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前位置:萬花小說>书库>都市青春>滄海神劍> 第237章 大風起兮(調查篇)

第237章 大風起兮(調查篇)

  蘭兒借著燈火,手中的暗器赫然在目。


  那是一雙雙旋刃的菱角飛鏢,隱隱發著寒光。


  張節陵沉聲道:“如此看來,這個飛鏢定不是遊天星的了。”


  石業蘭依舊不鹹不淡,就好像已經預料到了結局。他完全沒有必要為蘭兒擔心,正如他所說,他的女兒不需要擔心。


  隻是他可能忽略了一點,不需要擔心不代表不需要關懷。


  石業蘭問道:“你看清那人的長相,或者什麽特征嗎?”


  蘭兒搖了搖頭,說道:“太黑了,我沒有看清。”


  她想了想,想到和那人短暫的交手瞬間,幾乎沒有什麽特別之處。除了那人的暗器用的很是不錯,其他似乎沒有什麽特別的地方。


  張節陵說道:“可那小子還是很可疑,隻有他的冥眼才能在黑暗之處視物,其他人未必能做到。”


  蘭兒笑道:“有些事物,未必就要看得到才能做出反應。”


  張節陵一怔,隨之哈哈一笑,說道:“老道真的是老了,腦子不靈光了。眼睛看不到,還可以用聽覺、觸感來感知。”


  蘭兒看了看周圍,疑惑道:“其他人呢?”


  石業蘭說道:“遊天星和潘鳳跟著你後麵就進來了,你沒遇到他們?”


  蘭兒微微蹙眉,說道:“沒有。”


  張節陵喃喃道:“那他們去哪了?”


  石業蘭說道:“這也難怪,這裏麵宛若迷宮,又沒有丁點燈光,容易迷失方向。”


  蘭兒點點頭,說道:“看來他們和我走的不是一條路。”


  三人邊走邊說,一路上除了回環往複的甬道,就沒見到其他東西,就連牆壁都是光禿禿的,滲漏出大片水漬。


  張節陵嘟囔道:“這地方真的能住人嗎?分明就是個監獄,能住在這裏麵的,恐怕隻有鬼了。”


  石業蘭說道:“除非他心裏有鬼。”


  蘭兒心急如焚,她在心裏不斷地呼喚著吳雪的名字,似乎隻要她不斷地念叨,他就可以在某個轉角處與她碰麵。


  這種場景,似曾相識,他們都經曆過。


  不過那次是他在黑暗中找尋她,這次,該她來尋找他的線索了。


  張節陵無不驚疑道:“沒想到裏麵竟然如此錯綜複雜,跟外麵看起來簡直大相徑庭。”


  石業蘭笑道:“在外麵看隻是一個造型奇特的碉堡,在裏麵看卻是此番光景。”


  走不多久,地上驚現一道血跡。


  那血跡還未幹透,石業蘭俯下身子,用手指撚了撚,沉聲說道:“還沒過多久……”


  張節陵舉燈望去,隻見這零零碎碎的血跡順著甬道蔓延到深處。


  蘭兒心中一緊,長長呼了口氣,蹙眉道:“順著血跡找!”


  三人邁步快行,這條血跡到了一扇門前就消失了。


  張節陵低聲道:“小心!”


  石業蘭點點頭,輕輕推了推木門,不料門卻吱呀一聲悠悠開啟。


  三人的心不由得收緊,收斂心神,預防著可能從黑暗中蹦出來的東西。


  在黑暗裏,哪怕就算是一隻老鼠,也似乎很有威懾力。


  可是沒有任何東西從黑暗中蹦出來,蹦出來的,隻有微微的血腥味。


  蘭兒皺了皺眉頭,隨著二人走了進去。


  環燈一照,這屋子的大致情況已經落入眼底。


  這似乎是一間供以休息的臥房,裏麵陳設簡單,隻有一張木板床,一個霍霍牙牙的桌子,一把椅子。


  整個屋子都很潮濕幽閉,人隻在裏麵待一會兒,一種莫名其妙的恐慌與壓抑就會襲上心頭,讓人片刻都不想在這裏久留。


  蘭兒蹲下,看了看地上的血跡,屋子裏其他地方都沒有血跡,隻有一扇牆壁邊有著幾滴未幹的血。


  張節陵訝然道:“奇怪了,血跡明明就是到了這裏,並無其他延伸,怎麽沒見到人影?”


  石業蘭皺著眉頭,就算是他,也覺得這裏實在是太過壓抑氣悶。一個人若是在這樣一個地方久住,隻能說明他的心理承受能力實在太過強大。


  蘭兒在染有血跡的牆邊端倪著,伸出修長的手指在牆壁上敲了敲,隻聽聲音很是空洞,發出“咚咚”的聲響。


  蘭兒心中一鬆,說道:“這後麵是空的!”


