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5章 有恃無恐
開石頭的師傅被嚇得一臉不安，生怕這第二刀下去，蛇哥的石頭垮了，他也會被殃及池魚。
負責替蛇哥掌眼的黑瘦男子，這會也是緊張的滿頭大汗，一雙眼睛時刻不離的盯著那塊石頭。
跟在蛇哥手底下混飯吃的，誰不知道蛇哥是出了名的翻臉無情。
我也是伸長了脖子等著看結果，相比起我們所有人的翹首以盼和緊張，白佚宸那位大小姐，似乎顯得比蛇哥等人還要激動，就好像是巴不得她也上去賭一場。
我和白佚宸今晚的確是來賭石頭的，不過還要等白少爺的指令。
開石頭的機器在飛速運轉，砂輪和石頭摩擦的聲音，似乎是成了現場所有人心跳的節奏。
終於第二刀完全切了下去，替蛇哥掌眼的黑瘦男人第一個撲了上去，直接一把就推開了切石頭的小廝。
我看到那黑瘦男人抱著那塊石頭僵在了原地，然後臉上的冷汗瘋狂的往外冒。
時間仿佛是在那一刻凝固了下來，黑瘦男人踉蹌著退後了幾步，撲通一下子就跌坐在了地上，那塊不知道是價值連城還是一文不值的石頭，也滾落到了地上。
隻不過看現在那黑瘦男人的模樣，我就知道蛇哥賭的第二刀，恐怕是垮了，而且還是垮的一敗塗地那種。
蛇哥臉上的神情僵住了，片刻之後蛇哥不敢相信，或者說是不願意輕易認輸，推開跟前的幾個人，衝上去從地上抱起了那塊石頭。
賭石棚強烈刺眼的燈光下，我看到蛇哥那塊石頭，第二刀下去剖麵上密密麻麻的裂縫並沒有消失，而且還跳了色，原本的黃楊綠，變成了白紙一般的色澤，就連半點通透都談不上，完全就跟尋常的晶石沒什麽區別，這一次蛇哥的第二刀，算是垮到了姥姥家。
“哈哈，蛇哥看樣子這第二局又是我贏了。”
那中年男人絲毫不顧及蛇哥越來越難看的臉色，推著鼻梁上的眼鏡腿，緩步走到了蛇哥的跟前，隻不過那個時候那中年男人的步伐絲毫都帶著挑釁的味道。
“真刺激！”
白佚宸激動的一張俏臉紅撲撲的，我想如果不是早有計劃的約束的話，這大小姐早就衝上去自己上手了。
白佚宸看的心癢難耐，而我也同樣是有些焦急。
可沒有白少爺的指令，我壓根就不敢貿然開口，因為如果因為我的衝動打亂了計劃，白家是絕對不會對我手下留情的。
就在這個時候，白佚宸掏出手機看了一下，然後扭頭就湊到了我的耳畔。
白佚宸的身材很高挑，身材也是極其火爆，那會她身上麝香一般的氣味瘋狂的往我鼻腔裏鑽，搞得我也是渾身緊繃。
“小白來消息了，讓我們可以放手去玩了。”
白佚宸的話我壓根就沒有起疑心，隻是麵色凝重的點了點頭。
看完這一場蛇哥和那中年男人的對賭，我基本上已經能夠猜到白家的用意了。
現在蛇哥擺明了是被那中年男人給接連打了臉，而這個時候如果我能開出一塊好石頭，那必然會引的蛇哥來求我。
我一邊在心底暗歎那白家少爺一手請君入甕玩的真是出神入化，一麵也是把心髒提到了嗓子眼。
因為這一次能不能引得蛇哥來求我，就看接下來我選的石頭能不能漲水了。
可是神仙難斷寸玉，雖然對三號石場我很了解，對賭石我也有自己獨有的敲門，可我真的不敢保證能開出好的料子。
賭石棚裏有專門接待客人的小廝，而且白佚宸還是蛇哥的貴客，白佚宸發了話要選一塊石頭，很快就有賭石棚的小廝把我和白佚宸領到了一堆石頭旁邊。
“唉！”
“這塊石頭很好！”
白佚宸蹲下身子在一堆石頭裏翻找了起來，就像是女孩子狂超市似的。
我見白佚宸拿了一塊很光潔泛亮的石頭，有些無語的撇了撇嘴。
金玉其外敗絮其中說的可不光是人，賭石這行當，同樣有這個說法，那些看著就像是能出好料子的，往往水最深。
因為沒人會傻到白白給人送錢，如果有能確定出好料子的石頭，早就被賭石場自己給消化了。
“白小姐，還是我來選吧。”
雖然我心裏有些看不上白佚宸這個啥都不懂，卻偏偏還喜歡胡攪蠻纏的大小姐，可礙於白佚宸的身份，我也隻能裝著三孫子。
