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6章 瘋子
蛇哥和東森已經在開石頭的地方滿臉焦急的等候著,阮小五和阮成明則是滿臉戲謔玩味的看著蛇哥梁然,眸子裏那輕蔑挑釁的眼神,讓四周的氣氛顯得極其壓抑緊張。
“羅飛,你磨蹭什麽呢?”
見我抱著石頭從賭石棚走出來,蛇哥有些焦急的上前朝我低嗬了一句。
阮小五則是雙手環抱在胸前,斜眼看了看我,等到阮小五的眼神掃到我懷裏那塊血染半邊天的石頭之後,頓時咧嘴露出了一抹急切不屑的冷笑。
“血染半邊天,羅飛看樣子你還真是浪得虛名,真以為這樣一塊石頭就能贏了我不成?”
我抬起頭看著滿臉張狂的阮小五,淡然一笑並沒有反駁。
蛇哥和東森都是靠著礦石發家的,看石頭自然是有一些門道的,這會被阮小五那麽一說,蛇哥和東森看了看阮小五選中的那塊石頭,又看了看我抱著的那塊血染半邊天,頓時眉頭一皺。
“羅飛,你選的什麽石頭。”
蛇哥有些惱火的朝我低吼了一聲,東森眼神閃爍了幾下,也是勸我在重新挑選一塊。
阮小五和阮成明也聽到蛇哥和東森兩人的對話,下一秒鍾那阮小五便是露出了極其張狂的冷笑聲。
“羅飛,我讓你重新在挑選一塊石頭,我要你輸的心服口服。”
在說那句話的時候,阮小五臉上猙獰張狂的神情,活脫脫像是一個入了魔的瘋子。
“嗬嗬,犯不著,這石頭還沒開,誰輸誰贏現在還言之尚早吧。”
見我堅持要用那血染半邊天去對賭,阮小五露出了一抹我擺明了是雞蛋碰石頭在找死的神情。
“羅飛,你知道這場賭鬥有多重要?”
蛇哥深吸了幾口氣,強忍下了怒意。
“我當然知道,這場賭鬥如果輸了,咱們五十噸的大單子就沒了,而且還會被助長道陀、蒙丹兩人的勢力。”
我開口很平靜的回答著蛇哥的問題。
一旁的東森顯得比我還要緊張萬分,其實真的我想要這場賭鬥輸,因為這場賭鬥輸了的話,東森這個蛇哥的左膀右臂,必然是會被蛇哥興師問罪。
可如今我被牽扯到了其中,如果輸了,東森是罪魁禍首,那我也絕對逃不掉一個幫凶的罪名。
“蛇哥,那賭石棚的石頭我都看了,除了阮小五手裏那一塊,隻有這塊血染半邊天有機會。”
“我沒辦法,隻能這麽去賭。”
我深吸了一口氣,咧嘴擠出了一抹很無奈的苦笑。
隻可惜蛇哥這種人,他在意的隻是我能夠給他帶去多少利益,而不是我遇到了何種困難。
就好像是現在社會上大多數的老板一樣,他們都認為花錢請你來,需要的就是你給他們創造經濟價值,如果你說遇到了困難,他們會說我花錢請你來,如果你解決不了困難,那我要你做什麽?
殊不知很多的時候,有些困難真的不是人力能夠解決的。
“你有多大把握?”
“這個需要等阮小五那塊石頭開出來,我才能判斷。”
我說的是實話,因為現在我手裏這塊血染半邊天,要賭水頭的話,是絕對沒辦法和阮小五那塊石頭硬碰硬的,唯一的的亮點,大概就是我手裏這塊血染半邊天,相比起阮小五那塊石頭,跳色的幾率更大一些而已。
而我贏的機會,就是賭跳色,不過這也需要等到阮小五先開了他的石頭,我才知道賭跳色,究竟有幾成把握。
“阮老板,既然你們如此有信心,不如這石頭你們先開如何?”