  石業蘭和張節陵趕忙過去,敲了敲,驚歎道:“果然如此。”


  張節陵琢磨道:“這後麵定是有個機關暗道,必然是有個機關的。”


  三人在牆壁上摸索一陣,可是手上除了因潮濕泡壞的牆皮,沒有發現有什麽東西可以活動的機關。


  三人又陷入到了死胡同,屋子裏一時陷入了沉悶。三人各自思索著,卻沒有什麽可以醍醐灌頂的頭緒。


  蘭兒心中狂跳,她自己都可以感受到,她不斷地想,雪兒哥哥獨身一人陷入黑暗的迷宮中,是怎麽脫險的呢?


  她真的希望他現在就在她身邊,可是她卻不能總是依賴於他。


  她現在也正是要尋找吳雪的蹤跡。


  蘭兒不斷地想,若是雪兒哥哥,該怎麽思考呢?


  可是越想就越是靜不下來,她心亂如麻,似乎她越是遲疑,他就越是危險,也許他已經……


  蘭兒忽然感覺心中一陣抽痛,連大氣都不敢出,沒呼吸一下,那種疼痛感就會牽連全身。


  突然生起的悲傷感讓她幾乎快要落淚。


  正如那次,他們不在一處,卻最終相見。


  那是一種巧合麽?抑或感應麽?兩人心靈上的相通,就算是隔著遙遠的距離都能察覺到彼此。


  這種說法未免太過牽強,太過玄妙,有種神秘色彩。但是她現在無比希望自己可以感受到他的存在,可是除了心中的疼痛感,就什麽都沒有了。


  一瞬間,她抽噎了兩聲,幾乎快要落下淚來。


  她忽然想到,那次,他也是承受著這樣的情緒和壓力嗎?

  跟她不同的是,那次吳雪是獨自一人陷入徹底的黑暗,她現在有著兩個人同行,還有一盞燈。


  蘭兒低垂著眼眸,阻礙著眼淚的墜落,但是她的視野已經模糊了。


  這時,石業蘭拍了拍蘭兒的肩膀,蘭兒抬起頭。他唇邊帶著笑,說道:“不要急,相信他,他可是經曆了比這起事件凶險的多的怪事。”


  張節陵也是笑道:“放心吧,說不定,他現在已經明白了怎麽回事,正在想辦法逃離這裏呢!”


  說到這裏,蘭兒心中一凜,說道:“已經過了這麽久,會不會錯過逃離的時機?!”


  張節陵、石業蘭俱是一怔,隨之笑道:“放心……放心……天隻要不全亮,我們就還有時間。”


  隻是他們笑的很勉強,蘭兒何嚐不明白,這隻不過是他們安慰她罷了。


  蘭兒長長呼了口氣,她要穩定情緒,不能急,不能躁。


  這裏一定有個機關,隻是藏的比較隱蔽。若是說隱蔽的話,他們已經把這間屋子的牆壁按遍了,除了黏黏糊糊的白青皮,別無他物。


  蘭兒環視了一眼屋子,所有東西都在這了。


  她忽然腦中電光一閃,如果那個機關不是隱蔽的,而是明顯的呢?那這樣,他們就很容易就忽略了。


  蘭兒想到這裏,有了頭緒就穩定了心神,輕輕吐出一口氣,忽然,她發現一處不合理。


  屋子裏的陳設簡單,都擺放得當,唯獨那把椅子,擺放的方方正正,可是跟桌子間的距離太過分隔,儼然不是一個適宜人坐椅伏案的距離。


  蘭兒好像抓住了一道曙光,驚喜道:“你們有沒有碰過屋子裏的東西,這把椅子?”


  石業蘭和張節陵麵麵相覷,不知道她為何喜形於色,連連搖頭。


  蘭兒立馬走到椅子邊,上下端倪著椅子,沒有什麽特別之處。


  她停了下來,想了想,凡事必有關鍵之處。


  那麽,這件事的關鍵之處在哪?


  蘭兒忽而嫣然一笑,心落回到地麵。最關鍵之處,就是距離。桌子和椅子的距離。隻有它們擺放得當,才能發揮作用。


  她抬了抬椅子,才發現搬不動,於是說道:“就在這裏了!”


