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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06章閑踏天門掃落花

  看著白毓萱那食之無味的樣子,了塵微微一笑:“出家人,飯菜都非常簡單的。如果不合施主的口味,那貧尼以後給你做點別的。”


  “不,不是的!”白毓萱連忙解釋道,“師太,我胃口不大好。其實,你做的這粥真的非常好喝的,真的!”


  她一邊說著,一邊硬是將那碗粥倒進了嘴裏。


  看著她那可愛的模樣,了塵微微一笑,目光更加溫柔了:“施主是哪裏人?”


  “京城。”白毓萱放下碗,用手背抹了抹嘴唇。


  “京城姓白的,好像不太多啊。”了塵臉上的笑容有些僵硬。


  白毓萱聽了,詫異地問:“師太是京城人?”


  “貧尼十幾年前遊曆到過京城。”了塵微笑著說,“不知姑娘的父母是誰?也許貧尼還到府上化過齋呢。”


  “哦。”白毓萱搖搖頭,苦笑著說,“不可能的。他們早已經過世了。”


  了塵臉上的肌肉更加僵硬了,她勉強笑道:“白毓萱,這個名字非常好聽,是誰給你取的?”


  她仔細打量著白毓萱那張美麗的小臉,看得白毓萱有些不大自然。


  “我爹給取的。”白毓萱連忙將目光轉到別處,她實在受不了了塵師太那火辣辣的目光,這哪裏是一個出家人該有的目光呢。


  了塵見白毓萱有些不大自然,這才回過神來,尷尬地笑了。


  “貧尼隻不過覺得你長得很像一個故人罷了,施主別見怪。”了塵嗬嗬一笑,“對了,你吃飯了嗎,廚房裏還有的。”


  “飽了,真的飽了!”白毓萱連忙說,“謝謝你,師太。對了,你先慢吃,我去掃院子。”


  她剛站起來,可是腿上的傷又在折磨著她,疼得她雙膝一軟,摔倒在地。


  “你這孩子……”了塵連忙扶起了她,母親般的責備道,“傷還沒好,你就急著幹活了。放心吧,這淨水庵雖然清貧,但是最起碼還餓不著肚子的。你休息幾天,等傷好了,你再幹活也不遲。”


  白毓萱疼得出了一身冷汗,她甚至懷疑,自己的腿到底是不是斷了。


  “貧尼還是給你換藥吧。”了塵見她疼得厲害,便彎下腰,“來,貧尼背你。”


  “不不不!”白毓萱連忙搖搖頭,“我很重的!”


  了塵微微一笑:“貧尼還是有點力氣的。你想想看,貧尼一個人在這裏住,粗活什麽的不都是一個人幹嗎?來吧,別推托了,快點換好藥,好好休息一會兒,這樣傷才好得快啊!”


  白毓萱猶豫了一會兒,還輕輕地趴在了她的後背上。


  了塵幾乎沒費多大力氣就把她背了起來,笑道:“這麽瘦啊,你還真小瞧貧尼了。”


  她背著白毓萱,像背著個小孩子一樣輕鬆的來到了房間,輕輕地扶她躺了下來。


  掀開白毓萱貼身的衣服,隻見她的雙腿膝蓋上的紗布上已經透出了鮮血。了塵輕輕地解開紗布,雖然她的動作已經非常輕了,可是還是疼得白毓萱出了一頭冷汗。那種紗布和皮肉粘連在一起又硬生生扯開的滋味,實在不好受。


  看著那血肉模糊的膝蓋,了塵微微歎了口氣,目光中全是心疼。她輕輕地在白毓萱的傷口上灑了了一層白色的粉末,並沒有替她包紮,甚至連白毓萱的衣服也沒有給放下來遮蓋一下。


  “包著的話,會更疼的。”了塵心疼地說,“你這孩子,剛才吃飯貧尼說端給你吧,你非得下床,這倒好……唉……這幾天你不許亂動了,吃喝拉撒,都得聽貧尼的……”


  “不行!”白毓萱的臉漲得紅紅的,“吃飯可以,但是……”


  要想讓一位萍水相逢之人替她端那些排泄物,她肯定會羞死的。


  “聽話!”了塵笑著說,“你多大了,還害羞?”


  “我都十七了啊!”白毓萱的臉紅紅的。


  了塵眼睛一亮,臉上露出了欣喜的神色。


  “傻孩子,貧尼都三十七了,當你娘都成了!”了塵笑道,“你還害羞什麽?”