我抬起頭,滿臉淡然笑容的看著阮成明和阮小五。
阮小五怎麽說,他給我的感覺,就好像是一個賭石頭賭的魔怔的瘋子。
而且還是那種目空一切,張狂到了極點的瘋子。
“嗬嗬不就是一塊石頭,老子先開便先開,今天讓你輸得一敗塗地。”
阮小五極其張狂的冷哼了一聲,壓根就沒有在意我的那些小九九,或者是說阮小五覺得他已經必勝無疑,什麽陰謀詭計在絕對的實力麵前,都不過是不堪一擊的紙老虎罷了。
賭石棚負責開石頭的師傅抬起頭把詢問的目光投向了蛇哥,蛇哥沒有說話,隻是點了點頭。
到了如今這一步,我沒有選擇的餘地,隻能夠孤注一擲的去賭,蛇哥也沒有辦法,他隻能夠把所有的籌碼都壓在我的身上。
得到了蛇哥的默許之後,賭石棚裏負責開石頭的師傅,這才上前接過了阮小五選中的那塊石頭。
“要怎麽開。”
“給我順著這擦兩個窗口,然後全打開。”
阮小五伸手指了指那塊石頭的暗沉變換的分界線。
阮小五雖然像是一個賭石賭的魔怔的瘋子,可有一點不能否認,阮小五的眼光很毒辣,毒辣的讓我覺得害怕。
至於我和阮小五這一次為何會選擇賭跳色的石頭,其實這跟賭鬥的規則有關係。
這一次阮小五說隻賭水頭,完全不在意這塊石頭是漲還是跌,那麽跳色的石頭,就有兩種水頭。
其實說白了選跳色的石頭來賭鬥,就是賭三次。
第一次賭整體色澤水頭、第二次、第三次賭兩部分的水頭。
賭石棚裏開石頭的師傅小心翼翼的順著阮小五選定的分界線打磨了起來。
很快第一個窗口就浮現在了眾人的視線當中。
阮成明都沒有過於緊張的神情,反倒是蛇哥和東森,特別是東森,那真的是伸長了脖子去看,我也是緊握著拳頭,滿臉惴惴不安的等著看阮小五那石頭,第一個窗口的水頭。
因為阮小五選擇在了分界線上直接打開窗口,所以這會阮小五那一個窗口,其實是能夠看到兩部分水頭。
等到車床砂輪的聲音逐漸暗淡下去之後,我看到了阮小五那塊石頭的窗口,左半部分是很通透的二分水冰種,雖然裂紋出現的很明顯,可是那水頭質地卻很是通透。
而那個窗口有半部分則是沒有出血,而是見了黃,同樣是和淺薄的黃色。
淡淡的如同是白菜心一般的淺黃色,在搭配上那二分水通透到了極點的冰種,阮小五一個窗口,幾乎就已經是鎮住了在場的大部分人。
那一刻開石頭的石頭也是眼睛微微瞪大了幾分,滿頭大汗的用餘光看著蛇哥。
蛇哥的眉頭徹底緊皺了起來,東森更加是緊皺著眉頭,滿臉不安的神色。
要說我同樣是緊張的可怕,一顆心似乎都要狂跳的直接蹦出胸膛了。
現在阮小五第一個窗口,就直接開車了白黃兩個水頭,而且很協調很通透,如果第二刀下去,那水頭色澤不變的話,那麽我能夠翻盤的幾率就更小。
“繼續開。”
第一刀就見了這麽好的兆頭,阮小五臉上那張狂得意的弧度就更加明顯了。
開石頭的師傅這會也不敢反駁,隻是繼續開了車床,小心翼翼的順著那第一刀開出來的窗口,朝著兩邊擴大著窗口的麵積。
堅硬的外殼一點點脫落到了地上,半個小時之後阮小五那塊石頭完全切了開來。
整塊石頭雖然沒出滿料,可是水頭卻是出奇的好。
整塊石頭大部分是以兩分水的白色水頭打底,在配以淺黃色的水頭,看上去極其協調美觀,那塊石頭如果用來雕刻把件手鐲的話,價格要比單純的兩分水翻一番不止。
