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2章 再見玉瓶
“阮小五,你今晚是什麽意思?”
道陀眯眼,強忍著怒火,滿臉寒意的看著阮小五。
“怎麽,你這賭石場做的是開門生意,難不成還要把我趕出去?”
阮小五把玩手裏的一塊翡翠把件,咧嘴露出了一抹玩味的笑容。
一句話嗆得道陀毫無反擊的餘地,的確賭石場做的是開門生意,阮小五是堂堂正正的來賭石,而且背後還有阮家,有三脈做後盾,道陀怎麽敢壞了賭石場的規矩。
“嗬嗬,隻要你有錢隨時歡迎。”
“這些不都是錢嗎?”
“我就怕你輸了沒錢給我。”
阮小五滿臉玩味的伸手指了指身邊那些成堆碼放的原石,滿是自信的話語透著張狂的味道。
道陀的臉色狠狠一沉,哢擦一下子便是握緊了拳頭,卻是沒有開口反駁。
“今晚你打算讓誰來陪我玩幾局。”
“那小子倒是有點門道,要不然羅飛咱兩在賭一次如何?”
阮小五從椅子上站了起來,伸手指著我,露出了滿臉狂熱的神情。
“就這定了,今晚你們誰輸了,老子讓他走不出這裏。”
道陀冷冷笑著,我看得出來對於幾天前被阮小五連贏幾天,丟了大麵子的事情,道陀也是一直耿耿於懷。
隻不過是礙於找不到合適的借口,道陀沒辦法向阮小五動手。
賭石場做的是開門生意,而阮小五是靠著自己的本事贏了道陀,就算道陀有能力黑吃黑,可也得顧慮阮小五身後的阮家和三脈,可如果今晚道陀能夠贏了的話,那就有了借口。
在賭石桌上,輸了賣兒賣女,用命抵債這種事情,絕對不是說說而已。
“好,老子就等你這句話。”
“怎麽著羅飛,敢不敢在賭一次。”
阮小五那個賭石頭賭的入了魔的瘋子,怎麽會在意這一次是賭命還是玩錢,隻是滿臉病態一般的狂熱死死盯著我。
那個時候我有資本拒絕了,我沒有,雖然現在道陀要靠著我去跟阮小五一決雌雄,可是說到底,我的小命還握在道陀的手裏,要我死還是要我生,隻是道陀一句話的事情罷了。
“嗬嗬,不就是賭命?”
“我羅飛接下來便是。”
我強擠出了一絲冷笑,掙脫道陀手下的押解,強忍著身上傷痕的刺疼,一步步朝阮小五走了過去。
“小子,如果你輸了,你不光會死的很慘,那個賤女人老子也會把她扔到狗窩裏。”
走到道陀身邊的時候,道陀伸手一把按住了我的肩頭,透著猙獰變態的話語,瞬間讓我緊握了拳頭。
真的那個時候我恨不得立馬殺了道陀,可是我有那個資格?
隻怕我還沒有動手,就被道陀的手下給五馬分屍了。
我沒有說話,隻是緊握著拳頭,忍著身上的刺疼,一步步走到了阮小五的對麵,停下了腳步。
“從小到大,賭石還沒有誰在我手裏逃過便宜,羅飛你算第一個。”
阮小五咧嘴露出了一口森白的牙齒,透著狂熱的話語,儼然是要你死我活的架勢。
“嗬嗬,看樣子今晚我還要在贏一次。”
在蛇哥黑石場的時候,礙於阮成明和蛇哥,而且我也沒有被徹底逼到絕路上,我可以容忍阮小五的張狂不屑甚至於折辱。
可今晚,我隻能贏,不能輸。
輸了不光我會死,阿姐魏豔玲也會死。
我可以不要這條爛命,可我不能不去管阿姐。
“嗬嗬,老子就喜歡你這種不要命的樣子。”
阮小五伸出殷紅的舌頭舔了舔嘴唇,那猙獰的模樣,像是壕無人性的惡鬼。
“你想怎麽玩,給個說法,我羅飛奉陪到底。”
阮小五冷笑著掃視了一圈賭石場,最後那森冷的眼神又重新回到了我的身上。
“這地方的石頭,沒什麽好玩的,你能在我阮小五手裏討便宜,這些石頭對你羅飛而言,也沒什麽難度。”
“我這有兩件翡翠成品,你我賭這個如何?”
聽到阮小五那句話,不知為何我的心髒狠狠顫抖了一下,總感覺空氣當中憑空多出了一絲不妙的氣味。
可不遠處有道陀那滿是殺意的眼神盯著,我能怎麽辦?
就算是知道往前走一步,就是萬丈懸崖,我也隻能咬著牙往前跨出去哪一步。
“嗬嗬,翡翠成品嗎?”
“老子跟你玩。”
我冷冷一笑,徹底放下了所有的顧慮,因為那個時候我隻剩下了孤注一擲這一條路可以走。
“有魄力,老子喜歡!”
