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6章私奔

  “你聽孤解釋啊!”高逸辰見狀,連忙上前擋在前麵,滿臉焦急,“你別衝動,那是意外。那天晚上……”


  “我不想聽你們之間的事情!”白毓萱緊緊地拉著淩嘯風的手,衝高逸辰吼道,“你討厭別人騙你,我也討厭別人騙我!”


  她說著說著,忍不住大聲哭了起來。


  “我是以前騙過你,可是自從跟了你後,我可是半句假話都沒說過啊!”白毓萱越想越委屈,哭成了淚人,“而你呢?天天甜言蜜語的,結果連我的丫頭都偷偷的勾搭上了!我是不賢惠,你休了我啊,你愛娶多少女人都和平沒關係,何苦這麽偷偷摸摸的嗎?我白毓萱沒那麽偉大,能忍受自己的丈夫天天抱著別的女人睡覺!”


  淩嘯風那漂亮的眉頭微微動了動。


  “走!”白毓萱絲毫沒有理會高逸辰眼中的淚水,她一把推開了高逸辰,拉著淩嘯風的手,徑直往帳篷外走去。


  汗血寶馬,如一道紅色的閃電,在草原上馳騁著。


  瑟瑟的秋風,風幹了臉上的淚痕,卻無法讓她那流血傷口愈合。


  “回來……”高逸辰騎著白馬,瘋狂地在後麵追趕著,“淩嘯風,你這混蛋,你給我滾回來!”


  他一邊流著淚,一邊快馬加鞭追去。


  “毓萱,毓萱,你留下來啊,留下來啊!”他心中暗暗地呼喊著,“那都是倩雪故意設的局啊,你怎麽就不相信孤呢?在孤的心裏,從頭到尾隻有你一個的。如果不是倩雪故意的,孤怎麽可能會多看她一眼?”


  白毓萱緊緊地抓著淩嘯風的衣襟,無聲地抽泣著。她渾身微微顫抖著,好像一隻受了驚嚇的小鳥。


  淩嘯風見狀,故意放慢了速度。


  “你敢再追過來,我就從馬上跳下去!”白毓萱見高逸辰越來越近,歇斯底裏地大聲吼道,“滾,給我滾開!我發誓,這輩子都不要再見到你!”


  她一邊說著,一邊試圖跳下馬。


  “坐好了!”淩嘯風連忙將她擁在懷中,緊張地說,“別鬧!摔下去可不是鬧著玩的!”


  高逸辰見了,不得不放慢了速度。


  太陽漸漸升起來了。


  美麗的草原上,飄浮著一層乳白色的薄霧。


  天非常冷。


  奔波了一夜,人也乏了,馬也累了。


  淩嘯風生起了篝火,並將衣服輕輕地披在白毓萱的身上。


  高逸辰坐在不遠處,靜靜地看著他們。


  白毓萱抱著雙膝,兩隻美麗的大眼睛腫得像桃子一樣。


  “如果後悔了,現在回去還來得及。”淩嘯風看著木頭般的白毓萱,輕輕地說,“自古以來,哪個君王不是三妻四妾的呢。那些平民小戶,他們是沒有能力,如果養得起,那些男人也會娶好幾個老婆的。”


  “你也會,對嗎?”白毓萱的眼睛緊緊地盯著那團跳躍的火焰,幽幽地問。


  淩嘯風微微一笑:“孤王娶多少個女人,你會介意嗎?你介意的,隻是他一個人而己。回去吧,他就在那裏。”


  “你是不是擔心帶著我走,走不出烏蘇國啊!”白毓萱冷嘲熱諷,“你妹妹還沒見呢,隨從也在那混蛋手裏,邊境上還有石愷,你……”


  “如果你覺得孤王是害怕了不敢帶你走的話,那麽我們馬上就走。”淩嘯風用一根枯木輕輕地撥弄著火,“我淩嘯風既然敢帶你走,就有把握能走出這烏蘇大草原。”


  白毓萱聽了,疲憊地點點頭。


  “好,我跟你走。”白毓萱淡淡地笑著,“如果你不嫌棄我已經是殘花敗柳,又不能生育,那我以後就永遠留在你身邊。”


  淩嘯風看著她那蒼白的小臉,淡淡一笑。


  他緩緩地抬起手,輕輕地替她捋了捋幾縷調皮的秀發。


  白毓萱沒有拒絕。


  “走吧。”淩嘯風站了起來,像是對自己,又像是在對高逸辰說,“是你的,永遠也跑不掉的!”