白佚宸側頭有些不滿的看了我一眼，不過還是點了點頭，大概她也是不想要壞了白家的發展大計。
呼哧！
我深吸了一口氣，強逼著自己把大腦給清空冷靜下來，便蹲下身子在一堆石頭當中認真審視了起來。
我看得出來這些石頭已經囤積了不少時間，雖然不久前的C貨風波過去了，可德勒市的玉石市場，還一直沒有恢複往日的火爆。
不過這也正好給了我機會，這賭石棚囤積的石頭越多，我選擇的機會就越多，相對的開出好料子的機會也就越大。
隻是粗略的掃視了一眼，我便把目光移向了旁邊那堆明顯堆積了很久的石頭。
我看得出來可能是因為市場還沒恢複的緣故，這段時間石場的產量很低，出的的一些新石頭，也大都沒什麽玩頭。
我扒拉開了那堆堆積很久的石頭，一眼就看到了一塊青砂皮的石頭。
那塊石頭大概能有個三十多公斤，體積不算大，甚至於外麵都是坑坑窪窪的，看上去就像是大路邊的沙石。
可我看到那塊石頭卻是忍不住心髒狂跳了起來。
因為我想起來在黑石場當礦工的石頭，有個完了一輩子石頭的老賭鬼跟我說過。
雨點打在石頭上，多半會滲到石頭裏去。
這句話外行人聽上去必然是一頭霧水的，其實說透了半點也不深奧。
那些看著坑坑窪窪的石頭，表麵上的坑坑窪窪很像被雨點天長日久消融出來的，這種石頭往往裏麵的料子，會很通透，水頭很好，而顏色也多半是白或者是黃，如果是出了黃白，那可就不是漲水那麽簡單了。
賭石門道千千萬，每一個玩石頭有心得的老手，都有自己的一套見解和說法。
我管這種坑坑窪窪的石頭叫做雨滴石，以前在這黑石場裏，我也見過雨滴石，而且還是天然的一條縫，裏麵的水頭很好，隻不過那個時候我隻是個苦力，即便是看到這種好石頭，也沒資格賭一次。
大概這就是所謂的命運無常吧，沒想到這一次我竟然會碰到了一塊雨滴石。
白佚宸見我滿臉狂熱的上下摸著那塊石頭，也忍不住好奇湊了上來。
隻不過等到白佚宸看到那塊石頭表麵坑坑窪窪之後，眸子裏也是閃過了一絲鄙夷。
“切，這石頭怎麽看也不像會出好料子的嘛！”
我抬起頭有些無語的看了一眼白佚宸，伸手指了指一旁的一塊紫沙皮的石頭道。
“那塊石頭我能保證出料子，不過漲的不會多。”
我指的那塊石頭，個頭不大，算是散石，成色也不錯，能出個水頭不算好的玻璃種。
“這塊石頭，一刀下去如果不出意外，能漲幾十倍、幾百倍也可能！”
我站起身拍了拍手上的灰塵，指著那塊雨滴石對白佚宸說道。
老實說如果讓我選擇的話，我絕對會選那雨滴石的。
畢竟這種石頭是很難遇到，而且玩石頭的，那個不是想著往大了賭。
隻不過我隻是一個負責掌眼，或者說是我隻是個魚餌，真正在後麵握著魚竿的是白家。
白佚宸聽完了我的話，美眸閃爍了幾下，俏臉上也露出了一抹瘋狂的神色。
“既然小白那麽信你，我也信你一次！”
“就這塊了！”
白佚宸的果決也讓我有些吃驚，原以為這等大小姐隻是養尊處優，啥都不懂還喜歡瞎指揮的初生牛犢，沒想到白佚宸做起事倒是絲毫不帶猶豫。
往後我才發現，我是真的低估了白佚宸這個大小姐，或者說是白佚宸騙了我們所有人，當然這些都是後話了。
白佚宸拍板買下了那塊雨滴石，過了稱，定了品相之後，那塊雨滴石以二十五萬的價格成交。
等到我和白佚宸帶著那塊雨滴石到了賭石棚前麵開石頭的地方，蛇哥和那中年男人之間的火藥味濃鬱到了極限。
我看到蛇哥一張臉陰沉的跟鍋底似的，而那中年男人則是滿臉的挑釁和得意，負責替中年男人掌眼的老者，眯著一雙老鼠眼。
很是高傲的掃視著蛇哥一夥人，似乎是在嘲諷蛇哥這麽大一個土霸王，手底下卻沒有一個有眼力見的人。
“幫我把這石頭開了！”
白佚宸招手對負責開石頭的師傅說了一句。
聽到白佚宸的聲音，蛇哥轉頭把視線朝我們這一邊投了過來。
蛇哥的視線隻是在白佚宸身上停留了幾秒鍾，便是落到了我的身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