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7章 村寨
李柏說著翻出手機晃了晃,意思是問我打不打這個電話。
我考慮了一下,決定讓他打,但卻不是打給俱樂部,而是封珩臨走前塞在我口袋裏的一個號碼,沒有署名,極有可能是他自己的號碼。
但他這麽悄不捏兒的塞在我口袋裏,顯然是不想讓任何人知道,也許那個人也包括封雷。
我想的時候,李柏已經撥通了號碼,我清楚的聽到手機裏的鈴聲,很快手機通了,裏麵卻沒有任何聲音。
李柏奇怪的看了看手機又看看我,我伸手讓他把手機給我,猶豫了一下說了句,“喂。”
誰知道電話那邊突然就掛斷了,弄的我一愣一愣的。
“啥情況,掛了?”李柏把手機拿過去看了看,突然挑眉道,“這號碼是雲南的,你說封珩會不會就是雲南人啊?”
我沒注意到這些細節,聽他這麽一說趕緊扒過去看了眼,果然顯示的是雲南曲靖,也就是說封珩就在離我們不遠的地方。
“這哥們是本來就在這兒,還是未卜先知?”我喃喃自語,仰躺在床上盯著天花板看,總覺得事情到這一步,看似順其自然,實則有人步步為營啊。
當天夜裏我是被手機鈴聲吵醒的,我從枕頭底下把手機摸出來,迷迷糊糊看到屏幕上顯示的號碼很熟悉,一下子就坐起身接聽起電話。
“喂,封珩你在哪兒,是不是也在雲南?”我一連問了兩個問題,對方隻淡淡嗯了一聲,隨後問我現在的位置,我下意識想發給他,然後就尷尬起來,這手機是借楊戈的錢買的,最便宜的老年機,連QQ都上不去。
“你稍等,我看看。。。”我手忙腳亂的翻出旅館宣傳頁,照著上麵念出了地址。
掛斷電話後,我發現自己整個處於亢奮狀態,根本睡不著,也不知道為啥這麽興奮,就蹲在床上巴巴等到天亮,李柏醒來都被我嚇了一跳。
封珩是在當天下午就到了旅館,但他沒打算住在這裏,也沒打算讓我們住在這裏,不久之後我才知道封家在當地有產業,還是一個原汁原味的農家樂。
到地方收拾好後,我就忍不住問了他一些事情,他隻給了我一句話,既來之則安之。
我半天不知道該怎麽接這句話,抓耳撓腮的,倒是李柏悠閑的很,上來就躥到人廚房裏,請求人阿姨晚上給弄點帶肉的。
在農家樂住了兩天,封珩沒有要走的意思,我實在坐不住了,直接去他房間裏堵人。
封珩沒多做表示,隨我直接闖入房間裏,我開口直奔主題,“你知道我爺爺在哪兒,你們到這裏又是要找什麽?”
羅布泊的雙魚玉佩,雲南會澤又是什麽?
“我無法跟你解釋很多,但我可以告訴你一件事,王家來人了,那麽這次進入烏蒙山的隊伍,勢必會有滅頂之災。”
我沒說話,不過臉上的表情一定是不相信,畢竟之前王律帶的那幫人實在有夠弱雞。
封珩沒多說其他話讓我相信這次的危險性,他隻告訴我說,“王律並不算王家人。”
我不明白他的意思,封珩隨後遞給我一份資料,讓我拿回去自己好好看看,三天後出發。
我沒想到我們這次要去的地方會是個充滿神秘色彩的村寨,而且這座村寨在現代化覆蓋率日益廣闊的現在,居然還能保持最純正的模樣。
穿過崎嶇的山路,我們幾乎從天亮走到天黑,才到了那個資料中提示的村寨,一眼看去,相當古老,很多地方竟然還用石塊堆砌屋子。
走到村寨大門前,一塊高大的石頭矗立在一側,上麵寫著幾個我看不懂的文字,扭頭看封珩,顯然他沒打算給我們解釋。
村寨裏的人似乎知道今天有客人到,男男女女老老少少都站在自家門口,從上到下看我們,眼神說不上熱情,也不算冷漠。
“哎,小飛,這些是哪個少數民族啊?衣服還蠻好看的。”李柏一邊偷偷看人家小姑娘,一邊低聲詢問我。
我給了他個白眼,這些人不止衣服好看,人也很好看,但我不知道這是哪個民族。
寨子裏給我們專門騰出了屋子,是個上下兩層的小樓,就在村寨中間,裏麵還養了一些雞鴨,主人是一對夫妻,兒女據說都去了外地不在家。
當天夜裏我們舒舒服服睡了一覺,之後封珩簡單告訴我們事情的大致情況。
我收到的古錢幣其實是古時候一個族群的祭祀用和象征,而這個族群如今就在烏蒙山中,他們要找的就是這個族群手中的一個青銅鼎。
