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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05章 血染半邊天

  那是一塊青砂皮的石頭,外部邊緣輪廓上,還有一圈血紅的色澤,那血紅的色澤像是鮮血渲染上去的一般,呈現出雲朵的轉態慢慢朝外擴散著。


  看到這一幕,我忍不住雙眼放大了幾分,以前我老聽人說,血染半邊天,不出雪裏紅,也要出火燒雲。


  其實雪裏紅和火燒雲,大致上都是兩分水、或者是一分水的水頭,在跳色出了紅色,隻是相比起火燒雲,雪裏紅的品相更好,不管是那底色還是跳色,都要更勝一籌。


  呼哧!


  我深吸了一口氣,彎下腰幾乎是顫抖著手指輕輕撫摸著那塊血染半邊天的石頭。


  青砂皮的質地很緊密,摸上去沒有那麽順滑,略微顯得有幾分粗糙,捧在手心裏也顯得很是沉重。


  這些最直觀的感覺讓我更加緊張了起來,我屏氣凝神,幾乎是調整集中了所有的精神,手指緩緩的從那青砂皮的外殼,朝著邊緣那一圈雲朵狀分布血紅色外殼撫摸了過去。


  對於尋常人而言,不管是小塊的散石、還是大塊的原石,無非是分成青砂皮、黃沙皮這些很尋常的直觀外表。


  而且經驗眼力達不到標準的,就算是你懂得看石頭,頂多也隻能夠通過哪些最直觀的外表,判斷出那塊石頭內部的是否能夠見了龍。


  其實看石頭這東西,也講究個天賦,就像是上學的時候,數學課有的同學老師不需要怎麽講解,他立刻就能明白,而有的同學怎麽講都學不會。


  放在賭石圈,這個規則同樣適用,眼光毒辣的賭石高手,不光是可以通過哪些原石上最直觀的外表來判斷出這塊石頭見龍的幾率有多大,甚至於還能夠大概的判斷出能出幾分水的水頭,而且還能夠大致推斷出,這塊石頭切割開來,跳色的幾縷有多大。


  這東西,說起來容易,可坐起來卻是難上加難,其實說白了,不管原石第一眼看上去是青砂皮還是黃沙皮,但凡是石頭內的水頭、水色會變的,你用手指觸摸上去,外殼都會有些一些的差別。


  就好像是一塊水頭是一分水、水色是滿綠的帝王種,如果不跳色它的原石外殼,摸上去感覺應該是沒什麽細微的差別,可如果某一部分跳了色,變了種,那摸上去細微的差別句出來。


  隻不過你想要能感覺出這細微的差別,需要的不單單是絕對的聚精會神,更加需要培養那種你跟石頭之間的感應。


  第六感這種東西,說起來玄之又玄,你可以覺得它不存在,但是很多時候,真的能夠感覺出來,特別是在一些特殊的行當裏,就好像癡迷於賭的爛賭鬼,簡單一點他能夠摸的出來麻將的數字,甚至於隻需要抓到那張牌,就能到大致猜測到那是什麽牌一樣。


  等到我手指觸碰到那血染半邊天那一圈雲朵狀分布的血紅色外殼的時候,隻是一下子,手指頭便是僵硬在了那裏。


  相比起那青砂皮的外殼,那血紅色的外殼,手指觸碰上去,顯得更加粗糙,顆粒質的感覺很明顯,說白了就是質地疏鬆,並沒有那青砂皮的外殼來的緊密。


  手指尖傳來這一觸感之後,我的心髒猛地往下沉了一沉,因為那種觸感可不是什麽好兆頭。


  一般來說,手指觸碰上去,越是感覺顆粒感不明顯,裏麵的料子越是漲的可能性會大一些。


  其實那是很簡單的一個道理,去過礦上的人都知道,就連很常見的石礦,它都是分著石層來走的,上層的石頭氧化程度會大一些,質地沒有那麽緊密,而中層的石頭相對來說會好一些,最下層的石頭,則是變數最大,可能它是質地最好的,也可能因為承受的上部壓力過大,石頭內部會出現一些裂紋。


  而翡翠石礦,大致上也是這麽一個規律。


  隻不過一開始,我也不懂得這其中的門道,也沒有人教過我。


  我隻知道常說的賭石不賭場口,輸了就要睡墳場,可其實賭石不光要賭場口,還要賭石層。


  其實說白了,賭這東西,它就像是一門統計學,你做的準備工作越充分、得到的數據越多,那最後的出來的結果,就越是會無限接近正確答案。


  我強忍著心中那一絲有些忐忑的情緒,伸手抱起的那塊血染半邊天的石頭,奮力的打開手電筒,朝著那塊石頭照射了上去。


  一般而言,你在賭石街看到那些賭石頭的客人,一上來就舉著手電筒,幾乎整個人都要貼到石頭去,費力的想要通過手電筒照射在石頭上的反饋情況,來判斷石頭內部的水色,大都是剛剛入行沒多久的新手。