  她將椅子往前一推,隻聽“咯嗒”一聲,將椅子推到了桌子前,一個恰到好處的位置。


  石業蘭和張節陵也是一笑,看來她已經找到了機關所在。


  這個機關不很高明隱匿,隻是他們忽略了眼前一些看似不可能的可能。


  一陣機括聲響,屋子猶如奔騰的車廂搖晃不止。


  一陣晃動過後,那麵染血的牆壁霍然整個都提升了起來,裏麵黑黢黢的,猶如魔鬼的巨口。


  張節陵笑道:“怪不得我們沒在牆壁上發現暗門,原來整麵牆壁都是暗門。”


  說著,三人立馬走了進去。


  這裏血跡也還有延伸,看來他們找對地方了。


  這條路並不長,很快就到了盡頭。


  這似乎是一個比較大的房間,隻是令他們恐慌心悸的是,越往裏去,血腥味就越濃,到了這間漆黑的屋子裏,血腥味達到了頂點。


  蘭兒幾乎快要作嘔,她捂著鼻子,肚子裏一陣翻騰。


  他們看不清屋子的情況。


  張節陵照了照牆壁,說道:“這裏有油燈。”


  等他點了了一盞油燈,忽而整間屋子的燈就“霍”的全部點燃了。


  整間屋子的情況盡收眼底。


  蘭兒驚恐地瞪大了眼睛,難以置信地看著眼前的一切。


  接著,她麵色一變,捂著嘴向外跑去,可是她吐不出其他任何東西,隻有酸酸的胃液。


  就連張節陵和石業蘭也是滿臉驚愕,麵前的景象太過淒慘可怖。


  隻見屋子裏麵的牆壁邊,堆著幾堆黃金,幾乎快要挨到屋頂。


  而在那山一般的黃金下麵,倒著十幾具屍體。


  他們飛濺而出的血染紅了耀眼的黃金。


  張節陵打了個冷戰,這種巨大的反差讓他都難以想象。


  “這……這是怎麽回事?!”


  石業蘭沉沉皺著眉,走到近前,挨個察看一下屍體,回來說道:“他們全是山莊內的仆人。”


  張節陵驚愕道:“全是仆人?他們怎麽會在這兒?”


  石業蘭瞥了瞥那邊,歎了口氣,說道:“他們應該是來搶黃金的,他們的口袋裏塞滿了黃金。隻是不知道是誰,將他們全部都殺了!”


  這時候從後麵傳來蘭兒的聲音:“那他們是怎麽死的?傷口是什麽樣的?”


  蘭兒眼看向一邊,她已經不敢再看一眼了。她的臉色蒼白,身體也有些微微顫抖。


  石業蘭沉聲道:“全部都是暗器所傷,每個人喉嚨或者心髒都中了暗器。死亡時間應該不超過半個時辰……”


  蘭兒問道:“是什麽樣的暗器?”


  石業蘭沉聲說道:“雙旋刃菱角飛鏢。”


  蘭兒疑惑道:“可那飛濺的血跡是怎麽回事?暗器無法造成這樣的現場。”


  張節陵長長歎了口氣,說道:“或許不是一個人作案,還有一個人。”


  蘭兒驚愕道:“還有一個人?”


  石業蘭卻搖了搖頭,說道:“他們身上都還有很深的刀傷,刀應該是短刀,可以藏在懷裏。從手法來看,是同一人所為。而刀傷應該是在他們中了暗器之時被那人分別補了一刀,確保萬無一失。”


  三人一陣沉默,是什麽人居然如此心狠手辣?


  蘭兒蹙眉沉思,但是濃厚的血腥味和淒慘的屍體卻叫她難以安心,隻感覺猶如墮入地獄。


  如果,這些仆人知道這裏藏有黃金(毫無疑問,這些黃金是趙昊天的私人秘密。),就在這樣一個關頭分搶,結果被突然趕來的人全部殺害。而那個人應該就是和襲擊自己的人是同一個人。那麽,那個人也是為了這些黃金嗎?趙昊天、翎歌、吳雪又去了哪裏?


  三人唏噓不已,眼前的一切令人心悸恐慌。


  這時候,石業蘭突然說道:“不對,不對……”


  張節陵疑惑道:“怎麽了?”


  石業蘭說道:“少了一個仆人。”


  蘭兒驚疑道:“少了一個人?”


  石業蘭點點頭,說道:“這座山莊有男仆八個,女仆六個。但是這裏隻有十三具屍體。”


  張節陵一顫,凜聲說道:“少了誰?”


  石業蘭想了想,說道:“少了那個先前一直給孫鵬送飯的女仆,春桃。”


  蘭兒歎了口氣,說道:“她受了傷,一直都還沒好,現在還在塌上修養。”


  她也不知道為何,忽然感到一陣寒意。


  如果她不受傷的話,可能這裏就要多一具屍體了。

上一章目录+书签下一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