“羅飛,現在到你了。”
旗開得勝,基本上已經掌握了大部分贏麵的阮小五,回過頭淡淡的斜了我一眼。
“羅飛,你給我爭點氣。”
蛇哥麵色極其凝重的走到我跟前,伸手拍了拍我的肩頭,語氣低沉的說了那麽一句話。
那一刻我也是完全屏住了呼吸,甚至於可以說把心髒都徹底提到了嗓子眼。
這一次賭鬥,如果我輸了,那麽即便是明天有白佚宸替我幫忙,我也很難在短時間內獲得蛇哥的重用了。
“蛇哥放心,我一定會不給咱們丟人。”
我深吸了一口氣,抱著我那塊血染半邊天朝著開石頭的車床走了過去。
阮小五見我抱著那塊血染半邊天走了過來,低下頭很輕蔑的看了一眼我手裏的石頭,很挑釁很不屑的說了一句。
“嗬嗬,我倒要看看你用這血染半邊天如何贏我。”
“騎驢看唱本,咱們走著瞧。”
我咬著牙,強忍著心中那一絲忐忑,裝作底氣十足的模樣回了阮小五一句。
在一陣張狂的大笑聲當中,阮小五離開了開石頭的地方。
“羅飛先生,您這石頭要怎麽開?”
開石頭的師傅抬起頭看了我一眼,我看的出來,他也不覺得我用這血染半邊天能有什麽贏的機會。
呼哧!
我深吸一口氣,抓起一旁的記號筆,在那塊血染半邊天上打了一個點,就在靠近那條分界帶的地方。
“順著這個點,給我來個一刀斷。”
見我打好了點,還特別強調要一刀斷,開石頭的師傅也是頓時瞪大了眼睛,很不可思議的看著我。
“羅飛先生,你確定要這麽開?”
“這一刀下去,這塊石頭就算是廢了一大半。”
我選擇的第一刀下刀的點,並沒有如同阮小五那般,直接擦著分界點開,而是選擇在了分界點更加靠近那一圈雲朵狀分布的血色外殼的地方。
而且就像是那開石頭的師傅說的那般,從這個點直接一刀下去的話,這塊石頭就算是開出了什麽好的料子,也基本上算是廢了一大半。
因為不管是黃楊綠、雪裏紅、還是白菜心,這種石頭,都需要以底色來承托跳色,而我那麽切,直接把底色給切沒了。
“就從這,一刀斷切第一刀。”
見我始終堅持,開石頭的師傅搖頭歎息了一聲,也沒再繼續跟我爭論,順著我選定的下刀位置,直接一刀就切割了下去。
哢擦一聲,那塊血染半邊天直接一分為二,我低下頭看了一眼兩個剖麵。
左半部分是很通透的兩分水冰種,而右半部分雖然也是兩分水的冰種,可在通透程度,也就是水頭上來說,要比左半部分差了一點。
“唉,可惜了這塊兩分水。”
開石頭的師傅看到一刀就出了這種水頭,也是忍不住搖頭惋惜了起來,眸子裏全都是心疼的神情。
的確如果我沒有第一刀就一刀斷,而是選擇二和阮小五的擦窗開法來下刀的話,這快石頭絕對是要漲水的。
隻不過現在我和阮小五賭鬥,賭的僅僅隻是水頭,而不是誰漲誰垮。
我相信,如果這一次能夠贏了阮小五,不要說切廢了一塊石頭,就算在廢幾塊,蛇哥也不會在意。
因為相比起那幾快石頭,五十噸的大單子,和顏麵,才是蛇哥想要的。
和那開石頭的師傅滿臉的惋惜不同,我在認真查看了一下兩個剖麵水頭的細微變換之後,那提到了嗓子眼的心髒,稍微落下去了一些,眸子裏狂熱的神情浮現了出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