  雖然說那是很常見的看法,而且不管你是剛入行的新手,還是想鬼眼龍川那樣,在賭石圈子裏成名已久的泰鬥級人物,都免不了那一步。


  而且那種打光的手法,隻是用來看尋常的石頭,如果遇到像我手裏這種血染半邊天,容易跳色的石頭,打光的手法一般而言都要分成兩個步驟。


  比起尋常打光的手法,判斷鑒別容易跳色石頭的手法,要多一步大致判石層、變什麽色?如何變?能變多少的手法。


  我深吸了一口氣,把手電筒的聚光調整成了散光,隻不過那也是相對集中的光圈,光圈照射在那石頭青砂皮和血色外皮的臨界點上,我能夠很清晰的看到一條暗褐色的分界帶,那條分界帶,上部色澤相對更加朝著褐色的方向深化,而下部分則是更偏重於褐色。


  有人會問,那不過是一條暗褐色的分界帶,你能看出什麽端倪來。


  其實不然,自古翡翠就有以綠為尊的說法,要不然帝王種也不會被炒到天價。


  可是隻知道帝王種貴,卻不知道翡翠色澤的形成原因,一般來說翡翠形成綠色,主要是看它其中的鉻元素,看出綠色,知道它形成的原因,你就能夠通過這種元素的活動特性等等,來大致判斷一下石層。


  而像我手裏捧著的那塊血染半邊天,明顯是要跳色出雪裏紅或者是火燒雲的,那麽它跳色形成紅或者是黃,其實說白了就是三氧化鐵,也就是鐵鏽天長日久慢慢侵蝕到了原本是一分水或者是兩分水的底色當中去。


  以前我老覺得讀書沒用,可隨著在賭石這一條不軌路上越走越遠,我才發現很多細微的判斷,你想要比別人看出更多的東西,需要的不光是經驗眼力,還需要很龐大的理論知識來做基礎。


  就像是我手裏那塊能出火燒雲、或者是雪裏紅的石頭,它會跳色成紅、黃或者是紅褐色,那就需要出現鐵鏽,而鐵生鏽,就需要氧氣需要水。


  越是往下的石層,它越是緊密,氧氣水分都會越來越稀薄,所以在你知道這些之後,在看那石頭上暗褐色的分界帶,你就知道那青砂皮的底色,很明顯是下部的石頭,而上部那血紅色的外皮,則是上部的石頭。


  一般來說,越是往下走,陷入地層越深的石頭,它的活躍範圍小,可上部壓力大,容易出裂紋,隻不過今晚我跟阮小五賭的隻是水頭,並不需要去考慮哪些。


  可水頭跟底層的深淺同樣是有著不可分割的關係,舉個生活當中很常見的例子,你去田地裏挖一塊一半暴露在地表,常年風吹日曬一半深埋地下,常年不見風日的石頭,你能夠狠清晰的看到,上半部分的石頭是幹燥疏鬆的,而下半部分的石頭,不管當地氣候是幹燥還是潮濕,它都會摸上去感覺很溫涼,裏麵的水分很充足,而且色澤要比暴露在外的更加深一些。


  這些東西隻是我的經驗判斷,那個時候我壓根就不知道,這裏麵其實說通透,就是化學變化物理反應這些門道。


  這種定律,放在賭石這一行當,同樣是合理存在的,就好比我現在選中的那塊石頭,上半部分很明顯更加靠近地表,反應劇烈,這就注定那血色外殼下,跳出的色澤很大幾率會比下半部分青砂皮的石頭來的更深。


  而賭跳色的石頭,看啊石頭漲還是垮,能漲多少,第一要看跳的色澤,第二就要看底色。


  大概是國內根深蒂固就將就一個協調平衡。


  如果底色是很通透的玻璃種或者冰種,跳的色很淺的話,那這石頭漲不到那裏去。


  真正值錢的,就是像阮小五說的那種雪裏紅,底色如同陽春白雪一般剔透純粹,跳的色如同鮮血那般殷紅奪目。


  而我這塊石頭,比起那種層次,無疑是差了一線。


  有句話叫做一線之差謬之千裏,這句話放在賭石行當裏,特別是賭這種跳色的石頭,顯得極為貼切。


  “怎麽還沒選好?”


  “看來大名鼎鼎的羅飛,也不過如此。”


  在我還抱著那塊石頭皺眉沉思的時候,耳畔突然響起了阮小五那帶著輕蔑戲謔的聲音。


  我抬起頭,看到阮小五已經挑選好了一塊石頭。


  阮小五挑選的那塊石頭,個頭也不大,同樣是一塊散石,石頭外殼也是由很暗沉的青砂皮逐漸朝著褐色砂皮改變的。


  換句話來說,阮小五選的那塊石頭,外皮的色澤僅僅隻是從淺到深那樣變化,而且變化的不是特別明顯,協調性就出來了,賭雪裏紅、火燒雲或者是白菜心的幾率就比我那塊能直接感官上就能察覺到變化的要大的多。


  “嗬嗬,急什麽。”


  “神仙難斷寸玉,我又不是神仙,自然需要時間。”


  我淡然一笑,爭鋒相對的回了一句,阮小五很輕蔑的冷笑了一下,也沒有繼續搭理我,隻是抱著那塊石頭就出了賭石棚。


  兜兜轉轉我又挑選了整整一個小時,雖然找到了幾塊不錯的石頭,可比起那塊血染半邊天,無疑是弱了一線。


  “好,既然不能賭雪裏紅,那我就賭一個紅見雪。”


  我眸子裏泛起了一抹狠色,抱起那塊血染半邊天的石頭出了賭石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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