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0章裝傻
楊子愛聽了，故意瞪大那雙美麗的眼睛，裝傻問道：“我跟我姐到底有多像啊？我沒見過她，你講講看，我姐到底是一個什麽樣的女人？”
她一臉純真，可是心底卻在得意地狂笑著：“白毓萱啊白毓萱，這天賜良機，我楊子愛又怎麽會放過呢？你心碎的日子來臨了，哈哈……”
高逸辰猶豫了一下，他覺得實在不能對一個已經死去的人橫加指責了。楊子凝雖然人品有問題，但是她對自己的情，卻是真的。楊子凝就算有千錯萬錯，可是對他卻是有恩的，他又怎麽能在她唯一的妹妹麵前說出實情呢？”
“她人很好。”高逸辰猶豫了一會兒，輕輕地說，“她的醫術非常好，長得也非常漂亮……”
“比我漂亮？”楊子愛手托香腮，一臉純真，“我和姐姐到底誰更漂亮一些？”
這個問題實在是不好回答。雖然她們姐妹長得非常像，但是楊子凝那種冷豔嫵媚，卻是楊子愛所沒有的。相比之下，還是楊子凝更為迷人一些。不過，在另一個女孩子麵前，實在不能這樣說，這可是會得罪人的。
“你們一樣漂亮！”高逸辰笑道，“你們長得跟雙胞胎似的，當然一樣漂亮了，哪裏分得出伯仲啊。”
楊子愛一撅小嘴，不悅地說：“你真笨！真不知道為什麽那麽多女人喜歡你？你應該說，子愛，還是你比較漂亮一些，雖然你姐姐也非常漂亮。你要明白，在一個女孩麵前，千萬不能誇獎另一個女孩好。這關係到自尊問題，難道這麽簡單的道理，你就不知道？”
此時的神態，楊子愛看起來像個不諳世事的小女孩。隻不過，這副神態，放在她那張狐狸臉上，看起來極不相配。她長的實在是太嫵媚了，和那種純真小女孩，實在有些不搭邊。
“即使是你的姐姐也不行？”聽了這話，高逸辰這才發現，自己真的不了解女人。
他隻知道不能在白毓萱麵前說其他女人的好，可是沒有想到，居然也不能在楊子愛麵前說別的女人好，甚至說她的親姐姐也不行。他覺得，這楊子愛又不是自己的女人，為什麽就不能在她麵前誇一下別的女人呢？
高逸辰看著楊子愛那雙故作純真的大眼睛，突然間覺得氣氛有些曖昧起來。
空氣中，彌漫著一股淡淡的清香。
“什麽味道，這麽特別？”高逸辰問。
“哦，這是我新研製的藥。”楊子愛的目光輕輕地瞟了一眼那半截燃燒著的蠟燭，“這藥中加了梅花，所以會有清香的味道。”
這半截蠟燭，看起來和普通蠟燭無異。隻不過，這跳躍的火焰有些詭異，隱隱散發著一縷淡淡的白煙，似乎燃燒並不充分一樣。
高逸辰用力地嗅了嗅這清香，隻覺得眼前漸漸模糊了，似乎有一層濃霧遮住了他的眼睛。
“不對……”他雖然知道這香味有問題，可是為時己晚。
這一刻，他終於相信了白毓萱的決定是正確的。對待某些人，是不能夠仁慈的，比如說楊子愛。這個貌似善良的女人帶給人的痛楚，如米飯裏的沙石一樣，給人一種意想不到的
高逸辰的身體重重地倒在地上，他茫然不知所措地看著楊子愛，聲音在微微顫抖著：“你……你到底要幹什麽？”
楊子愛邪惡地笑著，緩緩走了過來。那邪惡的目光，讓高逸辰不自覺地想起了楊子凝。他甚至暗暗懷疑，眼前的這個女人，真的是那個看起來沒頭沒腦的楊子愛嗎？
他還沒來得及聽到楊子愛的回答，就已經閉上了眼睛。不過高逸辰此時真的後悔了，他後悔不應該來楊子愛這裏，更不應該不相信白毓萱的話，一味地試圖庇護楊子愛。
看著昏迷不醒的高逸辰，楊子愛冷笑著：“高逸辰啊高逸辰，你以為我對你感興趣嗎？如果不是為了給姐姐複仇，我才不會白白讓你占這便宜呢！隻不過，為了這仇恨，要犧牲掉我跟石愷的感情……”
一想到石愷，楊子愛的淚水如斷了線的珍珠，滾滾落下。
不管她如何改變，她對石愷的感情，卻一直沒有變。雖然石愷又老又醜，可是楊子愛還是無可救藥地愛上了他。這種感情，沒有人會明白的。
其實，楊子愛也是個苦命的人，一個私生女，從小背負著太多的壓力和別人的冷眼。這種苦，是旁人無法知曉的。雖然她大大咧咧的，雖然她沒頭沒腦，可是她再笨再傻，她也看得出那嘲笑的目光。
從小到大，她一直將血緣關係看得非常重。她覺得，隻要抓住了那點血緣關係，她就能夠抓住自己的根，她就不再是一個無家可歸的孩子。這種感覺，甚至遠遠超過了她對愛情的追求。她愛石愷，這一點是毋庸置疑的。可是和那種強烈的歸屬感相比，還是這種歸屬感更重要一些。