  “可你不是我娘啊!”白毓萱非常認真地說,“再說了,我連我娘長什麽模樣都沒見過。”


  了塵聽了,詫異地問:“即使你娘走的早,難道,你家裏連她的畫像也沒有嗎?”


  “畫像到是有幾幅。”白毓萱笑道,“可是奶娘說,畫的和我娘根本就不像啊。可我問她我娘到底長得什麽模樣,她也說不清楚,隻是說很漂亮。”


  “那你娘有姐妹嗎?”了塵微笑著,“問問你娘的姐妹,也許親姐妹長得像的。”


  白毓萱輕輕地搖了搖頭。


  “其實我根本就不知道我娘有沒有姐妹,家裏還有什麽親戚。”她柳眉緊鎖,“甚至我爹那邊,我也不知道還有沒有親人。我隻知道我出生在京城,可是祖籍哪裏,根本就不清楚。有時候我都覺得,自己怎麽連個根都沒有,對自己的一切,都茫然不知。”


  了塵聽了,眼睛濕潤了。


  “那你娘叫什麽名字?”了塵含淚問,“也許貧尼還會認識。其實貧尼出家為尼,也恰巧是十七年的時間。出家前,貧尼也在京城居住的,也認識不少人。”


  “真的?”白毓萱聽了,有些詫異,“原來,我們還是老鄉啊。”


  她驚訝地打量著了塵,越看越覺得這女人不一般,這女人端莊美麗,身上隱隱透著一股貴氣。


  “我娘姓楚,名喚楚依依。”白毓萱看著了塵的眼睛,眉宇間閃過一絲淡淡的哀愁,“可惜我隻知道這麽多。她走的時候,還非常年輕。”


  “楚依依?”了塵的眼睛中閃爍著晶瑩的淚花。


  她緊緊握著白毓萱的手,仔細地打量著她,似乎要將她身上的每一個毛孔都仔細看遍。


  那彎彎的眉毛,那如星星般璀璨的眼睛,那微微上翹著的鼻子,分明就是昔日那個女孩的影子。


  “像,太像了!”了塵淚汪汪地看著白毓萱,激動地哭了起來。


  “像?”白毓萱心中一驚,連忙問,“難道,師太認識我娘?你怎麽認識我娘的,我娘到底是一個什麽樣的人啊?”


  了塵自知失態,連忙用袖子拭去了淚水。


  “其實貧尼隻是偶然見過你娘一次。”了塵一邊說著,心中一邊暗暗禱告,“菩薩,原諒弟子撒謊了。有些事情,還是不讓她知道的好。不過,弟子能在有生之年見到依依的女兒,就算是死也瞑目了。”


  白毓萱欣喜地握著她的手,她想了解關於生母的一樣。其實她對自己身世,知道的比別人多不了多少。白家是從哪來到京城的,又有什麽親戚,她都一概不知。有時候,她覺得自己到底是不是從石頭縫裏鑽出來的,怎麽連個親人都沒有呢?

  了塵含淚笑著說:“當時貧尼還未出家,平時喜歡去廟裏燒香。當時你娘懷孕了,去燒香還願。當時貧尼被你娘的美貌所震憾,後來才知道,她是白府的夫人,名喚楚依依。其實你跟你娘長得很像的,真的!”


  “真的?”白毓萱有些懷疑地摸著自己的臉龐,不禁想起了掛在家裏的那幅畫像。


  她清楚地記得,自己和畫中女子真的好像。可是,為什麽奶娘偏偏說不像呢,難道,她在故意隱瞞著什麽?難道,自己的身世,真的藏有一個天大的謎團?


  “可是,我娘是哪裏人呢?”白毓萱有些糊塗了,“她不是京城人氏吧?要不然的話,怎麽我在京城連個親人也沒有。”


  其實這個問題,她考慮過不下千遍,也問過奶娘,可是仍然一無所獲。


  了塵微微笑著,輕輕搖了搖頭。


  “貧尼隻知道這些。”她微笑著,“不敢妄加評論。不過貧尼和你娘有過一麵之緣,我們二人也算有緣了。所以呢,你就安心在這裏住下。等傷好了再做打算吧。”


  白毓萱微微歎了口氣,她又能有什麽打算呢?


