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1章 不欠你
“臭娘們，藏什麽呢？”
領頭的那絡腮胡緬國人，似乎是看出了蘇拉的不對勁，上前一步便是想要把蘇拉從地上給拽起來。
“諸位，聽我說一句！”
要說我對那塊帝王種的木那老廠料沒貪念的話，絕對是騙鬼的。
所以我咬了咬牙慌忙上前一步擋在了蘇拉的跟前。
“你算什麽東西？”
“給老子滾開！”
絡腮胡惡狠狠的看了我一眼，毫不留情的直接一刀朝我揮舞了過來。
我慌忙朝旁一閃，雖然避開了被一刀割開動脈的下場，可胳膊上還是被劃破了一條大口子。
鑽心的刺疼讓我的五官都擠在了一塊。
麵對眼前那群凶神惡煞的地頭蛇，蘇拉除了拚命擋住那塊老廠料之外，壓根就沒有反抗的資本。
就在我以為這一次，我和蘇拉要在劫難逃的時候。
龍川派來監視我的那個緬國人衝了進來。
“都給老子站住。”
一聲帶著殺意的怒喝驟然在木板屋裏響了起來。
絡腮胡一夥人轉過頭，立刻就迎上了黑洞洞的槍口。
“算你們有種。”
雖然是這的地頭蛇，可那絡腮胡也不是傻子，怎麽可能提著刀子去跟人家端著衝鋒槍的玩命呢。
極其怨毒的看了一眼我和蘇拉，獨眼手底下的那群地頭蛇這才轉身離開。
呼哧！
我和蘇拉幾乎是不約而同的長出了一口氣，真的那個時候我全身上下都被冷汗給打濕徹了，跟洗了涼水澡似的。
“兄弟，謝謝你。”
我抬起頭看了一眼那緬國人，我注意到他手裏沒有帶著那塊黃沙皮的石頭了。
人很難逃得過貪這一關，顯然那緬國人收了我的石頭，而且還大賺了一筆。
“我奈森不喜歡欠人情，你的那塊石頭讓我賺了，我還你一條命。”
他側頭毫無表情的看了我一眼，很現實的一句話，不帶任何的人情味可言，可對於我來說，那已經是最好的結果了。
“龍川先生已經選好了石頭，你最好快點。”
奈森朝我扔下那麽一句話，便是轉身朝門外走去，走到門口的時候他停了一下腳步，頭也不回的又朝我和蘇拉說了一句。
“那些人都是獨眼的手下，最好趕緊離開。”
聽到這句話，我忍不住抬起頭多看了奈森的背影一眼。
在緬國摸爬滾打的這些年，我認識的人不少，滿臉恭敬把我當成座上賓的也有很多。
可我知道那些人，他們全都披著虛偽的麵具，而奈森雖然同樣是因為金錢，才出手幫了我。
可真小人很多時候都要比偽君子可靠。
“蘇拉，你帶上這塊石頭趕緊走，這是我的電話。”
“等過些日子，我會去拿石頭。”
在蛇哥的黑石場當監工的那段時間，我撈了不少錢，幫田七掌眼也賺了一筆。
不過掏出五百萬之後，倒也真是徹底花光了家底。
“你不怕我帶著這塊石頭跑了？”
“我們不是朋友嗎？”
“眼睛不會騙人！”
我咧嘴笑了笑，把蘇拉時常掛在嘴邊的那句話重複了一遍。
也許真的是應了那句種什麽果得什麽因，我也沒有想到就因為我今晚的一時之舉，會給我日後留下一線生機。
蘇拉和奈森，也成了我第一批班底當中，最忠心不二的兩個得力助手。
當然這些都是後話了。
蘇拉點了點頭，我挑選了一塊品相不錯的石頭，離開了木板屋。
出了門，我就看到龍川在哪裏等著我了，奈森站在龍川的身旁，依舊是冷冷的看了我一眼。
“羅飛，今晚我就讓你知道什麽叫人外有人。”
龍川不屑的朝我譏諷一笑，我看到他腳邊放著一塊青砂皮的石頭。
那石頭也隻不過是腦袋大小，中間有一條很明顯的白色蟒帶。
那種石頭在賭石圈子裏，一般叫做白龍見水、不是帝王也是冰。
一般那種石頭都是德勒市一個叫恒田的場子出的，那恒田雖然比不上木那，可在德勒市也算是很有名氣的一個石頭場口了。
看到那塊石頭，我就知道這一次的賭鬥我算是輸了一半了。
不過我並沒有覺得輸了會丟人，一來我本就是一個無名小卒，壓根就不需要像龍川那般看重自己的羽毛。
二來今晚我算是撿了大漏，五百萬得了一塊木那老廠的滿天星。
三來，如果我今晚在僥幸贏了龍川的話，恐怕這日後的麻煩還少不了。
我記得阿姐跟我說過，在你沒有足夠的勢力之前，鋒芒太露完全就是在找死，槍打出頭鳥說的絕非是虛言。
“龍川前輩，這神仙難斷寸玉，誰輸誰贏開了石頭才知道。”
雖然我心裏已經放棄了和龍川爭鬥輸贏的念頭，可嘴上卻還得裝出一副咬牙到底的模樣。
龍川不屑的朝我冷笑了一下，便是率先朝水村村口的方向走去。
在水村村口，有好幾家專門替人開石頭的鋪子。
龍川對這裏似乎挺熟悉，他很熟絡的和一個開石頭的老師傅打了招呼，便是率先開了自己的石頭。