楊子愛無比悲壯地流下了傷心的淚水。她有些絕望地仰起臉，她清楚地知道，如果這樣做，她將徹底失去她的石愷，失去那個像孩子一樣倔強可愛的石愷。
“對不起，真的對不起……”她流著淚，絕望地說，“石愷，我不是有意要拋棄你。隻不過，如果不這樣的話，你讓我一個弱女子，如何替姐姐複仇呢？現在白毓萱已經成了皇帝的女兒，高逸辰又深愛著她，我除了這個方法，又有什麽更好的辦法來打擊她呢？”
楊子愛用力地咬著那紅豔豔的櫻唇，鮮血，順著她的嘴角，緩緩流下。
她緩緩躺在高逸辰的身邊。
淚水，順著她那蒼白的臉龐，緩緩落下，浸濕了那大紅的繡枕。
窗外，大雪紛紛，鵝毛般的大雪紛紛揚揚的從天空中落了下來，讓這個肮髒的人世間，徹底覆蓋在皚皚白雪之下。
此時的塞外，冷的讓人感到恐怖。
石愷一身戎裝，目光炯炯，那如炬的目光，在黑夜裏，宛如貓頭鷹的眼睛，閃爍著異樣的光芒。
他，正守衛著邊關，在等著他的可汗和自己的心上人回來。
一想起楊子愛，那張蒼老的麵龐上，便漾起甜蜜的笑容。連走起路來，步伐都格外輕鬆，好像自己又回到了年輕的時候。
“我為什麽不早生些年呢？”一想起楊子愛那張嫩得幾乎能滴下水的小臉，他心中就開始埋怨老天爺了，“如果早生起年，能夠和她一起白頭到老，那該多好。可惜現在我頭發已經白了，而她依然綺貌玉顏，真不知道她以後會不會嫌棄我呢？”
一向自信的石愷此時也不那麽自信了，在楊子愛麵前，他覺得自己永遠都低半個腦袋。其實最主要的並不是年紀的原因，如果他娶的是另外一個青春貌美的姑娘，他根本就不會覺得自己配不上她。要知道，他可是烏蘇第一猛將啊！他想娶什麽樣的姑娘娶不到呢？
他正在風雪中思念著他的心上人，卻不知道，此時，他的心上人卻躺在了另一個男人身邊。
雪花大如席。
楊子愛將自己那柔嫩的麵龐，緊緊貼在高逸辰那寬闊的胸膛上。雖然石愷的胸膛沒有他的那麽健碩，可是她還是更留戀那個溫暖的懷抱。
“不要想他，不要想！”楊子愛一咬牙，用力地搖了搖頭，似乎要將石愷給拋到腦後。
她決定什麽都不去想，她要做的事情，就算是石愷，也不能阻攔！
“白毓萱，我要讓你肝腸寸斷！”她心中恨恨地吼道，“今天晚上，我要讓你嚐嚐失去自己最心愛人的滋味！你給我姐姐的痛苦，我要十倍還在你的身上！”
她瘋狂了。
不管她如何想忘記石愷，可是楊子愛的眼前，卻始終浮現著那蒼老的麵龐。
高逸辰靜靜地躺在床上，他對所發生的事情，一無所知……
“他怎麽一夜未歸呢？”白毓萱輕輕地披上了那件雪白的狐狸皮外套，緩緩推開了門。
剛推開門，隻覺得一股冷氣迎麵襲來，凍得她打了個冷戰。
“這到底是江南還是烏蘇啊？或者說，這裏是藍若國？”白毓萱看著那厚厚的積雪，突然間覺得這裏好陌生，她簡直認不出，這裏到底是不是江南了。
江南的冬天，即使偶爾有雪，也應該是非常小的才對啊。可是這場大雪，連屋外的一些花兒都給凍死了，簡直可以和藍若國相媲美了。
她微微皺了皺眉頭，踏著厚厚的積雪，往外麵走去。
“這一夜，他會去哪裏呢？”白毓萱漫無目的的在皇宮中走著。
此時，許多宮女太監們已經開始清理積雪了，他們凍得瑟瑟發抖，卻不得不清掃著那厚厚的積雪。
“你看到可汗了嗎？”白毓萱看到一個小宮女正在樹下掃雪，便問。
“哦。”小宮女搖搖頭，“回公主的話，沒有看到。”
這時，小春子笑嘻嘻地走了過來，陪著笑說：“公主找可汗？額……奴才倒聽一個小太監說，昨天晚上，可汗好像到禦花園去了。至於後來到了哪裏，奴才真的不知道。”
“禦花園？”白毓萱暗暗疑惑，心想，“難道，他對我已經厭煩了，不想再看到我了？寧可一個人在冰天雪地中徘徊，也不願意陪我？難道，楊子凝就真的比了塵師太的命值錢？”
她越想越氣，便徑直往禦花園中走去。
此時，禦花園的積雪尚未清掃完畢，那條青石小徑上，仍然非常滑。不過幸好白毓萱在烏蘇生活過一段時間，這才不至於像其他小宮女一樣，一不留神便摔倒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