再一次聽到青銅鼎我還是很驚訝的,王律在生死關頭用青銅鼎讓封珩放過他,可見這青銅鼎的重要性。
封珩還告訴我,我爺爺的目的也是一樣,但他其實並不知道青銅鼎的具體做用,這世上知道那幾個青銅鼎作用的,隻有封家人,還是少數幾個。
封珩之後獨自進了幾次山,都是淺嚐輒止,很快回到小樓中,有時候還能趕上當天晚飯。
有一次我提議他帶我去,他沒有反對,可尷尬的是,他走的路豈是一般人能走的,我在第一道坎兒就絆住了,不得已隻能看著他快速消失在山林中。
“嘿小夥子,你這麽快就回來了,今晚我當家的打了野味回來,晚上燒給你們嚐嚐。”小樓的女主人叫姡雲,我們都稱呼她為姡姐,對我們幾個,尤其是封珩,特別熱情。
我摸摸鼻子掩飾自己的尷尬,笑著說道,“姡姐,你那手藝燒啥都是美味,那我可等著一飽口福了啊。”
姡姐笑嗬嗬讓我放心,轉身回了廚房。
我上樓找了李柏,發現他根本不在房間裏,這時外麵忽然傳來一陣叫喊聲,是我聽不懂的語言,不過聽起來十分激動。
我本著有熱鬧不看王八蛋的想法,三兩步跑到窗前朝外看,就看見李柏被一個姑娘拉著,仔細看他臉上還有幾道紅印子,八成是調戲不成被打了。
我心想李柏竟然還有這膽子,不愧在部隊待過,有魄力。
倚在窗子上看了會兒,眼看事情越鬧越大,我趕緊慌忙往樓下跑,到底在別人地盤上,萬一真把事情鬧大了,難保不會影響接下來的事。
“哎哎哎,鄉親們鄉親們,出了什麽事,咱,咱別先忙著動手唄。”我一個勁兒往裏鑽,總算到了李柏跟前,感覺風暴中心就是不一樣,臉和脖子連著挨了好幾下。
帶頭的姑娘一見我也擠了進來,往後退了一步嚶嚶哭起來,那梨花帶雨的模樣,還真讓人心疼。
“小哥你別往裏摻合,這件事是這大塊頭惹下的,我們要把他押到村長那裏說說理去。”一個身材有些佝僂的中年男子滿臉憤怒,單手護在哭著的姑娘跟前,看樣子是這姑娘的家人了。
我趕緊點點頭,伸手把要說話的李柏按住,“大哥說的是,咱們有事說清楚的好,我們跟你們去見村長,大哥和這位姑娘都別激動,別激動。”
給了李柏一腳,示意他現在先別說話,這幫村民都這麽激動,可見團結之心,他要是再鬧騰,說不定連解釋都不用了,直接就給私刑了解了。
我早聽說過很多與世隔絕的地方都有自己的一套刑罰,這古寨裏的村民很可能就是這樣,萬一得罪了這裏所有人,被驅趕事小,被抓起來了解那可就事大了。
李柏不是個笨人,這時候明白息事寧人才是妥帖的,但這個息事寧人也不能把髒水往自己身上攔,否則即便留下,村民也會對我們多加提防,再有動作就得束手束腳了。
很快我們被簇擁著帶到了村長屋外,聽說村長是個年過百歲的老人,很多年前他就足不出戶了,一切村中事情都是在屋前石階上解決的。
李柏被押到了石階前,村民倒是沒讓他必須跪下,而是將他往前一推,又把那個姑娘也領了過去,所有人退到了門外朝裏喊了聲。
我覺得奇怪,這什麽意思,難道村長家的門前就是刑台?除了受審的人,別人都不能站在上麵?
不多時屋門開了,立刻周圍的人都安靜下來,我朝裏麵看去,光線十分昏暗,竟沒能看清裏麵到底有些什麽,更妄論裏麵的人。
“何事?”
蒼老的聲音從屋中傳來,像是陳年枯井中暗河裏的悲鳴,仿佛被人生生撕成碎片,破裂的讓人不寒而栗。
我悄悄的撫了撫胳膊上的雞皮疙瘩,給李柏遞了個眼色,讓他把事情說出來,就我剛才問他的結果,這件事沒理由怪到他頭上吧。
李柏清了清嗓子,還沒開口就被那姑娘給搶先打斷了。
“這人鬼鬼祟祟去了寨子後的水潭,當時我,我正在洗澡,他竟然還不回避,我罵了他兩句,他就想動手打我。”
那姑娘說著又哽咽起來,伴隨哭聲的還有周圍村民的唏噓聲,一道道鄙夷憤怒的眼神咻咻咻的射到了李柏身上,那貨頓時臉色變得十分難看。
他扭頭看了眼我,深吸一口氣說道,“姑娘,寨子後的水潭不是私人領地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