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5章公主之間的決鬥(四)
“誰?”楊子愛本來正在出神,突然間感覺到有人拍自己的肩膀,嚇得她立刻從椅子上跳了起來。
白毓萱見她一下子跳了起來,自己反被嚇了一跳。
“你怎麽了啊,子愛?”白毓萱看著楊子愛那嚇得蒼白的小臉,緊張地問,“是不是不舒服?”
楊子愛定睛一看,原來是白毓萱,這才連忙用手拍了拍胸脯,長舒了一口氣。
“想嚇死人啊?”楊子愛一邊拍著胸脯,一邊如負釋重地長吐了一口氣,“你真是的,怎麽走路連點聲音都沒有啊?難道你不知道,人嚇人,會嚇死人的!真的!”
“人嚇人,嚇死人?”白毓萱聽了這話,臉色陡然一變。
她記起了楊子凝。楊子愛,有著一張和楊子凝一模一樣的臉龐。每當看到這張“狐狸臉”,她的腦海中,就閃過了楊子凝那冷漠的目光。
楊子凝,她身懷六甲,卻活活的被白毓萱給嚇死了!一想到這裏,白毓萱就不敢看楊子愛那純淨的目光。楊子愛非常單純,如同一塊未經雕琢的美玉,仍然保持著最原始的棱角。歲月的河流,並沒有將她衝刷的如鵝卵石一樣圓滑,她仍然個性鮮明地活在這世上,遊走在各國王室之間。
“你怎麽了?”楊子愛見白毓萱神色有異,連忙將房門關閉。
她神神秘秘地拉著白毓萱的手,故作聰明地低聲說:“你別擔心!我一定會幫你的!不管你到底是真公主還是假公主,都是我楊子愛的好姐妹!為了好姐妹兩肋插刀,我楊子愛在所不辭!”
楊子愛一邊低聲說著,一邊拍了拍胸脯,信誓旦旦地保證著。
她越是如此,白毓萱的心裏的負罪感就越是強烈。她害死了楊子愛的親姐姐,而楊子愛卻茫然不知,仍然將自己當成她最知心的朋友。想想當時在烏蘇,百合和蓮花不顧一切地逃跑時,隻有楊子愛守護在她身邊,對她不離不棄。
“謝謝你,子愛。”白毓萱的眼睛濕潤了,她緊緊握著楊子愛的手,聲音有些哽咽。
“唉呀,你哭什麽?”楊子愛有些心急,連忙伸手替她拭去臉上的淚痕,“你說說你,我們都是好姐妹,你還說這種話幹什麽?如果換成我有難,你會袖手旁觀?不都一樣的嗎?以後再說這種話,我不理你了啊!”
楊子愛沒心沒肺,可是她卻非常講義氣。隻要你對她好一分,她會十分地回報給你!她這人非常簡單,簡單的就像最清澈的一條小溪,清可見底。有時候,白毓萱甚至在懷疑,這楊子愛的腸子是不是根本就沒有彎啊,直接一根到底。
“對了……”白毓萱猛然間想了起來,“你幫忙看一下這個。”
她連忙從袖中取出那一張泛黃的紙,遞給了楊子愛。
“你看看,這個藥方是做什麽用的?”白毓萱緊張地問。
楊子愛仔細地看了一會兒,用手輕輕地撓著頭:“這藥方好奇怪啊!我從未見過如此奇怪的藥方。”
“你也沒見過?”白毓萱聽了,大吃一驚。
楊子愛雖然名氣不大,不過她的醫術,卻絕對不亞於淩嘯風和當初的楊子凝。如今,連她都看不懂這藥方,看來,那齊王果真是個神秘莫測之人。如今奇異的藥方,他又是如何而得?難道,他本人就是高手?
“你是從何得來?”楊子愛看著這張奇怪的藥方,詫異地問,“這是哪位老神仙開的藥方?我都不知道它到底是治什麽病的,這麽奇怪。”
白毓萱連忙笑了笑:“我無意間得來的,覺得好奇,便想拿來讓你看看。”
“那……”楊子愛有些尷尬地笑道,“你……能不能將這藥方給我啊。我從未見過如此奇怪的藥方,想拿來好好研究一下!”
她嘴上雖然如此說著,可是手卻已經將藥方塞進了自己的衣袖裏。她是醫者,好的大夫哪個不喜歡一些神秘的藥方?
“好啊!”白毓萱笑著說,“不過說好了,如果你知道這藥方是治什麽病的,一定要告訴我啊!”
楊子愛連忙點點頭,信誓旦旦地說:“你放心,如果我知道它到底是治什麽疑難雜症的,甚至以後有什麽其它的事情,我第一個告訴的就是你!”
“我才不信呢。”白毓萱心裏暗暗地想,“你第一個想到的肯定是石愷,又怎麽會想到我?”
其實不是白毓萱小瞧了楊子愛,以楊子愛這個性,的確是個見色忘友的家夥。雖然那石愷又老又醜,根本就算不上什麽“色”,但是楊子愛卻還是給了他一個插隊的機會,讓他成功地擠到了白毓萱前麵,將他放在自己心中第一位。
白毓萱在這裏和楊子愛說說笑笑的,而另一間屋子裏,白非煙卻如熱鍋上的螞蟻,來回在房間中走著。
“人沒找到?”白非煙冷冷地問。
藍若國國王坐在那裏,看著她來來回回地走著,冷笑道:“你就算是把地給踩爛,那個接生婆也不會把上找到的。孤王已經派人去找了,隻要她還活在這個世上,就一定能夠找到。”
雖然這裏不是藍若國,但是他要在大周找到一個人,卻不是什麽難事。更何況,又有淩嘯風相助。淩嘯風現在雖然隻是一個打敗了仗的君王,可是他在大周的情報係統,卻沒有受到任何打擊,仍然非常健全。隻不過,他不確定,事隔二十多年,那位接生的嬤嬤,是否還健在。
“那嬤嬤應該還活著吧?”藍若國國王淡淡地問。
“不知道。”白非煙搖搖頭,“本宮怎麽會知道呢?”