阮小五病態狂熱的咧嘴一笑,打開了身後的背包,從裏麵掏出了兩個翡翠雕刻的花瓶。
看到那兩個花瓶,我的雙目一下子瞪大到了極限,甚至於眼珠子都跟著顫抖了起來。
因為此時此刻阮小五掏出來的那兩個花瓶,不管是用料器型還是雕工,都跟不久前蛇哥從田七、阮成玉三人手裏換來的那對玉瓶一模一樣。
兩隻通體幽綠的玉瓶,在賭石場燈光的照射下,散發著盈盈流光,那碧綠的色澤讓人看得眼熱,看得情不自禁就會心生貪念。
不遠處道陀看到那一對玉瓶,很明顯眸子裏閃過了一絲貪婪。
而我那個時候看到那對玉瓶,卻是完全僵在了原地的,大腦陷入了一片的空白。
類似於阮小五此時此刻拿出來的這對玉瓶,我在田七的手裏見過、在大金牙的手裏見過。
毫無例外,這些玉器,全都是清一色的帝王種,綠的讓人心慌。
我鑒別過兩次,壓根就看不出來什麽問題,可是阿姐卻告訴過我,不管是田七手裏的那對玉瓶,還是大金牙的佛陀像,都是贗品,都有問題。
可是問題出在什麽地方,我卻完全看出來,那一刻我才感覺到,自己向來自詡登堂入室的賭石手段,其實在真正的高手眼裏,不過是班門弄斧罷了。
“怎麽樣,羅飛你怕了?”
阮小五見我神情有些僵硬的愣在原地,咧嘴朝我露出了一抹挑釁的冷笑。
“怕?”
“我羅飛還不知道怕這個字怎麽寫!”
冷冷的回了一句,我深吸了一口氣,開始拚命的強迫自己冷靜下來。
我相信阿姐不會騙我,既然阿姐都說這玉器有問題,那麽就一定有問題。
可是問題究竟出在什麽地方,我卻半點頭緒都沒有。
可是眼前,我偏偏被逼到了隻能贏不能輸的地步上,我唯一能做的,隻是咬牙往前走。
如果說以前跟人賭石,不管是跟曼巴對賭還是跟龍川對賭,我至少還能仰仗著自己的賭石技術,結合天時地利人和找到那麽一線生機,那麽眼前那對玉瓶,就真的是讓我不知道從什麽地方著手。
“來吧羅飛,這一次老子跟你堂堂正正的賭一次。”
阮小五朝我冷冷一笑,伸手指著桌子上的兩個玉瓶,朝我做了一個手勢,意思是讓我先挑選一個。
我強迫自己冷靜下來,眯著眼聚精會神的從眼前那對玉瓶上掃視而過。
兩隻玉瓶都是帝王種的水頭,而且還是滿料滿綠的那種,燈光照射下泛著幽潭一般深邃的光澤,半點問題都看不出來。
“老天爺,希望你這一次能開眼。”
我緩緩的閉上眼睛,在心裏默默地祈禱了一句,伸手抓起了左邊的玉瓶,阮小五也跟著拿起了右邊的玉瓶。
鑒別翡翠成品的好壞真假,無非就是看水頭、看裂紋、看神韻這些。
那個玉瓶抓在手裏,入手的觸感就很溫涼,那雕刻的痕跡也很自然,摸上去很光滑,在用手電筒去照射,碧綠的色澤很通透,半點就沒有人工染色的痕跡。
越是那玉瓶完美無缺,看不出任何的破綻,我就越是覺得心驚肉跳,阮小五的神情和我差不多。
幾輪看下來阮小五也緊皺起了眉頭,眉宇間露出了一抹凝重的神情。
看到阮小五露出那般神情,我就知道阮小五的情況和我差不多。
八成是阮小五也知道那對玉瓶有問題,可是他也找不到任何實質性的證據。
至於阮小五為何會這個時候出現在道陀的賭石場,手裏還拿著這樣一個玉瓶。
那我也不得而知,時間在一分一秒的流逝著,我的心髒也在不斷朝著嗓子眼提起來,阮小五同樣是看的滿頭大汗,眉頭緊鎖。
檢查完了水色、神韻觸感之後,我深吸了一口氣,開始了最後一步,也就是查看那隻玉瓶的裂紋。
手電筒的打上去,找了很久,我才在瓶子內部找到了幾條很細微的裂紋。
那裂紋和我之前替蛇哥鑒別的那對玉瓶一般,開始很正常,是天然翡翠裂紋的走勢,可是到了後麵就透著古怪了。
原本峽穀狀一般分布的裂紋,在最後卻像是突然之間消失了一般,直接就沒入了玉瓶內部,完全消失不見,而不像是正常的那樣,緩緩的消失。
可是這能夠說明什麽問題?
換一個人來看,他絕對是百分之一百的確定這玉瓶就是帝王種的東西,價值連城。
我腦子裏全是阿姐跟我說過的話,這玉瓶有問題,可是問題出在什麽地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