龍川選的那塊白龍見水，絕對算是頗為罕見的料子，懂得一些門道都看得出來，那開石頭的師傅看了一眼那塊白龍見水，也是眼眸一亮。
便開始小心翼翼的打磨了起來，我也把自己選好的石頭交給了另外一個開石頭的師傅。
我選的那塊石頭是烏沙皮、表麵上有雪花斑，電筒打上去，反射的光暈也是呈波紋一般擴散的。
這種石頭可賭性很大，一般來說都能出不錯的料子，可比起龍川那塊白龍見水，無疑是要弱了一個檔次。
這一點從開石頭的師傅對兩塊石頭的反應和切割手法就能夠看出來。
一般來說能開石頭的，都是玩石頭的行家，他們深知好的石頭，下刀的地方稍微偏差了分毫，也許就是幾十萬上百萬的損失。
很快龍川那塊白龍見水的石頭便是開了出來。
龍川的那塊石頭，雖然沒有撞大運出了帝王種，可也應了那句白龍見水、不是帝王也是冰的後半句。
兩分水的冰種，很通透裂紋也很少，絕對是大漲的料子。
那塊石頭一開出來，周圍不少過往的行人全都停下了腳步，滿臉狂熱的看著龍川。
“小子，我要看看你這石頭能出什麽東西？”
我冷冷的笑了一下，聚精會神的看著師傅切割我選中的那塊石頭。
雖然我已經看淡了這一次賭鬥的輸贏，可開石頭的時候，那種緊張忐忑的心理，是改變不了。
哢擦一聲，我的石頭被打磨出了一個巴掌大小的窗口。
讓我沒有想到的是，那窗口竟然也是兩分水的冰種，而且色澤絲毫不比龍川那塊白龍見水差，唯一美中不足的就是出了咎。
一塊石頭甭管你是帝王種、還是兩分水，隻要出了咎，價格立馬就垮了。
眼見我的石頭出了咎，龍川眼眸裏的得意更盛。
我緊握著拳頭，咬牙看著那布滿了細小裂紋的窗口。
“小夥子，這下一刀怎麽切？”
開石頭的師傅抬起頭看了我一眼。
一般來說在開石頭的時候，開石頭的師傅都會根據客人的要求來下刀，那樣即便是切垮了，也跟他們沒多大的關係。
我上前一步，拂去那窗口上的灰塵，用手電照射上去，細細查看起了那些裂紋的走勢。
賭石賭石，賭的不光是水頭、色澤，更賭裂紋，一般而言賭裂，要比賭水頭更看重運氣一些。
不過也並非是毫無規律可尋，一塊天然的翡翠玉石，一般來說出現的裂紋都是在地底下受地殼活動積壓形成了，那種裂紋往往很明顯很密集，如果燈光照射下，反射的光暈會出現細線的話，那就證明那些裂紋一直朝更深處蔓延。
這種情況下賭裂，基本上十賭九垮。
除去天然的裂紋之外，還有在後天人工搬運的過程當中，磕磕碰碰的也會讓玉石出現裂紋。
不過那種裂紋一般來說可賭性不大，因為磕碰出來的裂紋，要麽停留在淺層，要麽直接就脆了那塊玉石。
而我的那塊石頭，窗口的裂紋燈光照射下去，出現了很清晰的細線狀的光暈。
呼哧！
深吸了一口氣，我戰起了身子，朝開石頭的師傅擺了擺手道。
“第二刀不用切了，這石頭沒啥能賭的了。”
開石頭的師傅也沒有說話，隻是淡淡的看了我一眼，像他們這種人，早就見慣了爛賭鬼一刀下去當場崩潰、或者一刀下去乞丐搖身一變成了富豪的場麵。
“龍川前輩，天外有天人外有人，這次賭鬥我服了。”
挨打就要立正，你要相信夾著尾巴做人，絕對要比趾高氣揚的出頭鳥活的更長久。
見我主動低頭服了軟，龍川臉上那囂張得意的神態別提多濃鬱了。
“嗬嗬，既然認了輸，那就留下來一根手指頭吧。”
翁的一下子。
我的大腦陷入了一片空白，我抬起頭緊握著拳頭，滿臉森冷的盯著龍川。
“小子，這是我龍川對賭的規矩，輸了就得剁一根手指頭。”
在賭石行當裏，賭的興起，什麽賭手賭腳賭命的並不罕見，可這會傻子都看得出來，那什麽所謂的規矩，全是扯淡，龍川那老雜毛就是想玩我。
“龍川，做人留一線日後好相見。”
“你這麽做，王老板那邊我怕你也沒法交代。”
這會我完全就是龍川按在砧板上的一塊肥肉，要死要活不過是龍川一句話的事情。
可要讓我這麽心甘情願的被剁掉一根手指頭，我還辦不到。
“嗬嗬，羅飛你真以為王先生會為了你，跟我翻臉不成？”
龍川冷冷一笑，像是看白癡似的看了我一眼。
那一刻我的嘴角狠狠抽搐了一下，一顆心瞬間沉入了穀底。
的確現在王大陸對我客氣，那是因為我對他有利用價值。
可龍川不同，他是王大陸的心腹，除非我的利用價值能大到讓王大陸無法拒絕，否則的話，王大陸絕對不會為了我，去跟自己的左膀右臂翻臉。
“動手。”
龍川一揮手，奈森和另外一個緬國人便是抽出刀子，朝我走了過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