  高逸辰見他們站了起來,自己也默默地跟在身後。


  一路上,他們的速度都非常慢。連淩嘯風胯下的那匹汗血寶馬都有些鬆懈了,懶洋洋地邁著步子,好像在郊遊一樣。


  高逸辰也沒有加速,他隻是不緊不慢地跟在他們後麵,一直跟到了烏蘇和西涼的邊境。


  石愷詫異地看著他們,他有些搞不懂,高逸辰的女人,為什麽會在淩嘯風的懷中呢?


  “這小子膽子可真大啊!”他暗暗地想,“他也不怕因為一個女人弄得兩國開戰!”


  他剛想阻攔,隻聽高逸辰冷冷地說:“放他們過去。”


  石愷聽了,不明白這些年輕人到底在搞什麽鬼。難道,白毓萱被淩嘯風那小子給挾持了?聽說淩家的奪命銀針非常厲害,莫不是她中了奪命銀針?

  淩嘯風微微一笑,策馬而去。


  烏蘇國的大草原,被他們徹底甩在了身後。


  就在踏出烏蘇草原的那一刹那,白毓萱突然間覺得心空蕩蕩的,好像遺失了什麽東西一樣。


  她知道,她遺失了她的心。她的心,永遠的留在了那片美麗的大草原上。


  西涼王宮。


  雖然已經是秋天,但是西涼國的溫度明顯比烏蘇國要溫暖一些。


  秋色蒼茫人欲醉,寒香冷落蝶先知。


  王宮中,處處盛開著大朵大朵的菊花。秋風中,那美麗的菊花在微微搖曳著,顆顆晶瑩剔透的露珠,仿佛是離人的眼淚。


  美麗的黃葉,如同一隻隻金色的蝴蝶,在秋風中盤旋著,似乎不願意落下。也許它知道,一旦落到大地的懷抱裏,它的一生,就要從此畫上句號了。


  白毓萱臉色蒼白,看著那大簇大簇的菊花,她采了一大捧。


  陽光溫柔而明媚,輕輕地撫摸著她那裸露著的肌膚。她輕輕地嗅著菊花的清香,不禁吟道:“芳熏百草,色豔群芳,在幽愈馨。”


  淩嘯風站在菊花叢中,遠遠地望著,望著那個如露珠一般美麗清純的女孩。也許,她算不上是什麽國色天香,可是她身上那份難得的幹淨,卻是許多女子不曾有過的。


  他知道,她不開心,她的心裏,仍然記掛著那個男人。


  “唉。”他微微地歎了口氣,心中暗暗地想,“高逸辰啊高逸辰,你搞哪個女人不好,偏偏搞的是倩雪,那個傷她最深的壞女人!你這樣,讓她怎麽去原諒你呢?”


  白毓萱正在嗅著那花香,猛然間發現,淩嘯風正站在不遠處,便微笑著走了過去。


  “你什麽時候來的,我怎麽一點都沒聽見?”她微微地笑著,宛若清晨那最美麗的一縷霞光。


  淩嘯風微笑著說:“來了好長一段時間了,隻不過你在那裏低頭思故鄉罷了。”


  “故鄉?”白毓萱乍聽到故鄉兩個字,腦海中閃過的並不是江南那朦朧的煙雨,而是那片一望無垠的大草原。


  “對了,有件事情,孤王地想想問你。”淩嘯風的眼中閃過了一絲異樣的神色,“你不是叫白非煙嗎?為什麽那天你自稱‘白毓萱’呢?白毓萱是誰?”


  白毓萱尷尬地笑著,順口編道:“毓萱是我的乳名,我討厭白非煙這個名字。如果我還是白毓萱的話,仍然可以過著無憂無慮的生活;而做白非煙呢?就得去和親,得麵對無數的煩惱。”


  淩嘯風聽了,並沒有懷疑。他知道,楚王不喜歡非煙公主,自幼被寄養在尼姑庵。不過他做夢也不會想到,眼前的這位公主,是個假貨。


  “那以後,孤就叫你毓萱吧。”淩嘯風笑道,“這個名字比非煙好聽多了。”


  白毓萱聽了,勉強笑了笑。


  毓萱,在這世上,好像隻有高逸辰這麽叫過她。


  此時,高逸辰正在死死地盯著哭成了淚人的倩雪,恨不能將她剁成肉醬,扔到草原上喂狼去!他恨透了眼前這個女人,恨不能用盡世上所有的酷刑,將她折磨至死。


  “可汗,我錯了,我錯了!”倩雪哭成了淚人,苦苦哀求著,“我不該害公主的!可是,您和公主都說過,隻要我承認了,就放我一條活路的!”