藍若國國王上上下下地打量了一下白非煙,冷笑道:“你看看你,現在哪裏還像個公主?好好梳洗一下,打扮的漂漂亮亮的。你再看看人家那位,簡直是國色天香,傾國傾城的。你整天蓬頭垢麵的,誰會相信你是公主才怪呢。”
“本宮可沒心情梳洗打扮!”白非煙冷冷地瞟了他一眼,“你派人殺了我丈夫,難道你要我衣著光鮮的在皇宮中招搖?搞清楚啊,本宮的丈夫死了,他死了!你們將他殺死了!”
她越說越激動,唾沫星子亂天飛舞,如同江南三春那零星小雨。
她的眼睛紅紅的,像頭發怒的獅子,美麗的眸子裏,閃爍著仇恨的光芒。
“你最好忘記這件事情!”藍若國國王冷笑道,“你想想看,你是要替你的死鬼丈夫複仇呢?還是要淩遲處死?要是讓皇上知道你在大婚時和野男人私奔的話,你們家能逃脫得了滿門抄斬的命運?”
“你少拿滿門抄斬來嚇唬本宮!”白非煙一甩衣袖,恨恨地說,“本宮才不考慮那些阿貓阿狗的死活呢。如果考慮他們的話,本宮當初就不會私奔了!”
她目光如炬,眼睛裏似乎冒著兩團火。
微風吹過,吹亂了她那長長的秀發。飄零的發絲在臉龐前飛舞著,那雙恐怖的眼睛在發絲的縫隙中閃爍著,宛若剛從墳墓裏爬出來的女鬼。
白非煙的確不在乎楚王府中的那些人,雖然那裏還有著幾個和她有著血緣關係的弟弟。可是,他們和她又有什麽關係呢?聽到楚王死了,她也隻不過難過了一會兒,可是睡一覺就煙消雲散了。至於其他人,她才不會為他們皺皺眉頭,為他們流一滴淚。相當初,她在尼姑庵受苦的時候,她的那些親人們哪個想過她呢?以至於到現在,她根本就不知道他們長的什麽模樣!
她在乎的是,她不要死,更不要淩遲處死!她吃了那麽多的苦,又怎麽可能甘心就這樣死去呢?
“你不在乎,好!”藍若國國王冷笑著,拍了拍手,“不在乎最好!不過你別忘記了,這次你隻能成功,如果失敗的話,那千刀萬剮的滋味,可是不好受的!如果楚王不是怕千刀萬剮的話,又怎麽會連最後一頓斷頭飯都不吃,在夜裏上吊自殺了呢?”
“父王真的是自殺的?”白非煙有些懷疑。
她並不了解楚王,不過她心裏卻始終有個疙瘩,也許是父女天性使然,她始終不相信楚王會自殺。
“反正是不是自殺並不重要。”藍若國國王冷笑道,“重要的是,他已經死了。就是因為你的私奔,他才會死的。你已經付出了這麽大的代價,所以說,你一定要好好活著。難道,你難道就不想過一天真正公主該過的日子嗎?如果你不繼續下去,你隻有死路一條。繼續下去,倒有可能過上神仙般的日子呢。你好好想想吧。”
他的聲音並不高,但是一席話,卻足以平熄白非煙心中的怒火。
她恨他,恨不能將他撕成碎片!可是,她不想死,她得活著!活著,才會有希望!她不想就這樣死去,不想就這樣結束自己年輕的生命!
白非煙眼中的火焰漸漸熄滅了。
“大王!”隻見一個藍若國的太監匆匆忙忙走了進來,他行色匆匆,額頭上布滿了密密麻麻的汗珠,似乎有十萬火急的事情。
他剛想說話,可是一見白非煙,馬上又緊緊閉上了嘴唇。
藍若國國王看了白非煙一眼,淡淡一笑:“沒事,說吧,公主也不是外人。”
那太監小心翼翼地看了白非煙一眼,低聲說:“剛傳來的消息,當年那位替公主接生的嬤嬤,昨天晚上突然間過世了。”
“什麽?”白非煙一把抓住了那太監的衣袖,厲聲問,“怎麽死的?”
那太監並沒有買白非煙的帳,而是看了一眼藍若國國王。
“說吧。”藍若國國王臉色煞白,他冷冷地說。
“是這樣的。”那太監戰戰兢兢地說,“今天一大早,打探消息的人說,那老嬤嬤昨天晚上突然死了。而且聽說她之前並沒有什麽疾病,隻是一大早起來,被人發現她死在床上,走的時候非常安詳,似乎是睡過去的。”
白非煙聽了,臉色一變。
“不可能這麽巧的!”她氣急敗壞地說,“為什麽剛找她,她就過世了呢?肯定是高逸辰派人殺了她的,肯定是!你說說你們,怎麽速度那麽慢,為什麽讓他們給搶了先?”
白非煙越說越激動,一把將那太監給推了個踉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