  “我想剃度。”她的目光黯淡下來,“師太,既然我們二人有緣,那你就收留下我吧。我會洗衣做飯,一切粗活我都會做的,保證不會給你添任何麻煩的。”


  了塵歎了口氣:“等你傷好後再說吧。你在這裏住多久都可以的,隻不過,剃度一事,貧尼不會輕易答應的。如果你為了逃避紅塵俗事遁入空門,那是對佛祖的不敬。等你考慮清楚了再說吧。”


  她說完,便站了起來,徑直到菩薩麵前燒香念佛去了。


  菩薩慈眉善目,端坐在大殿中央。紅紅的燭光,映紅了它那泥塑的臉龐。


  了塵一邊敲著木魚,一邊低聲誦經。淚水,順著她那光潔的麵龐,滾滾滑落。


  “菩薩,謝謝您,我終於見到了依依的女兒了!”她無聲地哭泣著……


  日子一天天過去,在了塵的精心照料下,白毓萱腿上的傷已經結痂了。雖然不能幹太重的活兒,但是下床行走是沒問題了。不過,她仍然堅持打掃庭院,不想在這裏白吃白住。別看她是個騙子,可是對她好的人,白毓萱是絕對不忍心騙他們的。


  她輕輕地打開那扇破舊的木門,拿著那柄掃帚,輕輕地掃著庵門外的小路。這是一條青石鋪的小路,由於常年沒有人來過,青石上,已經布滿了綠色的苔蘚。這些苔蘚的生命力極為頑強,不管條件有多麽堅苦,仍然不屈不撓生存著。


  “活在這世上,到底又有什麽意思呢?”看著縫隙中的青苔,白毓萱心中暗暗地想,“真羨慕你們,連生活在這這小小的縫隙中都那麽知足,為什麽我卻沒有了活下去的勇氣呢?”


  沒心沒肺的白毓萱,第一次覺得活在這世上也是一種痛苦。一個連姓名都不知道的男人,那個自以為是的男人,將她徹底摧毀了。


  不遠處那鬱鬱蔥蔥的樹林中,一雙眼睛正在緊緊地盯著她。


  白毓萱渾然不知,仍然一瘸一拐地在庵門口打掃著。此時,她已經換了一身了塵師太的幹淨衣服,一頭柔順的秀發隨意披在身後,不施粉黛,看上去別有一番韻味。


  高逸辰的眼睛濕潤了,他看著她那一瘸一拐的樣子,非常心疼。


  “對不起。”他心中愧疚不己,暗暗地想,“我真的不想傷害你的。其實,我何嚐不想將你留在身邊,隻不過,隻不過我過不了自己內心的那一關!我曾發誓隻愛毓萱一個人的,可是,我的愛,明明被你給分走了一半……毓萱死得那麽慘,我又怎麽可以在這裏和你卿卿我我呢?”


  白毓萱認真地打掃著,連每一個縫隙都掃得幹幹淨淨。其實她並不是一個有潔癖的人,連當初住在家裏時,白府也被她和倩雪弄得亂七八糟。可是,為了能夠留在淨水庵,她下定決心,一定要幹好每一件事情。


  春日那和煦的陽光柔柔的灑在她的身上,那纖瘦的身影,看起來格外輕盈美麗。


  她一邊掃著,一邊唱著小曲:“翠鳳毛翎紮帚叉,閑踏天門掃落花。您看那風起玉塵沙。猛可的那一層雲下,抵多少門外即天涯。您再休要劍斬黃龍一線兒差,再休向東老貧窮賣酒家。您與俺眼向雲霞。洞賓嗬,您得了人可便早些兒回話;若遲嗬,錯教人留恨碧桃花……”


  白毓萱的聲音非常好聽,但是唱的確實不怎麽樣,根本就不在調上。


  “唉……”高逸辰微微皺了皺眉頭,“唱的什麽啊,怎麽那麽難聽?”


  其實那天晚上,他一直悄悄跟在白毓萱身上。看她一次次跌倒,他一次次想伸手扶她,可是又一次次猶豫了。直到她到了淨水庵,這才將懸著的心放下了。


  “出家人都慈悲為懷,她不會有事的。”高逸辰心中暗暗地想。


  了塵師太緩緩走了出來,看著白毓萱那認真的模樣,微微一笑。


  “好了,別掃了!”了塵微笑著,“你看你,傷剛好一點點就閑不住了。”


  白毓萱連忙笑道:“好了,我已經掃好了,我這就去劈柴去!”


  她拄著掃帚,一瘸一拐地走了回去。


  看著她那嬌弱的背影,高逸辰的臉上露出了一絲淡淡的哀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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