  “孤不會殺你的!”高逸辰眼睛通紅,咬牙切齒地說,“孤要讓你活著,求生不得,求死不能!像你這種惡毒的女人,早該千刀萬剮了!如果不是看在你家公主的麵子上……”


  “您明明知道,她根本就不是什麽公主,為什麽還那麽喜歡她?”倩雪一掃臉上的柔弱,倔強地站了起來,“我倩雪到底哪裏不如她?她是個騙子,大周京城街頭人人喊打的女騙子,就值得您對她如此死心踏地?”


  高逸辰臉一沉,目光一冷。


  “她是假的,你也不是真的!”他緩緩走到倩雪麵前,陰森恐怖地說,“她要是有三長兩短,孤敢對天發誓,一定將你剁成人彘,丟到茅廁去!”


  “來人!”高逸辰提高了聲音。


  剛剛被釋放出來的阿永像隻卷毛狗一樣的衝了進來。


  “將她送到辛者庫,以後專門洗馬桶!”高逸辰眼中閃著殺機,恨恨地說。


  此時,阿永已經知道了一切都是倩雪搞的鬼,這才讓自己吃了那麽多的苦,便煽風點火:“那太便宜她了!可汗,奴才被關在牛棚裏吃了那麽多的苦,公主又被她給氣跑了,這事不能就這樣算了!”


  “那你說怎麽辦?”高逸辰問。


  他也覺得,此事阿永也受到了傷害,也該讓他出口惡氣。


  “簡單!”阿永邪惡地笑道,“白天讓她刷馬桶,晚上關在牛棚!”


  “什麽?”倩雪驚得眼珠子都差點掉了下來。


  阿永恨恨地瞪了她一眼,罵道:“還沒完呢!給她吃狗剩的飯菜,喝豬……”


  “好了,你安排吧。”高逸辰冷冷地說,“如果不夠狠的話,孤就找你算帳了。”


  阿永聽了,哈哈大笑起來:“放心吧,可汗,這種小事,您放心!”


  高逸辰是放心了,可是倩雪的心卻提到了嗓子眼兒。她虛弱無力地癱軟在地,不知道自己是否能看得見明天的太陽。阿永花樣百出,她那副小身子骨兒,又如何承受得了呢?

  夜,悄悄來臨。


  燭光搖曳,香氣襲人。


  淩嘯風坐在案前,目光落在手中的一封書信上。


  他的相貌十分英俊,眉清目秀,渾身上下散發著極為儒雅的氣息。可是,這儒雅之中,卻又隱隱透著一股剛毅。他的眼睛,如夜空中最璀璨的星星,讓人不敢直視,生怕注視久了就會深深地陷進去。雖然臉色略顯蒼白,可是那紅紅的雙唇,卻又似乎在提醒著人們,他是一個非常健康的人。


  杏兒跪在地上,她不敢抬頭,隻是看著那閃爍著美麗光芒的大理石地麵。


  “他說什麽?”淩嘯風那修長的手指輕輕地彈了彈那封信,淡淡地問。


  “可汗說,讓奴才以後不必回烏蘇了。”杏兒戰戰兢兢地說,“想必他對我的身份已經有所查覺了。”


  “查覺就查覺。”淩嘯風滿不在乎地說,“孤王就不信了,他在西涼沒安排間諜?你能活著回來,已經不錯了。”


  杏兒低著頭,猶豫地說:“可是,公主……”


  “哦,你以後還是伺候她吧。”淩嘯風想了想說,“畢竟你們早就認識,非煙公主人很好,也不會為難你的。”


  “不是非煙公主,是……”杏兒的臉漲得通紅,欲言又止。


  “那是誰?”淩嘯風奇怪地問,“難道是綺蓮?不可能吧。就算姑姑倒台,高逸辰也不敢動綺蓮的,難道他不怕西涼的鐵騎?”


  杏兒連忙搖搖頭:“大王,其實有些事情,奴才給您的飛鴿傳書中並沒有寫。因為,因為實在是……”


  “什麽事,快說!”淩嘯風沒有那麽好的脾氣,他覺得這杏兒簡直就是在挑釁他的耐性。


  “就是……”杏兒吱吱唔唔地說,“綺蓮公主……她……她和右賢王搞在一起了。”


  “什麽?”聽到這個消息,淩嘯風直接從椅子上跳了下來,好像被雷霹中了一樣。


  怪事年年有,今年特別多。


  他無法想像,這世上居然還會有男人對綺蓮公主感興趣?就算是別有目的,那男人得有多大的忍耐力啊!無論是那濃鬱的脂粉味,還是那奇臭的狐臭味,還有那一張雷死人不償命的臉,哪個男人能受得了呢?就算是瞎子也不願意娶這樣一個極品女人啊!


  “看來,孤真的是低估了那個右賢王。”淩嘯風心中暗暗地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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