴當麵談談,你不要告訴任何人我要回天然居來,你一人知道就行了。


  夏侯媛把愛車直接開進停車場,沒有顧得上吃飯,直奔天然居酒樓大堂,她想悄悄地進村,先去探個虛實。


  按照以往的經驗,此時正值午間十二點,是客人到酒樓去的高峰期。夏侯媛在避靜處留心觀察,開車和步行來酒樓就餐的的客人和以往差不多,她大約看了四五分鍾,確定和過去區別不大,於是,她徑直進了大堂。


  總台的小姐是新來的,不認識夏侯媛,見夏侯媛徑直來到總台,她問:“您好,請問是住宿呢還是用餐?”


  夏侯媛說:“這個時候來,肯定是吃飯舍!”


  “那請問,您幾人吃飯?要雅間嗎?”吧台小姐又問。


  夏侯媛覺得小姐態度和禮儀還過得去,她故意輕輕白了小姐一眼,給小姐造成一個錯覺:難道我在禮節方麵出錯了,這個人也太挑剔了吧,心裏這樣想行動上卻沒有任何表示,仍然柔聲地說:“您需要我的幫助嗎?”


  “來個雅間,你們還剩有幾個雅間?”夏侯媛故作傲慢之態,不削一顧地說。


  吧台小姐想了想,依然是柔聲細氣地回答道:“雅間都占得差不多了,但是,如果您確實需要,我可以為您調整一間出來。”


  夏侯媛“哦”了一聲,心裏很愉快。像雅間剩多剩少之類的問題,看似不關緊要,其實對於賓館酒樓這樣的企業來說,卻涉及到商家機密和營銷策略的大事,商場如戰場,戰火紛飛,你死我活,你知道客人是真來吃飯住宿,還是來探底?即使是臨時客串,又怎能上來就交底呢?明知有剩餘雅間而不能衝口而出剩多少剩多少,而應該先說“讓我問問看”,把客人的胃口吊起來才安排,這才是聰明之舉。夏侯媛暗暗高興,從吧台小姐的素質、言談舉止方麵,可以看出宮秀英在酒樓管理上很有一套。


  夏侯媛麵相轉為溫和,吧台小姐的表現讓她很滿意,她試探地問:“請問,你們老板是誰?他在嗎?”


  吧台小姐滿臉微笑地回答她:“我們老板她不在,如果您有事找她,我可以轉告她。不過,我們總經理在辦公室。”


  夏侯媛強忍住就要爆發的大笑,卻仍然心平氣和地問:“能請你們總經理來一趟總台嗎?就說我有要事找她。”


  “那我可要先請示她,您等著!”吧台小姐很有禮貌地說。


  電話接通了,吧台小姐很有禮貌地看著夏侯媛,意思是我怎麽給她說呢?


  夏侯媛笑了,她柔聲地說:“你叫她下來,說有個叫媛媛的女士找她。”


  宮秀英聞訊後,小步跑下樓來,老遠就興奮地叫道:“媛媛妹,夏侯老板,果真是你!我可盼你好久了。”


  吧台小姐喜出望外:“原來是夏侯老板!”驚歎之餘,臉上出現羞怯的紅暈。


  夏侯媛和宮秀英相擁而泣,好久沒見,她們心中都湧出了幾分感動。夏侯媛覺得,在西都和一大批新相識的人打交道,和鄧家佳們明爭暗鬥,勞神費力。而相當多的人向她獻殷勤套近乎,個中充滿“水”味兒,很難找到本鄉本土這種樸實和親切的感覺。


  鄉音、鄉情,讓夏侯媛動情,淚水忍不住地落在宮秀英的肩上。她動情地說:“小英姐,辛苦你了,天然居多虧有你打理,雄哥真夠義氣,是他向我舉薦了你,我真得好好謝謝你們才對!”


  宮秀英給夏侯媛遞過一張紙巾,自己也把眼睛擦了擦,動情地說:“事情做得不是你想象的那麽好,但是你相信我一定會盡力,你的事就是我的事。我們不光在大廳裏客套。先去辦公室坐坐,然後你再和何世貴談談。好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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